他抽出第一本书,抱着江稚鱼迅速穿过暗道,夜风从狭窄的通道中灌入,带着一丝潮湿的泥土气息。暗道尽头是一处荒芜的小道,杂草丛生,映出斑驳的影子。
沈既白脚步未停,径直朝城南土地庙的方向奔去。江稚鱼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眨了眨眼,
“少侠,”
她轻声唤他,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你抱着我跑这么快,居然一点也不带喘气!好厉害!”
他低头瞥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眸子亮如星辰,他不为所动:“那你下来跑。”
说完他脚步未停,忽然松了松手臂,作势要将她丢下。
江稚鱼惊呼一声,慌忙搂紧他的脖子,“别别别!少侠最厉害了,不仅武功高强,还心地善良,肯定不会让我这个伤患负伤前行!”
沈既白冷哼一声,重新抱稳她,“心地善良?你是不是对善良有什么误解?”
她眨了眨眼,认真地点点头,“你救了我,还带我跑,长得也好看,就像嘴硬心软的神仙。”
他冷笑一声,想到凤凰图腾,寒声道,“带你跑,是因为你还有用。”
“啊?”江稚鱼双眸圆睁,“什么用?帮你挡箭?还是你难道…”她捂紧胸口,“想劫色!”
沈既白低头看她,唇角轻抬,“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用’。”
她立刻捂住嘴,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会乖乖闭嘴。然而没过多久,她又忍不住开口:“少侠,我叫江稚鱼,你叫什么呀?”
“……”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话本里的私奔?”
他脚步一顿,眸中寒意更甚,“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把你丢下去?”
她立刻摇头,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不敢不敢,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既白冷冷扫了她一眼,脚下步伐加快,不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少女乖乖缩在他怀里,不再说话,只是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夜风掠过耳畔,带着一丝凉意,他却感觉怀中的温度的愈发灼人。
终于,城南土地庙出现在视野中。庙宇破败不堪,门前的石狮缺了一只耳朵,檐角挂着的铜铃早已锈迹斑斑,在夜风中发出喑哑的声响。
远处传来迅疾的马蹄声,江稚鱼一惊,“这么快?我们不会中计了吧∑(o_o;)”
他轻睨了她一眼,“还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江稚鱼:(????д????)可恶
土地庙破败不堪,庙门半掩,门框上结满了蛛网。沈既白一脚踢开庙门,将江稚鱼放下,随即转身关上门,动作干脆利落。庙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神龛上的土地公像早已斑驳不堪,脸上的笑容显得诡异而阴森。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影透过破损的墙面晃动,脚步声马蹄声杂乱无章,夹杂着刀剑碰撞的金属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风都凝固了。
江稚鱼一脸迷茫,却也不慌不忙,在一旁乖巧地顺着他的目光仔细观察起神龛。眸里闪过一丝探究。
原来他是将计就计,早知这里有机关。
沈既白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神龛前,伸手在神像底座上摸索。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木质底座,发出沉闷的声响。突然,他的动作一顿,眉目轻舒。
猝然,脚步声逼近门口。木门碎裂的瞬间,银针朝着江稚鱼的方向袭来,沈既白将江稚鱼按进怀中,碎木屑擦着他耳际飞过,带出一道血痕。他手中折扇一旋一合,在神像彩漆上钉出密密麻麻的银针。
血腥气混着潮湿的霉味涌进鼻腔,他听见少女在臂弯里闷笑:\"少侠你这是在对我投怀送抱吗?\"
\"闭嘴。\"趁着夜色深沉,他搂着人往神龛后滚去,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污水浸透衣襟。三支弩箭追着他们没入墙壁,箭尾雕刻着周字。
与此同时,江稚鱼背上的伤口在青石板上蹭出血痕,她咬着唇,指尖灵巧地摸向神像底座。机关转动的闷响被追兵的呼喝盖过,她忽然勾住沈既白的腰带往下一拽:\"抱紧我——\"
失重感骤然降临。暗道里腐叶的气味扑面而来,上方传来家丁气急败坏的跺脚声:\"不在!又让那俩贱人跑了!\"
沈既白在坠落中调转姿势,用后背承受着岩壁刮擦。怀中的温度像团不安分的火,江稚鱼散开的发丝缠上他的腕间,随着\"咚\"的落地声,她听见他的抽气声。
沈既白松开手时,指尖残留着对方腰间的温度,\"起开。\"
少女绯色裙裾在阴湿的暗道里绽开如曼珠沙华。她忽然贴近,眸子湿漉漉的,带着血腥气的吐息拂过他耳垂:\"哎呀,头有些晕,起不来。\"
他轻抬唇角,眸色微敛,手按住她的肩膀重重挥开,坐起身来。
江稚鱼撞在石壁上,疼地倒吸一口凉气,气鼓鼓地瞪向他。暗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沈既白已经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
江稚鱼扫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环境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赶紧跟上,脚下却一不小心踩到了湿滑的青苔,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前一滑。
“啊!”她下意识伸手一抓,试图稳住自己。
然而,这一抓却抓了个空,反而扯住了沈既白有些松垮腰带——之前进暗道被她扯松的。只听“哗”一声,布料垂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暗道中格外清晰。江稚鱼心中一紧,抬眸一看,顿时僵在原地。
沈既白的裤子被她扯掉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稚鱼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松开手,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既白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身来。黑暗中,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江!稚!鱼!”
江稚鱼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地上太滑了,我……”
“闭嘴。”沈既白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伸手拉起裤子迅速系好腰带,眉头紧锁。
江稚鱼偷偷抬眼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赶紧低下头,小声嘀咕:“谁让你走那么快,也不等等我……”
沈既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讥讽:“你若是再这么笨手笨脚,我不介意把你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江稚鱼一听,立刻抬起头,大大的眸子湿漉漉的,委屈巴巴地抿着唇:“我又不是故意的,太黑了…我害怕。”
说着,又要哭起来了。
沈既白:“……”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暗道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沈既白的手依然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掌心温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到沈既白的轮廓。他站在她身前,背脊挺直,脚步沉稳。
暗道狭窄而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脚下时不时传来水洼的“啪嗒”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这条暗道已经多年无人踏足。
走了约莫半刻钟,暗道突然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堵石墙,墙上刻着一幅浮雕,图案是两条鱼咬尾相连,栩栩如生。
“死路?”沈既白皱了皱眉,上面蓦地传来脚步声。
”快跟上!这里有暗道!!!”
那些家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江稚鱼看着浮雕,微微发怔,她的手指触碰到浮雕,突然感觉到一阵微弱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