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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朝中大变,这个年过得格外冷清。

没有往年的盛宴喧嚣,也没有京城张灯结彩的热闹,甚至连宫中的年宴都只是草草举行。

直到年后三月,风波才渐渐平息,整个朝堂也回归正轨。

而元昭的公主府,亦是修了整整三个月,才渐渐恢复旧日的模样。

这一年,京城的春来得稍晚,三月初春,草木才露新芽,万物复苏之际,疾风谷一案终于尘埃落定。

——大理寺经过数月彻查,最终定案。

霍平昌,乃此案罪魁祸首,与北羌先王私通勾结,通敌叛国,且暗害主将霍平远,致使疾风谷一战损失惨重。

宣帝下旨——

霍平昌已死,其罪行昭然天下,以祭战死将士英灵。

而霍家一案,也随之定论——

“念霍衍十载功勋,将功抵罪,不牵连霍氏族人。”

昔年辉煌的霍家,因霍平昌一案跌落云端,险些覆灭。

如今,在宣帝的这道旨意下,终于尘埃落定,得以保全。

但曾经独掌西北兵权的霍家,如今已不复昔日荣光。

西北大军兵权一分为二,由誉王与霍衍轮换驻守凉州大营。

与此同时,宣帝亦赏封皇孙元宣、元南安——

二人年少征战,随军北羌,浴血沙场,立下战功,被封校尉,正式步入军中序列。

此旨一下,不由引得天下震动。

竟然有女子,也可入军?

朝中有大臣也想论上一论,可上到宣帝,下到太子与誉王,都无有异议。

故而刚经历一波彻底洗礼的朝堂对此事的反应格外安静。

紧接着,圣旨便到了公主府。

是赐婚的圣旨。

“——皇帝 诏曰——

今有霍氏之子霍衍,少承家学,戎马十载,驰骋沙场,屡立奇功,保境安民,威震西北,乃大成之栋梁,百姓所仰,朕甚嘉之。

公主昭和,天姿聪慧,品行端方,温良贞静,素有巾帼之志,亦兼皇室风骨,实乃国之骄女。

今念霍衍战功卓着,忠心可鉴,且公主与之情投意合,心意坚定,堪为良缘。

特赐婚昭和公主,嫁予霍衍为正配,择良辰吉日完婚,夫妇同心,永结秦晋之好。

钦此——”

郑禄亲自到公主府来宣的旨意,念完后笑眯眯将圣旨递到元昭手上,

“恭喜殿下,心愿得偿。”

元昭俯首接过,“儿臣谢父皇。”

身后的几个孩子都笑得亮晶晶的,元祁玉还没大反应过来,凑到他姐身边问,

“二姐姐,什么是秦晋之好?”

元南安挑了挑眉,只道,

“这意味着,以后爹爹就是真正的爹爹了。”

元知知拍着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好!好!好!”

元祁玉听到元南安的解释,愣了半晌。

敢情好啊,原来爹爹现在才有名分吗?

倒是元南安,在听到赐婚的旨意后,心中想着一事,眸中思量……

郑禄扶起元昭,又同她道,“殿下,陛下念及几位公子姑娘,除了大公子已经在朝中任职,二姑娘进了军中,也给剩下的三公子和知知姑娘封了封地,以示天恩……”

……

当晚,甘棠正围着元昭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大婚事宜,兴奋得停不下来。

这时,碧云轻敲房门,低声道:“殿下,二姑娘来了。”

甘棠话头一顿,回头便见元南安推门而入。

她微微一笑,意会地点点头,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母女二人,元昭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温声道,

“南南,找娘亲有事?”

元南安走过去,挨着娘亲坐下,仰头看她,神色间带着些许难得的沉静,

“今日去见了三皇舅,皇舅说,等娘亲和爹爹大婚后,他便会启程回凉州。”

元昭轻轻揽过她,轻声问,

“开心吗?”

元南安微微蹙眉,似是犹豫,片刻后才缓缓道,

“开心,也……不开心。”

开心的是,她终于向自己的梦想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可不开心的是,这一去凉州,便意味着要独自远行,离开娘亲许久。

元昭看着她复杂的神色,轻轻叹息,抬手替她理了理鬓发,语气温和又带着一丝不舍,

“你三皇舅在,宣儿也在,想来不会让你吃苦头。”

她微微停顿,低头看着怀中这张稚嫩却透着坚毅的脸庞,眼底掠过些柔软,

“不过,你毕竟是唯一的姑娘家,在外头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她自然放心不下,可她更明白,有些路,既然元南安已经下定决心走,就只能让她自己去闯。

元南安垂下眼睫,轻声道,

“我知道。”

元昭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轻笑道,

“等过半年,你……爹爹也会去凉州,若是你想娘亲了,便随你皇舅回来一趟,娘亲自然也会去看你。”

她语气温缓,像窗外轻柔的春风,抚平了少女心头那一点隐隐的不安,

“不会分别太久的。”

元南安静静地靠在元昭肩头,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但说到霍衍,元南安踌躇半晌,终是和元昭说了这段日子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一个想法……

……

元南安走后,元昭坐在那思考着她的话。

正出神间,忽然听见窗户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打在了窗棂上。

她回神,起身推开窗,夜风裹挟着几分春寒拂面而来。

月光下,院墙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玄袍,单膝曲起,一只手随意搭在膝上,另一只手中轻掂着两颗小石子,在指尖翻转。

月色清冷,洒落在他坚毅的眉骨上,衬得轮廓越发凌厉而深邃。

他偏头看向她,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泛着一抹戏谑。

“殿下这般晚还不歇,莫非是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