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棠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认真叮嘱了一下。
“熙儿说的对,你这么可爱,坏人也很喜欢的,所以一定不能乱跑,要跟紧姐姐好不好?”
“嗯。”
萧芸熙重重点头。
马车很快地来到珍奇美食铺子,铺子里热闹喧嚣,萧芸棠四周环顾了一下,感觉经营的很是不错,心里有几分满意。
掌柜的刚招呼完包间里的客人,刚一下楼,便认出了萧芸棠,急匆匆的小跑过去。
“小九老板!今日得空?您可是好久没来铺子里了。”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里透着几分敬畏与期待。
他这心里是既惊喜又忐忑的,他是徐丰年的大侄子,来铺子里做掌柜的那天起,便知晓了萧芸棠的公主身份。
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或产生一丁点儿不好的小心思。
当然,不单是因为萧芸棠的身份,这几年间,他作为萧芸棠商业策略的执行者,那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位小公主的头脑跟能力。
萧芸棠对他这个有眼色又忠心的掌柜很满意,表达了肯定之后,又随口提了几句建议,掌柜的一迭声答应下来,眼睛里冒着精光,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
萧芸棠笑笑,也没多打扰,说明了来意之后,就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从门里抬出一套桌椅摆在铺子对面,立了一个“悬壶济世”的招幌。
萧芸柔将药箱一放,在桌子上把脉枕、针包以及纸笔摆起,就开始既紧张又忐忑又期待地盯着行人了。
萧奕恪站在她身后,尽职尽责的扮演保镖的角色。
萧芸棠跟萧奕景一边观察着行人,一边不时地拉动手腕上的绑带,把那头“栓”着的人往回捞一捞。
萧奕瑞正带着萧芸熙一起伸着舌头舔糖葫芦。
“唔。”
萧芸熙咂摸的津津有味儿,连鼻尖儿都蹭上了糖霜。
“十嘚嘚,介个糖葫牛好好次哇,比你之前带回来的还好次。”
萧奕瑞点点头。
“上回买的太酸了,店家还不舍得放糖,这家做的好吃,山楂选的也好,个头大还酸甜适中,待会儿我还要再吃一串。”
“我也要!”
“你不能吃。”
“为森么?”萧芸熙不服。
“你有钱买嘛?出宫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赚钱,赚了钱自己买啊!”
萧奕瑞斜眼看她,显然心里是对萧芸熙在马车上说的,赚了钱第一个给萧奕淮买礼物的事情耿耿于怀。
小没良心的,平时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口一个,“十嘚嘚最好”、“最喜欢十嘚嘚”了,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箩筐,可每次只要萧奕淮他们在,他这个“十嘚嘚”就得往后排,排到最末位去。
没地位啊,没地位。
萧芸熙舔舔嘴唇,抬起黑脸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
“可系都木有人来看病啊,森么时候才能赚到小钱钱啊?”
这怎么行啊!
一个看病的人都没有,那她要什么时候才能买到另一串糖葫芦啊。
还有左前方那家的酥饼,闻着也好香的样子耶。
有困难就找九姐姐。
她立刻回头,站到萧芸棠面前,“九介介,都木有人来看病,肿么办哇?”
萧芸棠也发现这个现象了,她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一下路过的行人。
按理来说,他们摆的这个摊子正对着珍奇美食铺子,客流量算是很大的,也比较显眼,路过的人也有好奇地往这边看的,可看清看诊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的时候,都摇着头嘀咕,愣是没一个上前的。
萧芸棠低头给萧芸熙擦了擦鼻尖上晶晶亮的糖渍,“你去吆喝吆喝。”
“吆喝森么?”
“就吆喝之前你在父皇面前说的那些话啊,去,大点声,招徕些声音回来。”萧芸棠推着她的小脑袋往前送了送。
萧奕景悄悄把脑袋凑过来,小声嘀咕,“姐姐,能行嘛?”
做生意,卖东西都可以叫卖、吆喝,但坐诊都是等着病人上门来求的,哪有自己主动吆喝的呢。
“没关系,喊吧。”
萧芸棠鼓励萧芸熙,“吆喝好了,待会儿就给你两文钱奖励。”
“好耶。”
萧芸熙立马精神抖擞地开始行动,两只小爪爪做喇叭状放在嘴边。
“看病辽,都来看病辽!走过路过别错过啊,有病没病看一看嗷,介里有神医坐诊,诊脉只要一文钱,一文钱就能看一次辽。”
清清脆脆的小奶音,一下子盖过了周边小摊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路人及周围的小摊贩全都被吸引了。
见有人朝这边看她,萧芸熙喊的更卖力了。
“神医看诊,只需一文!”
“千载难逢,一文看一次喽。”
哎呀呀,这小黑丫头儿喊得可真起劲儿,嗓门亮的哟。”旁边卖咸菜的大婶儿听得直乐。
“这神医什么的,怕不是唬人的吧。”
面摊儿的胖老板,甩了甩酸痛麻木的胳膊,不屑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摆摊骗钱了。”
听了一会儿,他见这前儿摊子上没人,便把手随意地在围裙上擦了一把,从匣子里摸出一文钱,对着擦桌子的老板娘道。
“左右这这会儿有空闲,我这就去逗逗他们玩儿。”
“都是些孩子,别逗得太狠。”
老板娘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嘱咐了一句,便拖着板凳坐下看戏了。
胖老板大刀阔斧地走过来,壮壮的身子站在摊子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让萧芸柔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小妮子你会医术?一文钱真的能看病?不是骗人的吧?”
萧芸柔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下气,然后露出个礼貌的笑容来。
“可以的,大叔,您请坐。”
“那我就看看你的本事。”
胖老板很不客气地,“砰”地把一文钱拍到桌子上。
萧芸柔却不害怕了,沉着地开始询问,“大叔是哪里不舒服?”
胖老板就是来逗闷子的,随口敷衍道,“胳膊不太得劲儿,总是酸痛。”
他家的面条摊子讲究现做现卖,全靠他这两只胳膊手擀,力使多了,难免会有不舒服。
萧芸柔耐心地在他胳膊上来回按了几下,边按边询问他的感受,最后得出结论。
“大叔,你这胳膊是长期用力,使得经脉劳损不畅,有些瘀堵了,不过不严重,不用吃药,我给你扎扎针,便可缓解了。”
胖老板嗤笑一声,“什么瘀堵不堵的?我这就是干活累着了,歇一会儿就好了,小丫头,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你......”
见萧芸柔被为难,萧奕恪立刻就想出头儿,萧芸棠他们也朝这边靠拢过来。
但见萧芸柔不慌不忙地拿出针,迅速出手,扎在胖老板手上。
“嗷!”
胖老板哀嚎一声,整条胳膊便没了知觉,他又惊又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叔,稍安勿躁,一会儿便好,若无效果,我分文不取,再砸了摊子,向您鞠躬赔罪。”
萧芸柔一边柔柔的笑着,一边迅速出手,把胖老板的胳膊扎满了针。
路人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忍不住驻足围观。
胖老板愤愤不平,却一点儿也不敢动。
刚刚那一针,已经让他知晓了厉害。
眼前这文文弱弱的小丫头不一定能治病,但害人的本事他确是已经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