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听说了,她在东宫就经常给太子守夜,要我说,肯定早给太子侍过寝了,又嫁了次人,这种残花败柳还要她干嘛。”
“谁说不是呢。”小厮也想不通,“以大公子的身份,京城的千金小姐随便挑,何必非要找这么个女人。”
主仆俩你一言我一句,红衣少女不动声色听着,握拳的手越来越紧。
吃饱喝足后主仆俩离开酒楼,闲暇的游走在街巷。
“公子要回家吗?”
“不回。”裴逸烦闷,“家里气氛太沉闷,回去也难受。”
“那要不公子去找好友聚聚?”小厮提议。
“也行,就去……哎呦!”后脑勺一疼,裴逸伸手摸去,只见地上滚落着个小石子,“什么人偷袭本公子!”
放眼寻去,目光定格在身后一名红衣女子身上,此刻对方也正直直盯着自己。
“是你干的吗?”裴逸打量着那姑娘。
瞧着年纪尚轻,不想同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于是随口道:“要是不小心,道个歉,就这事儿小爷就不计较了。”
晚凝听了不说话,只死死盯着他。
小厮不服气,叉腰朝着晚凝怒斥,“没听见我们公子跟你说话吗,哑巴了?”
“行了行了。”裴逸不想生事,“算我倒霉,不理她,走吧。”
刚走出两步,后背又被一块石头击中,裴逸眉头一皱,这回他确定了对方不是无心。
“你到底什么人!想干什么!”
晚凝一步步走上前,随着身影渐近,裴逸终于看清了女子样貌。
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娇俏,带着少女的青涩稚嫩,白净的月亮圆脸上妙目盈润,明明生的纤婉可爱,偏偏满身冷沉气息。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小厮愤恨大骂,“敢对我家公子动手,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知道。”晚凝淡淡道:“流氓。”
“嘿,真是找死!”小厮说着挥胳膊抡去,被晚凝一把攥住,抬起膝盖猛的朝他腹部顶去,小厮吃痛的弯腰惊呼。
“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你们是贤国公府的人那就该打。”
裴逸听了话好笑,“听你意思是跟我家有仇了?你什么人,报上名来。”
“你不配知道。”
晚凝不再废话,挥拳朝男人打去,裴逸机警的躲了开,“我警告你,别不知好歹,我看你是个丫头片子,好男不跟女斗,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可不客气了。”
“你不用把我当女人。”
不等裴逸再说话,晚凝一脚踢了过去,裴逸又一次闪身避开,脾气上来的人决定不再退让,“这可是你逼我动手的。”
这回的他不再回避,主动出击,一男一女打斗在一起,拳头掌风错乱交织,小厮在旁边紧张的观着战局,不断提醒主子小心。
裴逸瞅准时机,一个回旋破解了晚凝招式,将人控制在身前,得意的嬉笑道:“小丫头是有两下子,不过这回服气了吧?”
晚凝眼中精光一闪,抬腿朝他下身踢去,裴逸见状慌忙将人松了开,一连后退出几步。
“出损招啊你!”裴逸惊魂不定,若非刚才闪身快,那一脚他得断子绝孙了。
晚凝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乘机而上,抬腿将人踹倒,摁在地上狂揍起来。
“住手,你给我住手!”裴逸一边躲着一边喊叫,“告诉你,我,我不是打不过你,不过看你是个女人不好意思动手,你别得寸进尺!”
小厮惊慌的喊着主子,爬过去想将晚凝拉走,却被对方推了开,滚出几步远。
“来人呀!”小厮大喊着救命,“有人当街行凶,快来人啊。”
呼声惊动了周围,街头巷尾开始涌聚人群。
晚凝也终于收了手,起身朝着地上人威胁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裴逸翻身坐起,忍着身上的酸疼朝离去人大喊,“别仗着你是弱女子就欺负人!”
小厮忙将鼻青脸肿的主子扶起来,“公子不要紧吧,真是出门见鬼了,遇到这么个疯丫头。”
检查了下主子伤势,又帮他拍着身上尘土,“小的一定好好查这人,抓住她打卸八块,给公子出气。”
“你刚才瞎喊什么!”裴逸不满的盯着身侧人,又看了看围观人群,咬牙低声道:“瞅瞅引来这么多人,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个小丫头当街打了是吗!”
小厮惶恐,“小的是看您打不过他,怕公子吃亏,这才想帮着叫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裴逸恨铁不成钢,“小爷能打不过个女人?我不过是让着她,她不懂事我能跟她一般见识吗?”
“是,是,小的知错了。”
望了眼早已消失的人影,裴逸郁闷的摸着被揍痛的胸口:他竟然被个小丫头摁在地上起不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
小厮不解主子何意,呆傻地看着他。
“还不跟上去,看看那丫头是何来路!”
反应过来,小厮忙应声去办。
“真是撞邪了。”裴逸还在愤懑,莫名其妙挨了顿打,“什么事儿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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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的人靠在软榻上出神,满脑子都是那个奇怪少女。
婢女想用冰块给他脸上消肿,被裴逸没好气地退了出去。
直到打探行踪的小厮回来,裴逸这才坐直身子,“怎么样,打听到了吗?她是什么人?”
小厮气喘吁吁回禀,“小的一路跟着那女子到了一个叫梧桐小院的房落,跟街坊邻居打听了下,虽然没有探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倒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待听说赵南缃也出入那里,裴逸惊奇,“她们住在一起?所以说她们是认识的?”
裴逸恍然明白那姑娘为什么寻他麻烦,想来这俩女人交情不浅,她是在替赵南缃出气。
明白了过来的人嗤笑,“原来如此。”
小厮就见主子不再出声,独自忖度着什么,嘴里还无声念叨,时而冷哼时而笑出声,看得他摸不着头脑。
不知是不是身上的伤痛时刻提醒,还是这口窝囊气闷在胸口,红衣少女的身影总在他眼前晃,一想到小姑娘粉面生威的模样,裴逸时不时笑出声。
小厮甚是纳闷儿,直觉主子是中邪了,更奇怪的是后来的几日里,主子每天早起练习武艺,勤奋得很。
弟弟的变化让二公子也奇怪。
“你弟弟这是懂事了。”贤国公夫人听闻后十分欣慰,“从前他浪荡不羁,没个上进心,现在可不一样了,到底是长大了,我看都比你兄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