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灿灿带着涂一乐,穿梭在陡峭的山间。
涂一乐全身紧绷,强忍不向下看,却总是忍不住。
每每看上一眼,脑中便如触电一般、天旋地转。
早知如此,就应该派人前来送聘礼便是。
何必装这个大尾巴狼。
经过一会,聂灿灿落在一处山顶。
门派入口藏于一片茂密竹林之后。
一条蜿蜒小道,通向一扇巨大而厚重石门。
涂一乐终于站在地上,双腿不自觉发软。
他强打精神,以至于不瘫软在地。
“陈洛可是真心,这般艰险道路,他竟然前来寻死。”
“他?”聂灿灿摇了摇头:“他是去到山下镇子中,焱炽门设有分舵。”
“啊?那咱们是不是到山下镇子里便可?”
“也行。父亲、兄长经常要去。”
涂一乐无比服气。
聂灿灿来到石门前,扭动暗中机关。
她对涂一乐倒是毫不避讳。
步入其中,豁然开朗。
涂一乐想象过无数种可能,焱炽门是何等阴森恐怖。
放眼望去,却与普通门派并无差异。
错落有致建筑楼阁,皆是以黑石砌成,透着一股冷峻之气。
宽阔的练武场上,弟子们正进行习练,喊声震天。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随着有人大喊,所有人停下手中事情,快速围了上来。
“我爹呢?”
“帮主刚去了祠堂。”
弟子的话音刚落,聂凤煌火急火燎,大步来到近前。
“呀,你们来了啊。快快准备宴席,我要招待我的好女婿。”
聂灿灿一脸不屑,看向聂凤煌:
“爹,怎么不问问我?只知道女婿了?”
“哈哈,当然,也问也问。”聂凤煌虽然这般说,转而还是看向涂一乐,满眼皆是敬佩之情:“贤婿已经贵为丞相,却能登顶我焱炽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聂灿灿极为不屑,瞥了一眼:
“爹,他哪里是自……”
“岳父大人谬赞。”涂一乐立即打断:“我不过是蛮干、胆大罢了。”
“有勇有谋,涂相过谦了。”聂凤煌做出请的手势:“山上条件不济,备下些粗茶淡饭,我再与涂相痛饮一番。”
“好,正合我意。”涂一乐随之向里走去:“此次前来,带来聘礼聘书,运至山上多有不便。”
“唉。我焱炽门的规矩,不能无故收取他人钱财。”
“他人?”涂一乐微微笑起来:“岳父大人,我怎会是他人?况且,这是聘礼,并不是其他,断然不能拒绝。”
“哈哈,好好,既然是聘礼,那我便收下。”
两人并肩前行,谈笑之间,像极了多年未见的好友。
聂灿灿站在身后,满脸怨气。
此时,大哥来到她近前:
“小妹,为何如此不悦?”
“大哥,你看看他们啊,这次来是给我送聘礼,爹爹却都不理会我?”
“你傻啊?”大哥脸上满是宠溺表情:“父亲对涂相好,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
“自然,想让你今后舒心,不被欺负。”
聂灿灿明白了其中道理,但依然嘴硬:
“他若敢欺负我,我便收拾他。”
大哥极为无奈,扬了扬眉,笑而不语。
屋子之内,备下一桌子酒菜。
聂凤煌再次破例,与涂一乐推杯换盏。
两人相谈甚欢。
“岳父大人,你可知栖霞珠?”
涂一乐随口一问。
聂凤煌却脸色骤变,眉头紧锁。
“涂相,你若是想习武,我可亲自传授。此物甚为邪祟,万万不可碰啊。你还要为灿灿着想啊。”
“哦?”涂一乐满心疑惑,连连摇头:“并非我用,事关紧要,便想询问清楚。”
聂凤煌如释重负:
“栖霞珠,乃是百年前宫中太监炼制。戴在身上,便可内力大增、凝聚。若是有功底加持,服下便可有源源不断内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为何碰不得?还与灿灿有关?”
聂凤煌面露难色,饮下一杯酒。
他思索片刻,长叹一口气:
“此物会令男子宗经松弛、阳事不举啊。”
阳痿?
涂一乐总算想明白,为何濮南珍藏栖霞珠,却没有人使用。
这楚璟修以楚凌云后人自居,正人君子模样示人。
暗地里竟然为了武功,费尽心思弄得栖霞珠。
“涂相,栖霞珠现在何人之手?”
涂一乐毫不避讳:
“楚璟修,凌云城城主。”
“哈哈,凌云城已是大奉天下,哪还来得城主?”
“的确,可凌云城偏远,楚璟修军政大权在握,亦算是城主。他更有楚凌云后人身份加持,更是受百姓爱戴。”
“涂相是要谋划凌云城?”
聂凤煌面露担忧。
“正是。不瞒岳父大人,楚璟修早已与濮南王勾结,图谋不轨。”
“派兵剿灭便是啊。”
涂一乐微微摇头。
他深知聂凤煌不懂天下事,解释起来:
“牵一发动全身。濮南王巴不得开战,他也好趁虚而入。”
“朝廷派个大员前去,牵制他便是。”
“唉,楚璟修握有兵权,很难左右。”
“皇上下旨,解了他兵权便是。”
“他在凌云城、军中威望颇高,直接下旨,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会直接造反。”
聂凤煌面色沉重,深感事情棘手:
“唉,真是麻烦。来不得直来直去痛快。”
“所以,我要亲去凌云城,才可解决此事。”
“什么?”聂凤煌眉头紧皱:“凌云城不比在京都,万事皆由不得你啊。不知,有驻军多少?”
“楚璟修掌控之下,足有五万有余兵马。”
聂凤煌如临大敌,猛然站起身,不住在屋内走动。
良久过后,方才开口:
“这可如何是好,你这是羊入虎口啊。不行,我令焱炽门全部出动,保涂相周全。”
“不妥啊,帮规森严,无钱财相赠,怎可如此?”
“哈哈,不会有事。你给上一文钱便是。”
一文钱?
便能请焱炽门全部出动?
这是何等排面。
“岳父大人无需大动干戈,可派一人随我前去,护我周全。”
“一人?”聂凤煌很是疑惑:“有灿灿在,再多一人并无益处。”
“不,灿灿已在明面,她需离开,才可令歹人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