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
涂一乐的买卖一天比一天红火。
他每天无比悠闲,去户部点卯,到街上查看生意。
其余时间都在府中,过着没羞没臊、无比奢华的生活。
可苦了京都城内其他老板,生意无比惨淡。
想要联合起来整治涂一乐,却碍于涂一乐侍郎的身份。
而且钱鸿邦暗中下了令,谁也不许去招惹涂一乐。
时间一晃,过去半月。
一个消息在街头巷尾传遍,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一位江南而来的富商,出手极为阔绰,到了哪里都是一掷千金。
京都的富商们趋之若鹜,无不想与他搭上关系。
他背后有着神秘大买卖,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可他却对京都富商们不屑一顾,每每都是敷衍了事。
江南富商唯独对涂一乐的店铺情有独钟,每每都是大肆购买商品,转而运往江南。
所有人都以为,江南富商与涂一乐有关系。
可很快,所有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似乎江南富商只是对商品感兴趣,并未与涂一乐见过面。
涂一乐自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却对江南富商毫无兴趣一般。
这可急坏了韩影,经常心急如焚提醒涂一乐。
可涂一乐总是置若罔闻。
这一天中午,两人在马车之上,向着涂府而回。
韩影看向车外繁华街市,再次劝说起来:
“你不是要对付户部嘛?那江南富商可是有大买卖,若是让别人抢了先,你后悔都来不及。”
“随遇而安吧。”涂一乐一如既往,不屑一顾。
“看出来了,你就是贪图享乐。”韩影急不可待:“若是你不去,那我便找那富商,看能聊出些什么。”
“千万别。”涂一乐立即阻止:“你都能看得出来,便不是什么赚钱的大买卖。”
“就算不是大买卖,你总要去看一看啊。”
“别着急,若是咱们的财运,自然会找来的。”
韩影轻蔑瞥了一眼:“谁跟你是咱们了?”
正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
韩影正在气头上,下了马车后,便要命人赶走吵闹之人。
涂一乐却把她拦了下来:“去看看,说不定是那江南富商送上门来呢。”
“你不去努力,哪有送上门的道理?”
涂一乐笑而不语,径直向前走去。
街上已经围满了百姓,都在看着热闹。
客栈掌柜,带着一众伙计,将一名富商模样中年人围在中间。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既然没钱,就别学人家享受。”
富商衣服被撤乱,可依然是器宇不凡:“是你们店里遭了贼,我的财物都被偷走。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自会取来给你。”
“别说那个,没钱就别住店。快掏钱。”
富商极为尴尬,缓缓摘下随身玉佩,递给掌柜。
“这是我家祖传之物,先抵押在你这里。”
富商显得极为不舍。
掌柜接过玉佩,简单查看一番,随手扔了回去。
“我要是银子,别弄个破烂货就想糊弄我。”
富商手忙脚乱,在空中一阵乱抓,最终握住了玉佩,得以没有掉在地上。
富商极为无奈,转而看向围观百姓。
“各位父老乡亲,我自江南而来,在京都经商,无奈遭了贼人。还望哪位好心人,能出手相助。”富商说着,还不忘了整理自己的衣物:“大可放心,我不是骗子。等我府中下人返回,定当五倍奉还。哦不,十倍奉还。”
韩影两眼放光,轻轻拉动涂一乐衣袖,小声提醒道:“江南富商哦。”
涂一乐面带微笑,微微摇头:“再看看。”
富商转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
富商极为无奈,仰面朝天,闭上了双眼:“想之前,所有人都围着我转,以为京都之人热情好客,却万没想到,竟然如此凉薄。”
韩影闻言,有些气不过,再次小声提醒起来:“你帮帮他呗,说不定以后就有大买卖了。”
涂一乐不以为意,转身便往外走:“走吧,有大买卖,自己会找来的。”
韩影气不过,并不跟随涂一乐离去,而是向前走去。
“哪里凉薄了?欠下多少银子,我帮你还。”
涂一乐冷笑一声,无奈再次折返回来,看着事态变化。
“感谢这位侠士出手相助。”富商极为儒雅,躬身行礼:“我说到做到,定当十倍奉还。”
客栈掌柜终于露出笑脸,连忙走近一些,毕恭毕敬说道:“欠的倒是不多,五百五十两。”
韩影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多。
“黑店啊?怎么会如此之多?”
掌柜闻言,立即收敛笑容:“没钱?那你充什么大个?他可不单单是住店,好酒好菜,歌姬乐师,哪一个不要钱?”
围观百姓嬉笑着,对着韩影指指点点。
韩影无比尴尬,微微低下头,回头看向涂一乐。
涂一乐却是一脸坏笑,全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韩影脸上涨得通红,缓缓走到涂一乐面前,极为小声说道:“借我五百五十两,若是他不还,我便慢慢还你。”
“你还?”涂一乐撇嘴,微微摇头:“加之利息,按照你的俸银,这辈子也还不上啊。”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买卖嘛。”韩影紧闭双眼,像是下着莫大的决心:“若是还不上,这辈子我做牛做马,成了吧?”
涂一乐不再说话,直接在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双指夹着,不断晃动起来。
韩影一把拿过银票,大步走到掌柜面前:“拿去!”
掌柜瞬间满面堆笑,快速接过银票:“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掌柜得了银票,立即带着伙计们,折返回客栈之中。
百姓们见没了热闹,慢慢散去。
富商立即整理衣物,随后来到韩影面前,深深鞠躬行礼:“感谢侠士,仗义出手。我乃江南客商孟友财,敢问侠士姓氏名谁,我这便写下字据。”
韩影刚要开口,涂一乐快步上前,将韩影拦了下来:“她叫热巴。”
孟友财见状,立即又向涂一乐行礼:“鄙人刚才瞧见,是公子为我出手解围,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我?”涂一乐微微笑起来:“彦祖,吴彦祖。”
“我这就为两位写下字据。”
孟友财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并没有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