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
安国公本已经睡下,被唤醒后怒不可遏。
当他得知是关于涂一乐的事情,怒气烟消云散。
“涂一乐声称是运送皇室物资,看马车状态应是金银,那封条上却没有任何皇室标记、印章。”
府中谋士做着禀报。
他深知涂一乐是安国公眼中钉,这才敢冒死吵醒安国公来禀报。
安国公细细思量。
皇室资产怎会轮到涂一乐来运送?
而且,为何要在深夜运送进城?
最大的可能,是涂一乐胆大妄为,打着皇室旗号,运送他贪污所得。
若真是皇室资产呢?
那也无妨,不合规矩,查办也就查了。
若是并非正路所得,更能打击小皇帝的嚣张气焰!
安国公想定,立即下达命令:“快,令府兵扣押车队、捉拿涂一乐。”
京都城大街之上,寂静笼罩着一切。
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照出车队轮廓。
马蹄声、车轮摩擦声在街上回响。
前方再过两条街,便要到达洪府。
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一队甲士骑兵狂奔而至,将车队团团围住。
带队军官高呼:“例行检查!”
车夫立即停住马车,跳下马车,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
涂一乐不慌不忙,走出马车,高举令牌:“礼部侍郎,奉命押运皇室物资,尔等无权检查!”
军官冷笑一声,跳下马来,全然不去理会涂一乐。
军官走到后方的马车旁,小心翼翼揭开一个箱子封条,随即打开箱子。
箱子之中,呈现出满满的金砖,在月光照射下泛起淡淡金光。
涂一乐怒不可遏,立即上前阻拦:“放肆!擅自拆封,你是不要脑袋了吗?”
两名甲士瞬间拔刀,拦在涂一乐身前。
军官瞥了一眼涂一乐,冷笑一声,随即走到另一辆马车旁,再次打开一个箱子。
同样,里面满是金砖。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涂一乐气急败坏:“我即刻进宫面圣,定当将你们全部处斩。”
安国公在暗处看得清楚,箱子之中泛出的金色。
此时,安国公缓步走出,悠然自得说道:“好大的口气。涂大人假借皇室之名,私运贪污之资。”
“原来是安国公啊。”涂一乐显得无比放松:“这些都是我赠予皇室之资,安国公无权过问。”
“无权过问?”安国公狂笑:“老夫统领朝政,事事都需过问。哼,明明是你贪墨之资,莫要再强词夺理。”
“我要面圣,你与我一同进宫。”涂一乐无比坚定。
安国公看了看涂一乐,转而来到马车旁,拿起一块金砖掂量起来,随后上下左右细细查看一番。
皇室断然不可能徒增如此多黄金。
涂一乐在梅县半月,断然不会贪污如此之多。
此事一定另有蹊跷,就算到了皇上面前,也无人能说得明白。
安国公想定,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无论如何,这次都会置涂一乐于死地。
“知会京都府、刑部、吏部、大理寺、检察院。将涂一乐押往刑部大牢,黄金运送回府中,严加看守。没我的命令,不可有人靠近。”
安国公下达完命令,两名甲士上前,便要抓起涂一乐胳膊。
“放肆!”涂一乐大喝一声,挣脱开来:“我有黄马褂在身,没有皇上下旨,没人可以捉拿我!安国公,你是要欺君不成?”
涂一乐说完,扯开衣服,露出穿在里面的黄马褂。
安国公长叹一口气,皇室护着涂一乐,真若以此弄个罪名,的确会带来麻烦。
“派人跟随涂大人,到明天上朝前,护涂大人周全。”
安国公说完,拂袖而去,全然不再管身后暴跳如雷的涂一乐。
随即,三辆满载黄金的马车向着安国公府而去。
皇宫,太后寝宫。
太后得到消息后暴跳如雷,怒骂起涂一乐来:“他是个傻子吗?如若运送黄金,先告知皇上,令户部操办啊!现在倒好,落人口实,百口莫辩。”
太后在寝宫之内走来走去,思量许久后站定:“令韩影带人,护涂一乐周全,断然不能让他在此时有任何闪失。”
同一时间,小皇帝得到消息。
起初,小皇帝对涂一乐运来黄金无比欣喜,转念一想,此时却是给皇室带来麻烦。
名不正言不顺!
“洪公公,你即刻出宫,务必护涂一乐周全。”
“皇上,再过几个时辰便要早朝,是不是……”
“不,你快去,一定要守在涂一乐身边。”
涂一乐运送黄金,搅动京都城内不得安宁。
各方势力紧锣密鼓运转,都在为第二天上朝做着准备与安排。
涂一乐返回到洪府,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卧房倒头便睡。
全然不顾安国公府甲士守在屋外。
随后,韩影带着皇宫侍卫赶到,与安国公府甲士在屋外对峙。
院落之中,人满为患。
洪公公赶回,却发现府中已经剑拔弩张,心中顿感不妙。
虽然擅自进入洪府,但洪公公不想触霉头,不去指责什么。
洪公公小心翼翼,来到韩影身旁,小声询问起韩影来:“涂大人是否受了惊吓?现在他人如何?”
韩影却不说话,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看向卧房方向。
洪公公竖耳倾听,寂静的深夜里,隐约听到涂一乐酣睡的声音。
嘶!心可真够大的,闯了这么大的祸,竟然还有心思睡觉?
洪公公愤怒至极,气血上涌,便要上前进门去。
却不料,被甲士与侍卫拦下。
洪公公无比诧异,在自己的府上,竟然不能进入房间?
“洪公公,你快去休息吧。”韩影小声提醒起来:“一切等早朝时再说。”
洪公公极为无奈,但事已至此,只得听之任之了。
此时哪还有心思休息?洪公公站立在门外,与两伙人一同等待。
终于来到卯时,洪公公焦急上前,准备敲门叫醒涂一乐。
突然,卧房的门被猛然推开。
涂一乐站立在门里,看向院中的一切。
众人身体为之一振,纷纷紧盯涂一乐的举动。
“来人啊,沐浴更衣,我要上朝。”
涂一乐睡眼朦胧,不断揉着眼睛。
洪公公直嘬牙花子:“涂大人啊,你心可真大,还能如此这般轻松?”
“轻松?”涂一乐无比严肃:“安国公无故扣押我的金子,何来的轻松。”
洪公公焦急万分,连连摆手:“涂大人不要胡说,这外面可是安国公的私兵。”
涂一乐不以为意,环顾院中:“呦,韩影大人也来了啊。热闹。”
韩影并不说话,白了涂一乐一眼,站在原地不动分毫。
经过一番收拾,涂一乐与洪公公共乘一顶轿子,向着皇宫而去。
涂一乐撩开窗帘,看向外面在周围同行的侍卫。
“嚯,今天上朝可太有面了。这么多人护送。”
“呸!涂大人啊,你闯下大祸,这都是怕你跑掉啊。”洪公公无比焦急。
“大祸?”涂一乐冷笑:“明明是安国公闯了祸,敢扣押我的金子。”
洪公公叹气:“大人啊,你若是寻得金子,理应提前禀报皇上,由户部来处置相关事宜啊。”
“没事,没事。”涂一乐摆了摆手:“我只是不知道流程罢了,说清楚便是。”
“只是,这么多金砖,是从何而来?”
涂一乐不作回答,倚靠在轿子之中,微微闭上眼睛。
洪公公长叹一口气,不再追问。
唉,一会上了朝,有你好看的。
只是又要苦了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