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若你说的是真的，我愿跟随主教大人去游历……我愿听凭神的指引和吩咐。”
“你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会质疑我的信徒。”
修笑道，慢慢在她眼前消失。
远处的水花落在池面上，四周有凉风穿堂而过，烛火在墙壁上摇曳不止。
外面有人推门而进，但止步于纱幔前。
“菲洛米娜小姐，我等帮你添加圣水。”
方可抬手抚摸自己脖颈上的印记，然后才说，“进来吧。”
两个仆人先后将圣水倒进池水中，她们说道，“小姐，圣水涤身，可能会有全身筋骨被灼烧的感觉，请你务必坚持。”
“明日受洗，会直接进入圣水池，一旦心智不坚，很可能会形销骨立。主教大人也是担心你，才让我们提前将圣水带来，让您适应适应。”
方可沉默，心道你们说的不会是硫酸吧。
不过她们倒下的圣水是透明的，在方可眼里是泛着银色气息的液体。
只是，那些液体像是活物般，入水后，根本不溶于水，而是自成一股，慢慢向池中唯一的活物气息靠近。
方可说，“我知道了，谢谢两位姐姐提醒。”
那两人就互看一眼，说，“那我等先出去了，小姐你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呼唤我们。”
方可点头，银色的圣水已经围绕了她一圈，方可装作没看见，继续清洗身体。
那两人眼神有些怪异地看向方可，似乎在惊讶都过去这么久了，方可竟然还没有惨叫。
但她们没有迟疑太久，很快退出殿外。
方可将手伸进水里，不是她的错觉，她的手滑过的地方，圣水都避闪不及地退开了。
方可几乎同时就升起了狐疑，这真的是圣水吗？
怎么看上去更像是魔泉？
因为她身上有神息，所以这些“圣水”就不能靠近了？
方可见状，扯着嗓子惨叫了两声。
殿外立刻传来急切的问候，“你还好吗，菲洛米娜小姐？”
方可喘息着说，“我好痛苦……”
殿外那两人低低一笑，然后安抚方可道，“没事的小姐，熬过去就好了，我们就在外面守候着你。”
方可面色冷漠，拿了个透明瓶子出来，将一些圣水样本装了进去。
她在脖颈和身上抓了几条红痕，然后裹着毛巾，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外面立刻就有人过来扶起她，“天啊，你怎么反应这么严重！”
有人惊讶，也有人觉得正常，给她敷了一些草药膏止血，再用纱布缠住了她的伤口。
方可白皙的脖颈因此被白色纱布缠绕几圈，神的印记也隐于其下。
整理好一切，方可再次被领到主教面前。
其他人都退下，方可一人立在陌生的房间里面，她环顾四周，这个房间非常奢华，随处可见黄金宝石珍珠玛瑙以及各种水晶器具。
房间中央台阶上，主教正坐在宝座上，手抵着额头，似乎正在休息。
见到方可，他让方可上前。
方可依言走到台阶前，主教点头，“不错，都洗干净了。”
方可手抚上自己的伤口，她不解地问，“主教大人，为什么圣水会让人有灼烧的感觉。”
她用了一种夸张的形容词，但主教似乎觉得她形容得很到位，笑了笑。
“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罪恶，圣水洗涤后，才能消除一切污垢，变成纯净之身。”
方可垂眸，她想了想又问，“那主教大人，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主教袍子下的手挥了挥，一个透明玻璃瓶子漂浮到她手心上。
方可看向那个小瓶子，发现里面有一枚指甲大的金色液体。
那金色液体也很神奇，竟然凭空漂浮在玻璃瓶中。
主教沉声道，“喝下它，你才能承受明日的受洗和神授。”
方可沉默，有点意思。
至高神亲自下界，给了她神息印记，说是助她明天受洗。
主教给了她一瓶神秘液体，也说是助她明日受洗。
方可道，“主教大人，可以请教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受洗吗？”
主教突然发出了一声令人捉摸不透的笑，“菲洛米娜……小姐，你可能不知，王国的星象官曾在二十年前做过预言。他说，二十年后，会有一个异界的灵魂出现，她将带领所有教会的人，走向新的纪元。”
方可：“……”
主教突然从王座上走下，他深邃的眸子看向方可，笑道，“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你呢？”
方可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我呢？”
主教眯着眼道，“你在怀疑我问询灵魂的能力吗？”
方可沉默，主教亲自将那玻璃瓶打开，然后他伸手遏制住了方可的下颚，强行打开她的嘴。
玻璃瓶中那滴金色的液体被他取了出来，屈指一弹，直接就进入了方可嘴里。
液体入喉，方可立刻感觉到喉管如火在灼烧，主教将她嘴合上，确定她将那枚液体吞下了。
主教怜悯道，“很可惜，如果你不是那个人，今晚就会被灼烧得魂飞魄散了。”
方可喉咙像被烧坏了，艰难苦涩地发出声音，“为什么……”
主教不知道她在问什么，随手将玻璃瓶毁掉，他只随口道，“哦，因为这是神的血液啊。”
“……”
“你若不是那位命定之人，是完全承受不住神血灼烧筋骨和灵魂的痛苦的。”
方可晃了晃头，脑袋里已经出现了多重幻影，主教在她耳边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
“把她带去禁室，无论今晚听到什么声音，不必理会。明早若她还能活着走出来，她就是新的圣女。”
“是，主教阁下。”
方可被拖走了，即使有神息护体，神血进入她身体后，摧枯拉朽的毁灭攻势，还是让她觉得全身血管要炸裂了一般。
这毕竟只是一具普通的身体。
此刻抽筋剥骨的痛苦不亚于回炉重造。
方可被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面前厚重的铁门被锁上，四周完全一片漆黑。
她痛得在地上呻吟，小七此时上线，震惊道，“主人，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快用道具吧。”
方可咬牙，十指在地砖上生生抓出印记。
“不。”
小七惊呼，“为什么！”
方可道，“要在这个世界的战力体系获得一战之力，就必须熬过这个世界的流程。”
如果神血能重新锻造她的身体，她愿意承受这份痛苦。
“主人……你真的太乱来了！”
此时方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目光逡巡四周。
即使一片黑暗，但以她现在的视力，能够看清楚这个禁室的每一个角落。
方可突然皱眉，从空间直接取出了一个万能型手电筒，禁室立刻亮如白昼。
小七：“……科技改变生活。”
方可没理她，看向四周，表情微变，这禁室，竟然密密麻麻地刻撰了繁复的符文。
“小七，你能对比查出这个符文的用途吗？”
“我试试。”
小七一点不废话，开始飞快查阅联盟资料库。
他们的星际种子飞往无数个星系，带回来的文明也是无穷且浩瀚的。
小七查阅的途中，方可就靠在墙上休息，刚才最痛苦的一段过去后，她现在竟然觉得能忍受了。
这一晚上就在小七的查阅声中，方可竟然还浅眠地打了个盹。
晨起，有一束光透过天顶的玻璃窗泄露下来，方可睁眼，就看到有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在玻璃窗上停留。
而小七，也终于在翻阅一夜后，查到了类似的禁咒。
小七放下资料后，非常疑惑，似乎怀疑自己查错了。
“……怎么会呢，但我对比了八千多种禁咒，这个分明就是……”
方可察觉到了她的迟疑，“说。”
“……主人，这里满屋子，都是弑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