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日光穿透云层,逐渐将苍穹笼罩下的一切镀上金辉。
照琬拉开帐篷拉链钻出去个脑袋胡乱瞅了瞅,很快又缩回去,蠕动着缩在小祖宗的身边继续睡觉。
“还没人起呢,祖宗我们再睡会儿呗。”
岁妤被她磨着磨着靠近,正想说些什么,帐篷外便响起一阵巨响。
“砰——”
火堆上的炉子突然炸开,碎成无数块瓦片朝慕云之飞去。
似乎是被吓傻了,动都不曾动弹,他那张凄艳的脸上都浮现出绝望。
危险之际,他的腰上便骤然环上一只纤细的手臂,力气却大,轻飘飘便将他整个抱起,绕开碎瓦片的冲击。
慕云之泪眼朦胧,小声抽噎着对岁妤道谢,还不忘表露出自己的惊慌,“姐姐,我好怕。”
“刚才,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毁容了。”
人高马大的男人委屈巴巴缩进她怀里,胸前的衣衫都被泪水濡湿,哭泣间隙还要紧紧环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被吓得狠了。
岁妤抬手抚在他身后时,稍稍抬眼,便同刚刚捡柴回来的微生劫视线对上,旁边还有刚望风回来的薄渡。
......
从帐篷里钻出来的照琬偷偷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自己刚刚没有爬出来。
这等修罗场,到底是谁能解决啊?
哦,是小祖宗。
岁妤恍若无觉,放在慕云之后背的那只手转道拎起他后颈上的衣领,将大半个身子还耷拉在外头的男人提起来,抱进自己怀里。
纤细极了的一个人,抱起比她身形还大许多的慕云之,场面倒和谐得不行。
慕云之配合得将自己整个儿缩了缩,脑袋埋进岁妤怀里哭唧唧的。
间隙中看向薄渡二人的神色,却是极尽挑衅。
微生劫心里头的火哪还需要引火的木柴,都已经能被慕云之这点装模作样的狐狸精做派给点燃,甚至炸开了。
这狗东西!
从未有过那么大情绪波动的微生劫看得照琬心里慌。
她又不敢上前劝说祖宗放开怀里那男人,只好装傻减少存在感躲在一边不说话。
谁料她想躲,有人还不想让她躲。
藏在岁妤怀里的慕云之哭够了,一抬头出来看见薄渡二人的脸色,瘪起的唇瓣一下便更委屈地往下垂。
“岁岁,他们怎么这么看我......好让人害怕呢,你看照琬都被吓得不敢动了。”
照琬: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啊!
脑袋摇晃的弧度快将脑浆都给摇出来,照琬对着自己小叔苦笑得牙花子都露着不敢收进去。
微生劫注意力并未放在她身上,察觉到岁妤对慕云之的话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纵容地任由他把玩发丝时,神色才显而易见变得更难看些。
沉默着将手上该做的事情做完,煮好饭菜后又妥帖地端到岁妤跟前,一系列行动都好似寻常。
“劫哥做饭真利索,不像我,连想要给岁岁煮个粥都差点受伤,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慕云之抿着唇、一双眸子里沁出水意,楚楚可怜地看向岁妤。
岁妤点头,“是挺没用的。”
一句话让刚才还有些生闷气的微生劫动作微顿,手中的勺子弯曲弧度都肉眼可见减小了许多。
薄渡轻咳一声,将自己烤的新鲜鱼递到岁妤跟前,“岁岁吃鱼。”
为了随时满足岁妤的口腹之欲,岁妤从她那儿拿了许多的新鲜水果和蔬菜、肉类放到薄渡那儿。
空间系异能虽然有攻击力,但现在应用最广泛的,也是最基础的功能,应该还是储物。
薄渡的空间自然比那些寻常异能者好上许多,不仅可以时间静止,还能放进去活物。
这就更方便了。
现在他递给岁妤的那烤鱼,就是来自岁妤那里的。
这么看来,他们一行五个人,好像个个都有自己的秘密。
慕云之被岁妤这么一说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嘴角乖巧上扬,满心满眼都是岁妤。
“没关系,这么没用的我反正有这么厉害的岁岁保护,我求之不得呢~”
照琬无声张大嘴巴表示哇塞,她还从来没在谁身上见到过这么流畅丝滑的求包养呢。
偏偏,这话被长得好看、说话好听的人一讲,就连她都心里开始美得冒泡泡。
谁能拒绝得掉一只乖乖软软的小白兔在你身边撒娇啊!
岁妤浓睫垂落几分,目光从他含笑的眉眼逡巡到他勾着的唇角,眸中深色漫开,笑意也逐渐侵染。
敏锐察觉到岁妤默认的态度,慕云之嘴角的笑更加真情实感,胆子更大地抱着她手臂锁紧,依赖靠在她肩头。
柴火星子燃得正旺,火光跳跃的弧度张扬又明烈。
直到上车以后,慕云之都没放开岁妤的手,一直黏黏糊糊蹭着她不肯松开。
赶往凌风基地的数十个日夜,他除了睡觉休息没有同岁妤在一起,其他时候恨不得长在岁妤身上。
就这么白天撒娇、晚上打架的悠闲日子过了数十天,慕云之终于见到了四大基地之一的凌风基地。
高耸的城墙依山而建,穿巡数十里,将一整个基地牢牢护在里面,依照地势挖出一条百丈高的悬崖,便是天然的护城设施。
此时前面正好有在检查进城的守卫。
照琬:“我们直接进去吗?那个阮奕纯有点奇怪,他要是提早有什么准备怎么办?”
阮奕纯在太阳基地才一年多的时间,就成功策反了基地里最相互信任的两个人,差点让他们微生一族灭族。
这种实力哪怕无关直接武力,也绝对是攻心的最强对手。
他们就这么进去要是打草惊蛇,到时候再想抓到他又要花费一番功夫。
这一点岁妤几人自然知道。
慕云之语气兴奋,似乎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姐姐,我的异能恰好就是能变换一个人的容貌,让别人根本察觉不出。”
“以前一直以为我这个异能很鸡肋,原来是要放到这里帮姐姐排忧解难呀,我好开心。”
岁妤微怔,看向他的眼神柔和许多,抬手,男人便极为自然地俯身将自己脑袋凑过来,任由她拍抚着。
“乖,你现在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