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这次在王员外家足足待了五日,他几乎没日没夜的干,就是想早日回家。
结果也只是做完了一半而已。
这日王员外家的管家来找上了他,说是他家闺女来找他了。
他一听自家闺女,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起身焦急问道:“王管家,不知小女现在何处?”
“就在大门外候着呢,老朽寻思着来告知您一声,您要不去看看,是否是有急事?”
老李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银子放在了王管家的手中,“有劳王管家了,我这就去瞅瞅。”
老李慌乱的往大门外走,心中已经猜想无数,是家中银两不够了?不应该啊,他走时特意多给了老婆子不少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那是为何?
邻里间闹了矛盾?
边跑边胡思乱想,也没顾得许多,没成想,与前面往回走的人撞了个满怀。
他赶忙低头道歉,在别人家中,岂能冲撞了主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哪个眼瞎的不看道啊!”
“连大爷我都敢冲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李这才敢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这王员外的大儿子王世坷,这位在他们县里可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仗着他爹有几个臭钱,几乎是横着走。
奈何他是家中独苗,王员外老来得子,几乎是有求必行,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还请大爷海涵,李某有急事,确是冲撞了大爷,对不起,对不起。”
老李连连躬身赔不是。
这时王世坷才正眼看了一眼此人,他是认识的,他爹请来的木匠,最近几日都住在府中。
那方才门外那个美人儿想必就是这木匠的闺女了?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上了那美人儿,那胸,那屁股,肯定够带劲儿!
奈何他怎么逗弄,那美人儿就是不理人,也就是她长得合他的胃口,不然早找人收拾她了。
正愁该怎么打听那美人儿呢,就听王管家说是新请来的木匠家的闺女。
看吧,这不是老天爷给他送上门的白天鹅嘛,他不吃都对不起老天爷的一番好意了。
“原来是李木匠呀!”
“无碍,无碍,您这是?”
老李见躲不过去,只得老实交代了,“我家小女来找我有急事,大爷放心,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回。”
王世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当下有了主意。
“行吧,兴许是真有急事,您且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您也不必客气。”
“我们王家绝不会亏待于你。”
老李赶忙道谢,“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之后他也没怎么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而是小跑着去大门口找他家小女了。
“盈儿,怎这会子来找爹爹了?”
“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侧身低着头的李盈听到爹爹的声音,顿时不再慌神儿,方才那个登徒子一直在言语调戏于她,她正不知该怎么办。
在看到爹爹那一刻,她安心了许多。
忙笑着说道,“爹爹,家中无事,只是爹爹离家已五日之久,杳无音讯,娘亲让我来看看您。”
“这是娘亲准备的你换洗的衣裳,还有你最爱吃的点心,又炖了只老母鸡,里面加了中药的,怕你这几日辛苦,得好好补一补。”
老李这才发现,李盈手中竟拿了不小的包袱,忙接了过来。
“这么沉,你是怎么拿过来的,让爹爹瞧瞧,手都给累坏了吧?”
老李快四十才有的闺女,养了十六年,就只这一个孩子,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那也娇惯得紧。
“盈儿没事儿,爹爹才是累坏了吧?”
“看您这脸色不是很好,活儿是干不完的,一定要注意休息。”
“哎哎,爹爹晓得的,晓得的,我这这边吃的好,住的好,你和你娘亲都不要担心。”
老李又多看了李盈几眼,这才叮嘱道:“在家照顾好你娘亲,我再过几日就回了。”
“有什么事,就找村东头你刘叔,我跟他留的有话,他定会帮你。”
李盈忙笑着应下,然后欲言又止,但看到爹爹那双鬓的白发,就没再说什么。
就匆匆回家了。
老李得知家中一切安好,又喝了他家婆娘给炖的鸡汤,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好喝,顿时干劲儿十足。
本来计划五日能做好的,他硬是缩短到了三日。
等到王员外来检验成品的时候,没想到竟异常的顺利,没有挑任何毛病,很快给结了账,而且还阔绰的多给了五两银子。
他还连连道谢,拿着这段时日挣下的银子,想着先到街上裁缝铺给她们娘俩买好一点的布匹,给一人做一身新衣裳。
闺女大了,可不能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得。
买完布,又去点心铺子,买了闺女最爱吃的点心。
又买了一只叫花鸡,一斤酱牛肉,这才匆匆往家里走。
谁知刚走到村口,就有人跑过来给他说,“老李啊!你可算回来了!”
“你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家里出事了!”
本来一脸乐呵的老李,一听他家里出事了,便不管不顾的往家里冲。
路上远到不少街坊邻居,都议论纷纷的,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心里一直在默念着家中妻女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
还没到家门口,他就远远看到了院门口挂起的两个白色的灯笼……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一口气跑到了家中,已经听到了他家婆娘那凄厉的哭声。
“老婆子,老婆子,你这是怎地了!”
他望着堂屋内门口挂着的白布,以及屋内放着的一口棺材。
手里的东西挂落在地上,已经泪流满面,他颤着音问道,“盈儿呢……”
“我们的小闺女儿呢!”
尽管他不愿接受这现实,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到棺材那里,用尽全力,把棺材盖一下给拉开了。
当看到那里真的躺着他的盈儿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颤抖着手伸向那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脸色煞白的李盈。
这才不过三日,那个一直笑盈盈的孩子,怎就没了生气……
“老婆子,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我要杀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