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辰先是策马去找了王宫负责接待自己的太仆冼起,说来的路上看到漓水景色秀丽,自己来一趟不容易,想麻烦太仆明天安排人带自己去游一下漓水的风景。
冼太仆感觉李辰说的也有点道理,加上考虑到吕相的安排,自己正好也要安排人出城,所以也就答应了。正在这时,王府内卫送来一封一封急件公函。冼太仆打开一看,连忙追出门来,对李辰赔礼道:“侯爷,实在不好意思!后天是孙太后的寿诞,要在阳朔岸边举寿宴,所以这两天大家都不能下漓水。抱歉抱歉。”
李辰听到这个消息,面色如常,说道:那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后天是太后寿诞啊!吕相!”说罢施施然离开,去赴吕贺地约会。
李辰带着几名贴身护卫,随着引路的人,来到了南越城外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园林地点。吕贺早已在那里等候,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随从,看起来就是一次轻松的郊游。
吕贺见到李辰,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迎了上来:“李侯爷,欢迎欢迎,早就听闻大夏李侯爷不仅文武双全,更是年轻有为,前几日在鄙府宴席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年轻一辈中,如李侯这般恐怕绝无仅有啊!”
李辰微微一笑,回礼道:“吕丞相过誉了,李辰不过是大夏的一名使者,今日有幸能得丞相陪同一游,实感惶恐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一同走进了园林。园内景色宜人,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处处显露出南越的风情。吕贺边走边向李辰介绍着园内的景致,李辰则时不时地回应几句,同时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游玩间,吕贺似乎不经意地提到了南越与大夏的关系,他叹了口气,说道:“李大人,实不相瞒,南越虽小,但也有自己的难处。我王虽然有意与大夏交好,但朝中总有一些保守势力,他们害怕与大夏走得太近,会影响到南越的独立。”
李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吕丞相,我完全能够理解大家的担忧。毕竟从国家实力上来说,大夏强于南越。实际上我大夏与周边小国交往,从来都是睦邻友好。大夏与南越的合作,也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平等的基础上的。我们并不会干涉南越的内政,只是希望双方能够互利共赢。”
吕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突然停下脚步,直视李辰:“李大人,如果我告诉你,有人想要破坏南越与大夏的关系,你会怎样做?”
李辰心中一凛,他知道吕贺的话中有话,便谨慎地回答:“任何破坏两国关系的行径都是不可取的。大夏愿意与南越共同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与稳定。想我大夏皇帝。皇帝排我跋山涉水而来,绝对不会容忍对我国的恶意揣测与诋毁。”
吕贺点了点头,似乎对李辰的回答很满意。他突然转变话题,邀请李辰一同登上园中的高塔,俯瞰整个南越城的美景。李辰虽然心中有所戒备,但也不想放过这个了解南越的机会,便答应了。
两人登上高塔,放眼望去,南越城的景色尽收眼底。吕贺指着远方,说道:“李大人你看,那里就是阳朔,是孙太后最喜欢的避暑胜地。两天后太后生辰,太后会在阳朔之地大宴群臣,听说侯爷也在被邀之列啊。”
李辰顺着吕贺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却在思索着吕贺的真正意图。他知道,吕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他来这里,一定是有所图谋。
就在这时,李辰的一名护卫突然匆匆登上高塔,低声在李辰耳边说了几句。李辰的脸色微变,他向吕贺告辞,说是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便匆匆离开了园林。
吕贺看着李辰远去的背影,目光微凝。李辰匆匆离开园林,他的心中有些异样。刚才护卫告诉他的消息是,李辰秘密派出的探子回报,城外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调动,似乎有军队在秘密集结。
他骑上马,带着护卫快速向城中赶去。一路上,他仔细思考着应对之策。他不确定这些异动是否与吕贺有关。而且这些的行动比他预想的要快,要诡异。同样,他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因为他不清楚这些军队是属于谁的麾下。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确保自己的船队不受影响,守住自己的退路。虽然他有自信无论是谁闹事都无伤自己分毫,可自己这次出来,代表的是大夏的颜面。自己带了这么多人出来,总得全须全尾的把人带回去。以免被吕贺的计划所牵连。
两天后太后要在阳朔摆宴庆生,是谁这路上藏有军队,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得去看看到底是谁的军队。如果是赵焉的,那就是说赵焉要拿下吕贺等一干重臣,让自己真正掌握权力。如果不是赵焉的,那就说明吕贺要动手了。无论他们谁想动手,对李辰都是有利的。
当李辰赶到密探所说的地点附近,将神识展开,很快就判断出这伙军队是一个千人队,而且是一伙私军。
因为对面都是普通人,他的神识在里面扫来扫去,终于找到了领队之人,听到了他们的行动部署。这一路上除了这支埋伏在漓水边上的千人队,还有四个千人队分别埋伏在二十里范围内。奉的居然是吕相的命令。
李辰这回搞明白了,吕相这是想造反啊!于是李辰决定顺水推舟,乱中取利。但是自己的力量还是有些弱,他得找外援。
李辰一上船,就立刻把几个护卫首领都叫了过来,做了相应的安排,最主要的是让巴尔思安排两个岘族护卫带着他的密信回兴安县,告诉信使,见信大军立刻开拔!进入南越境以后,我会派人持虎符接应。
信使出发后,李辰让人给宁安带信,说要请他夜游漓水喝酒。很快,宁安带着两个家仆,骑马飞一般的赶到了。
二人坐在李辰的大船上,喝着桂林的米酒,吃着李辰自草原上带来的风干羊肉,欣赏着漓水两岸的风景。
而宁安但是一个不错的解说者,把沿途风景给李辰讲解了个透彻。正在推杯换盏之际,忽然听得岸上传来歌声。还有很多人应和着。
宁安看李辰面露好奇之色,欣然到:“李侯不知吧?此乃我南越特色,每至夏日,一到晚间,大家睡的比较晚,闲暇无事,便以斗歌为乐。甚至民间还有凭斗歌求亲的嘞!”
李辰恍然,侧耳听了会儿,一句没听懂,就向宁安询问,结果宁安弄了个大红脸,道:“他们那是山越人,他们的话,我们也听不懂。”
李辰“噢”了一声,然后问道:“我有事不明,想要向宁兄请教,只不知方不方便。”
安大大咧咧地道:“李侯请问!”
李辰笑了:“宁兄,我俩年岁相当,宁兄长些,不如我们兄弟相称,可好?”
宁安正要推让,李辰道:“公事上,我是使臣,私下里,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使得使得!”宁安也就哈哈笑着说:“那我就托大了,贤弟请问。”
李辰问道:“前几日在吕相府上饮宴,众公子自报家门,皆南越本地,为兄自报齐州宁氏子,敢问,此齐州是否是大夏之齐州?”
宁安说:“是极!我家祖上却是原列国时齐地之人。随赵氏先祖奉大皇帝之名南征。后大皇帝驾崩,几十万大军滞留南越,我宁家也留了下来。不过我家有祖训,勿得忘本。故每每称及郡望,皆言齐州宁氏。”
宁安端起杯来与李辰对了一下,一口饮尽,面露不屑地说:“其实那些家族,除了冼家,来历都与我家无二,只不过为了生存逐渐与当地土着土司家族通婚,几代之后便只称本地郡望了。只有我宁家,近百年来,非夏不娶,非夏不嫁。每每必称祖地以示不忘本耳。”
李辰看他似有不忿之色,便说道:“好!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容易鹤立鸡群,也许会被排挤吧?”
宁安嘴巴一撇,不屑道:“他们敢吗?我家世代为将,我父便是左右二将军中的右将,掌管全国半数大军。一旦有战事,左将都得听我父调遣。胆敢排斥我宁家,莫非我宁家的刀不快吗?”
李辰马屁适时奉上:“宁氏威武!当浮一大白。宁兄,兄弟来敬你一杯!”
宁安站在船头,右手一指刚刚升起的一轮明月,高声唱到:“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一首思念家乡的古曲被宁安唱的有些苍凉。
李辰当然知道此句出处,这是《诗·东山》里的一句,听到此歌无论如何,气氛到了都要合上一曲:“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宁安听到李辰应和,引为知己,大袖一挥,双手捧杯于胸:“敬贤弟!”李辰也同样还礼:“敬吾兄!”
……
宁安骑在回府的马上,还在回想着李辰对他说的:“若宁家愿回大夏,大夏必不落其位!”
而且李辰已经明确告诉了他;吕贺要叛乱,让他回家问问他父亲右将军宁戚的意见。宁安听说吕贺要造反的消息,吃了一惊,便邀请李辰一同回府,李辰说此事重大,李辰和他一起目标太大。让宁安先回,他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