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待裕嫔坐定后,对她介绍道:“以前的老人你都熟悉,就不一一介绍了,熙嫔你也认识,其他人你先前都没见过。”
“坐你身旁是惠嫔沈氏、她对面的是莞嫔甄氏,再就是富察贵人和碧答应,淳常在自年嫔那日晒着了,身子不太爽利,本宫让她好生休息着,便没来请安。”
几人纷纷点头见礼。
裕嫔就算正式回归了。
至于四阿哥和五阿哥,此刻正跪在养心殿前等待皇帝召见。
苏培盛从殿内出来,对两个阿哥道:“四阿哥、五阿哥,皇上在里头等你们呢。”
四阿哥很激动,多亏了有熙娘娘,他才能这么快见到皇阿玛,只是熙娘娘来信不让他去永寿宫拜见,不然他昨晚就偷偷去了。
皇后和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便称乏了,安陵容等人缓缓出了景仁宫。
裕嫔追上走在前头的安陵容,笑着说道:“妹妹走得快,姐姐险些没赶上。”
“妹妹本来想等着姐姐的,可一想到姐姐才搬回来,恐怕还需要打理和熟悉后宫,不便打扰,便想着晚几天再来叨扰姐姐的。”安陵容笑道。
“这有什么的,姐姐住的延禧宫妹妹也曾住过,妹妹来延禧宫就跟回家一样。”裕嫔和煦地笑着。
沈眉庄与甄嬛并排着出来,见安陵容和裕嫔聊得火热,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姐姐,想必熙嫔与裕嫔有好多话要讲,咱们走吧。”甄嬛拉了拉沈眉庄的袖子。
沈眉庄微微点了点头,侧目又看了一眼安陵容后,方才离开。
安陵容随着裕嫔一块儿去到延禧宫,彼时富察贵人还没回来。
富察贵人不想见到裕嫔,从皇后处出来便去了千鲤池旁喂鱼,她原本才是延禧宫的主位,只是后来被安陵容那个小贱人给占去了。
她生在富察家,入宫便是贵人,结果安陵容这个小贱人都成熙嫔了,她还是个贵人。
真是奇耻大辱。
富察贵人下定决心要争宠,可她身为闺阁千金,除了一手好古筝外,身无长物,能有什么可吸引皇帝的?
“小主,在这宫里,皇上大概喜爱有才学的女子,不若小主学诗如何?”桑儿绞尽脑汁才想出这样一个主意来。
富察贵人死马当活马医:“你去给我借两本诗集来。”富察贵人转念一想,皇上也写诗,不如直接学皇上的诗,日后念给皇上听?
桑儿正要走,富察贵人叫住她道:“找一找有没有皇上的诗集。”
“小主聪慧,这叫投其所好。”桑儿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来,仿佛富察贵人已经凭借此事重新夺得皇上宠爱了一样。
身旁没了侍女,富察贵人也不敢在千鲤池多待,毕竟沈眉庄当日的惨状历历在目。
富察贵人径直去了御花园,本想好好欣赏一下御花园的花儿朵儿的,却不想在御花园的假山后角落处的一片空地上,看到了正在练习舞蹈的淳常在。
“你不是病了吗?怎的在这里练舞?”富察贵人的印象里,淳常在一直是个清纯可爱的小妹妹,最大的爱好便是吃,总是笑嘻嘻的,还喜欢说一些大胆的话,倒也不令人讨厌。
被抓包的淳常在有一瞬的惊慌失措,不过很快被她嬉笑的脸掩盖了过去。
“是富察姐姐呀?淳儿可不是在练舞哦,是嬷嬷说淳儿最近胖乎乎的,必须减些肉下来,不然就不好看了。”淳常在伤心地说着。
“嬷嬷扣了淳儿的糕点,说每日来此处无人的地方跳一跳,才能多吃几块枣泥糕呢。”淳常在脸上浮现出一抹委屈来。
富察贵人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你家嬷嬷管得真够宽的,不就是几块糕点吗?你来我宫里,我给你两盘子!”
富察贵人话一说出口便收获了淳常在天真无邪的崇拜眼神,引得她一阵耳朵发热。
“真的吗?那太好了,淳儿以后又有糕点吃了,听说富察姐姐宫里的八珍糕是一绝,若是配上牛乳茶,一定很好吃。”淳常在高兴得跳了起来。
富察贵人笑着拉住她的手往延禧宫去,淳常在的婢女将练舞的东西全都偷偷收了起来,没再叫任何人瞧见。
安陵容正和裕嫔聊到兴头上,抬眸一看,正好撞见淳常在往延禧宫厢房而去。
“皇后不是说淳常在病了吗?怎的来延禧宫了?”裕嫔疑惑道:“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病了。”
裕嫔从未见过淳常在,却可以一眼便认出淳常在,安陵容瞬间捕捉到了裕嫔对自己有所隐瞒。
她从未与裕嫔真正交心,裕嫔此次回宫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五阿哥谋得个好王爷的前程那样简单。
安陵容笑了笑:“姐姐有所不知,淳常在在后宫里最是活泼了,是少有的真性情,妹妹也十分喜欢呢。”
“哦?后宫竟然还有这样的妙人?”裕嫔震惊,她实在不能理解有人能在后宫这狭小的天地保持纯真,如果有,那肯定是装的。
淳常在在富察贵人处吃糕点,得知裕嫔已回,便带着富察贵人的糕点来到延禧宫正殿向裕嫔请安。
“裕嫔娘娘,熙嫔姐姐,淳儿来请安了。”淳常在规规矩矩地给裕嫔和安陵容请了安,然后将从富察贵人那里顺来的点心送给了裕嫔。
安陵容瞧着淳常在,心想:这是避不开裕嫔,才想借花献佛呢。
皇后所谓的淳常在病了,不过是借口,淳常在恐怕已经和皇后搭上了关系。
裕嫔和淳常在没有共同语言,她不想将淳常在当做妹妹看待,淳常在的年纪太小,她的年纪都可以做淳常在她娘了。
一想到年纪,裕嫔忽然想起安陵容的年纪来,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不配待在这里似的。
安陵容今年也才十九岁。
看着浅笑晏晏的安陵容,裕嫔表情有了一丝不自然,安陵容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便借口自己宫中还有事,改日再来看她。
踏步出延禧宫,安陵容回眸看了一眼屋檐下的牌匾,延禧宫三个大字于她而言已经成了过去的风,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延禧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