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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和楚兰随便听了两句,这些抱怨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带着楚兰走进了一个小饭馆。

这小饭馆比起昨天的客栈,那规模就小多了。

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雅座。

总的面积就放得下几张小桌子。

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人。

“两位,吃饭么?”

老板很客气地点头哈腰地过来问道。

“当然!”

“坐坐坐!”

老板急忙招呼而在坐下。

“两位,吃点什么?”

“照着拿手的炒几个就行!”

刘昭懒得点菜,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好嘞!”老板说完,急忙跑到厨房准备。

很快,里面就响起了炒菜的声音,老板则提着水走了出来给两人倒水。

“你店里下半年要交多少税?”

刘昭趁老板倒水的时候,随意地问道。

“唉!别提了,十贯!”

“十贯铜钱,那么高?”

刘昭看这么小的店,利润应该不高,半年就十贯,差不多等于十两白银。

“就是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板索性坐了下来,摇头叹气。

“这税是怎么算的?”

刘昭是真不明白。

“官府定的,十税一!”

“十税一,那就是说你半年的收入有百贯钱?”

刘昭又觉得这税收也不算太高啊!

“要有那么多,我做梦都要笑醒!”老板叹着气,“市令的派人来查税那天,正好下雨,店里人多,他们就说我半年能赚百贯!”

“用一天的生意定税?”

“就是,那大多数都是躲雨的,我两年也赚不了百贯!”

“那你没有和对方解释吗?”刘昭又问道。

楚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昭,怎么问得这么细?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草民罢了,哪敢和人家讨价还价,何况又不是只有我一家,忍一天算一天!”

老板说完,站起来进厨房去了。

刘昭心里笑笑。

普通百姓就是这样,首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其次,只要自己还能勉强活下去,就绝不会强出头。

再次,只要不是很有钱,都不会有多余的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后,只要不是被欺负得太狠,就打落牙活血吞。

所以,这样的百姓好管!

在这些时代,只要不是太过分,刁民还是很少的。

刘昭想到自己以后要继承皇位,这还真是好条件!

思考间,老板把菜上来,楚兰小心地把筷子递给刘昭。

刘昭犹豫了一下,想从身上掏出银针,但是四周人那么多!

那不明摆着自己怕人下毒吗?

倒不是担心别人的眼光尴尬,而是相当于不打自招。

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那不是想说明自己的来历有问题吗?

楚兰看出了刘昭的犹豫,小声问道:“是担心有问题吗?”

刘昭笑笑,楚兰很聪明。

“我先吃!”

楚兰这下不犹豫了,快速地就夹了些菜吃!

这让刘昭有些尴尬,也有些犹豫。

总的就是两菜一汤,楚兰吃了一些才说道:“应该没问题!”

“好!”刘昭不想说感谢的话,其实这样尝也只能检验剧毒,毒药的量不够,或者慢性毒药,这样尝也没什么作用。

“吃吧!没事!”

刘昭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似乎也用不着小心翼翼的吧!

完全可以放松一点。

妈的,都怪在现代社会尔虞我诈的事情经历太多,不得不小心翼翼!

楚兰盛了一碗饭递给刘昭,这时,门口进来四个人。

老板见状,急忙招呼四人坐下。

“客官,吃些什么?”

难得有这么多人,老板满脸堆笑。

“好酒好菜,都上来!”

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大声说着,接着就是一锭银子丢给老板。

老板一看,这是有钱的主啊!

这银子少说也有五两,在这样的小店,那是可以随便吃啊!

“子刚兄,此番自蜀地前来,收获必定不小吧!”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捋着长长的胡须面带微笑的络腮胡。

“文长兄,别提了,一路上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到了洛京,还要被官府再盘剥一番,所剩无几!”

刚才给银子的络腮胡苦瓜着脸说道。

“这是为何?”

另一人接着问道。

“云和兄,西蜀至此,行程三千余里,三位兄台应该知晓,单单护卫这一费用,就是这个数!”

子刚说着竖起一个巴掌。

其余三人点点头:“如今虽说天下太平,但盗匪仍然无处不在,若无护卫,恐怕蜀锦未出蜀境,就已易手!”

“知我者,三位也!”子刚端起茶杯,双手拱了拱。

“那就算出了巨资护卫,那这批蜀锦到了洛京,价值也应翻百倍,子刚兄,获利仍然不菲吧!”

云和又问道。

“若依照去年,获利自然不错,只可惜今年,商税涨了!”

“涨了?”三人异口同声。

“对,去年五税一,今年变成了二税一!小弟交了税,此刻已经捉襟见肘!”

子刚叹着气。

“那么高!为何?”三人似乎都有些不信。

“我哪敢问!”子刚叹了口气,“到了东市,这批货物又被压价,好不容易出了手,别说赚了,能不把裤衩倒贴已经谢天谢地!”

“这世道,商人已无生存之道,还是安心的种田吧!”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方脸说道。

“本玉兄说得有理!”子刚点头,“此番回去西蜀,我已决心弃商从农,养家糊口则可!”

“唉!世道如此,子刚从商难,我等三人穷酸,何尝不是如此!”

云和说道。

此时,老板快速地把菜端了上来,当然,少不了满满的一壶酒。

子刚快速地给几人倒上酒,便首先端起碗来,说道:“三位兄台,我孟子刚干了,感谢几位兄台多年的照顾!”

三人一起端起碗来说道:“子刚客气,若不是子刚多年接济,我三人恐怕早已无书可读!”

“干了!”

四人说完,都干了一碗。

刘昭看了看,根据对话看得出。

孟子刚是个远方的商人。

而其他三人则是读书人,不过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起码都在三十以上。

四人吃了点东西,孟子刚接着说道:“我倒是羡慕三位兄台,满腹经纶,均有治国之才!哪像我,家父当年取名为文,字子刚,哪知道文却一点也不沾边!”

“唉!”云和叹气说道,“说到这,家父当年为我取名顺,大名阮顺,哪知道一点也不顺!虽满腹经纶,却三餐难保,苦啊!我应改名为阮苦,字不顺才对!所以,名字越好,命越不好,宋文长,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云和兄,我名为华,字文长,张兄名石,字本玉,不过一代号而已,与名有何关系,切勿因名伤怀!”

宋华一本正经地解释。

“哈哈哈!”阮顺笑了起来,“据我所知,今年保举,你我三人皆为下上,前途依然无望,你还说这与名无关么?”

“云和,这保举的事情,勿多谈,以免惹祸上身,喝酒喝酒!”

方脸的张石急忙劝阻。

“唉!我不说便是!”阮顺向四周看了看,“那今日不谈其他,只为子刚饯行,喝他个痛快!”

“对,对!喝个痛快!”

孟文端起碗,与几人互相碰了碰,便又干了一碗。

吃了点东西,酒兴已经很浓。

几人便说起了一些荤笑话,不过好在店里人多嘈杂,也没多少人在意。

刘昭想不到几个看起来斯文的读书人,竟然也会喜欢讲这样的荤段子,正好吃得差不多,便和楚兰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