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针对你,很奇怪吗?”姜婳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蠢货,“第一,只要先前与汪家有瓜葛的人,我谁都不爽。第二你想嫁进沉家,连该讨好的人谁都不知道!”
“先不说,我有没有对沉夜白说什么,拿别人的婚姻幸福当做你慕家的退路,慕时月…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脸?”
“你做人惺惺作态也就算了,心思也不正,你就算嫁进沉家,对宝儿还能好到哪里。说到底最主要的还是你那个妹妹得罪了宝儿,要不然…你还真有这个机会嫁进来。”
姜婳懒得再说什么 ,她转身离开时,突然又停下脚步,侧眸提醒了她一句,“想要跳泳游池,陷害那一套我劝你还是别了。”
“附近都有监控,保不齐还有录音…”
“让人…查到看见了,会笑话。”
姜婳对她的行为会这么敏锐,还不是因为以前,就被人这么算计过,说到底当时也是姜婳没有心眼,就着了汪雪盈的道。
这些女的,为了争宠夺人眼球,各种能想到陷害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都知道姜家汪家不对付,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汪雪盈都要抢,只要是她有的,她也都要有一份,还要跟她比没有的。
两年前,汪雪盈知道她在追裴湛,汪雪盈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跟裴湛就开始确认关系,两人正大光明的在她面前约会,当时他们交往了一年还是半年,就传出来,裴湛要入赘汪家的消息。
都知道两人确定关系,姜婳就根本没了缠着裴湛的打算,拆散别人这种事,挺没下限的,姜婳也懒得再跟她抢,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
所以…那时候,姜婳还是住在皇朝会所酒店躲着爸爸,三天两头的敲打,这一躲也是三五个月,知道这个消息时,姜婳还在跟沈不律在厮混。
沈不律沈家长子,脾气跟她难得合得来,为人混账,那些纨绔世家子弟的头子。
当时姜婳碰见他,他是为了躲相亲,两人目标不约而合,就在皇朝也算是结伴了、
那时候,姜婳就换了目标,将目光放在了容行之身上。
帝都市的新贵,涉足的是计算机互联网这一块,只不过…这个人也是难搞,对任何女人,不接受不拒绝 ,对谁都是一味的绅士风度,举止有度,相处之间看似很容易接近他,但是两人之间都有一根线在中间制约着。
不过比起,那个没品的乡巴佬裴湛 ,总要好一点,起码不会看见他那张又老又冷的脸。
皇朝会所的位置很偏僻,四处环山,靠水…接待的一般都是谈一些重要事情的政商客来的地方,当时容行之的公司基地,就在这个附近。
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这个附近。
后来也是鬼知道,姜婳难得能够单独跟容行之约上那么一顿饭,差点就得了手,谁知道就遇到了隔壁的汪雪盈跟裴湛,恰巧她闲得无聊,出去泳池边抽根烟,汪雪盈为了搅黄她的好事,故意在泳池边,假装与她起争执,自己跳进了泳池里。
后面就不用说了,警察来的时候,恰好无人在场,监控就在那时也坏了,根本死无对证…
为了和解,不把事情闹大,姜婳不仅赔给了汪雪盈,一笔钱,最后…被爸爸知道,停了她所有的银行卡,就连…容行之这个猎物也吹了。
以为,她追他,就是为了气裴湛。
自那以后,姜婳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他,只是后来才知道,他去了海市…现在在海市混的风生水起,成了海市那边的炙手可热的首富。
被限制消费的姜婳,一个月就只有五万,当时她就觉得,汪雪盈这个狗东西,生来就是克她的…
姜婳在沉家老宅大门口,不明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莫名的心慌,直等到她看见停在老宅院内的那辆车,姜婳视线看去大厅,就见到了跟沉老太爷坐一起对弈的裴湛。
一旁怒视着的沉宝儿,跟看仇人一样 看着他。
“谁让你来我家的,你出去。”
老太太:“宝儿,来了就是客人,不能够没有规矩。”
沉宝儿正见到回来的人 ,她 立马跑到姜婳身边,“婳婳,你看他。”
察觉到她,裴湛分了心,吃掉了沉老太爷的棋子,最后三步局势已定,很明显他已经输了。
裴湛:“自然是来接你回家。”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们身上,不管是沉家还是慕家,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婳婳,你这就要走了吗?”宝儿有些舍不得她,这才待了没一会,“你要走的话,我要哥哥送你回去。”
“你不要跟他一起。”
裴湛:“我的妻子,让旁人来送不合适。”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震惊。
她,竟然结婚了?
沉老太太,“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何,没有告知,婳婳…这是真的?”
“胡说,婳婳怎么可能跟他结婚,肯定是他乱说的。”沉宝儿根本就相信。
这时一旁的慕诗诗就插了一句嘴,不屑的冷嗤了声说,“姜婳连她结婚都没告诉你吗?”
“不是吧,连我们都知道了。”紧接着她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话,“我看沉家姜家关系也不怎么样,姜家连她结婚的消息,都对你们隐瞒着。”
慕夫人冷声呵斥:“诗诗,不要乱说话!”
她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姜婳皱着眉头,下意识去看宝儿的反应,见她眼底除了意外,还有伤心,“快两年了,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们。”
“这段时间公司出了些事情,就一直拖着,什么都没有准备,索性就暂时对外隐瞒了消息。”
“抱歉…”这一句,姜婳看着宝儿说。
有慕诗诗的煽风点火,就见宝儿眼睛红红的,突然就一副生气又委屈的模样,跑去了楼上。
姜婳还想再喊住她:“宝儿…”
沉老太太或许大概也因为姜婳对沉家隐婚的事有所隐瞒,眼色沉了沉,“算了,时间也不早了。”
“你们先回去吧。”
“等到时候,沉家会再补上先前的贺礼,送去姜家。”
姜婳神情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裴湛自然而然的搂着姜婳的腰离开,上了车之后,姜婳手中的包一股脑砸到了裴湛身上,“我让你多嘴了吗!现在满意了,沉家所有人都对我不满。”
“你明知道宝儿…”
裴湛不恼的捡起姜婳的包包放在了一旁位置,“她迟早都是要知道,早一天,晚一天,没任何区别,正巧慕家的人也在,有些话说清楚没什么不好,没了慕家联姻,也会有下一家,沉夜白就算想拖,他能拖多久?!”
裴湛说的不无道理。
“你明知道,宝儿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一直搓着我跟夜白,如今现在她知道了,你最好把宋清然保护好,要是她做出什么事来,你再去为了宋清然伤害宝儿半点,我就算什么都不要,我也会跟你离婚。”
“所以…一直以来,不想公开,你害怕的就是这些?”
姜婳毫不顾忌他直接说,“哪个正人君子,不怕你这种阴险的小人?需要我帮你回忆下吗,你用什么手段对付的沉家,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除了你谁会想到利用宝儿的舆论给沉家招祸端?”
“她一直以为你跟宋清然在一起,现在你突然在她面前,公开我的我们的关系,你要宝儿心里怎么想我?”
宝儿一定会很生气很伤心,在这期间,她没少撮合她跟沉夜白的事,现在裴湛冒然的公开,他们的关系,宝儿只会对她失望,因为她对她有所隐瞒。
“宋清然横插在我们中间,以宝儿的性子,她什么报复的事情都会做得出来。”
“这段时间,你最好把宋清然藏好了,你想报复回宝儿身上,我一定会不顾一切,跟你离婚…”
宝儿出了事,沉夜白也不可能不管,姜婳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家跟沉家,成为敌对的关系,弄得两败俱伤。
沉家很好,夜白很好,宝儿…也很好…
前世的一切真如跟她想的那样,沉家落寞联姻,真的跟裴湛有关系,这次她就算是赔上一切,她都不想再连累他。
裴湛:“你想这些都不会发生。”
姜婳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些话,“裴湛!你报复沉家的这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裴湛,你敢否认,先前沉家的那些舆论,不是你为了宋清然报复宝儿的手段?”
姜婳看着他的眼睛,生怕在他眼底错过任何的细节,见他眼底的沉默。
姜婳也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表达对他的彻底失望,“怎么…说不出话了?”
“你承认了,我还算你是有种,你连曾经对宋清然动过心的喜欢,都不敢承认,跟个不负责任的渣滓有什么区别。”
动心的喜欢?
裴湛,从未。
宋清然…只是因为阿絮的关系。
不管对是阿絮,还是宋清然,从始至终,都是亲人之间的情谊。
裴湛对姜家做的一切,从前是为了报复,可如今…人心都是会被改变…
现在裴湛的顾虑更多是因为她。
哪怕没有看到那个水晶球之前,不知道…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裴湛也会对姜婳动念。
除非阿絮没死,裴湛也许就会一直留在鹜川,过着平淡的生活,等到年纪成家立业,就这样了然一身,可是…因为阿絮的死,让他们再次遇见,有了交集,一切全都成为逃不开的因果。
“我答应你,你说过的一切,将来全都不会发生。”
“好!那我问你,如果宋清然因为宝儿受伤了呢!我跟宋清然之间,你会选择谁,我们谁都心知肚明,所以…就别把那些话假话,说的冠冕堂皇。”
到了金沙浅湾,姜婳头也不回的下车,用力甩上车门,‘砰’的一声巨响,借此宣泄着心里愤怒的情绪。
回到房间,就给手机充上了电,等能够开机的时候,立马就给宝儿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迟迟都没有接通,等姜婳再一次打过去之后,手机已经关机了。
姜婳只好,打给了沉夜白。
电话等很久之后,才接听…
沉家老宅。
房间门被锁了起来,所有人都被关在门外。
被子下,听着一阵一阵响着的手机铃声,沉宝儿双手垫在脸下,侧着头对着一旁的布偶娃娃哭着,哭着可伤心了。
“宝儿啊,我的乖乖,别哭了。”
“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个姜家也真是的,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连我们都瞒着。”
“这个裴湛到底是什么来头,婳婳怎么就草率嫁给了这么一个人。”
“是啊,本想着与夜白不行,夜白的大哥星朗也总比,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要好。”
“姜卫国这个糊涂的老东西,这么糊涂的嫁了女儿,害我宝儿哭的这么伤心。”
宝儿听着外面的声音,在房间里哭的更伤心了。
沉夜白也是刚结束公务,正好 就接到了姜婳打来的电话,听到消息,他走出书房,见到宝儿房间里几位都在…屋里还时不时响起,宝儿哭的伤心欲裂的声音。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她会没事。”
姜婳:“麻烦你了。”
“嗯。”
沉夜白挂了电话后,走到门前,吩咐,“竺嫂去吧,备用钥匙拿过来。”
“是,大少爷。”
沉夜白劝走了,担心等在外面的五位沉家长辈。
等人离开后,沉夜白打开宝儿房间门,走进将门关上。
宝儿还在抽噎哭着。
“就这么伤心?”
宝儿身子一颤一颤着,“她都不告诉我,哥哥…婳婳是不是不跟我好了?”
沉夜白坐在宝儿的床边,“她瞒着你,有自己的苦衷。”
“姜家过得并不容易。”
“她…她都不告诉我!她就是不跟我好了…啊啊啊啊…”宝儿哭着的眼泪,打湿了枕头一片。
“宝儿…”
…
姜婳结束掉通话,心里只是希望着,宝儿不要胡思乱想,她一连串给宝儿发消息,等她消气之后,宝儿自然会给她回电话。
她转身的刹那,裴湛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她无视他,想从另一侧走开,却被他堵在一侧的墙边。
那道深邃强烈的目光,让姜婳心里不舒服,还觉得他整个人都十分的碍眼,彼此双方的拉扯,最后还是裴湛将她抱起来,放在梳妆台的那张桌子上,两人视线此刻平行互相看着对方。
“你又想干什么?”
裴湛捕捉着她的目光,眼神认真,“不是想要我一个选择之间的答案?”
“我不想听,也不稀罕。”姜婳冷漠的看向一边。
他告诉她:“是你。”
“是嘛,可我只选季凉川。”
裴湛低声一笑,他却并不在意,姜婳的选择:“我不介意裴太太的选择。”
姜婳看着这张脸,就来气:“你有什么资格介意。”
裴湛不以为然的说,“一个连爱的人,都不敢出现,从我身边抢走,根本不配成为对手。这样的假想敌,我不如多花心思,放在公司上,多赚些钱,让裴太太开心…谁让裴太太爱钱。”
“裴太太觉得呢?”
他越来越靠近,炽热的呼吸落下在她脖颈间,姜婳冷漠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就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宋清然以后再出现被人欺负,到时候…某些人别迫不及待的想要帮她出气就好。”姜婳手指抵着他的胸口,用力将他给推开,谁知道…裴湛却得寸进尺,指尖穿插进姜婳的发丝,按着她,吻了过来。
姜婳没有心情,裴湛没有强迫。
等到晚上十一点前,姜婳重新整理了下书籍资料,就上床休息,但是这一夜,姜婳一夜未睡,全都因为裴湛的自作主张,包括他昨晚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不舒服 ,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早晨七点半,裴湛从书房出来,发现床上的人并不在,佣人在房间里整理。
裴湛皱了皱眉头,“太太呢?”
“太太,很早就出门了。我问了,但是太太具体没说要去哪里。”
裴湛拿起手机看了眼姜婳所在的地方,却发现她连手机都没有带,落在了房间里,就连她的心脏检测的手环也一并没带在身上。
姜婳做的这一切 ,看起来更像是在赌气,因为昨天的事…她也哪都没去,只是去了学校那边的公寓,她带走了电脑跟一些珠宝修复学习的资料。
主要,姜婳写的这些书,也需要跟郭教授当面谈论,修改一下细节方面的问题,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索性想着…就来学校这边住了。
上午,姜婳就约好了郭教授,他也正好没有课。
在单独会议办公室里。
“大概全部完成,还需要多长时间?”
姜婳:“快的话三个月,正常是五个月,我这些之后,还需要给以前珠宝修复专业毕业的学长过一眼,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够发表,只是这些妈妈记下来的资料,都是很多年前的珠宝信息,现在更新换代之后,很多都不吻合,也对不上,需要重新更改。重新找到珠宝的来源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郭教授点了点头:“国内做珠宝企业的也只不过就十家,国外最大的珠宝企业商大部分份额都在霍家旗下,想要重新了解这些 信息,少不了霍家那边的帮忙。”
姜婳犹豫了下说,“慢慢来吧,这些以后再说。”她抬手下意识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才发现,那只手表已经坏了,忘记拿去修了,看着办公室挂着的时钟,她赶忙收起了书,站起来,“中午了,宝儿也该下课了。”
“我去找一下宝儿,剩下的事,郭教授我们下午再聊。”
郭教授:“也好。”
沉宝儿在艺术系,还是先前的那个教学楼,趁宝儿还有五分钟下课时间,姜婳就去了三楼准备找宝儿,去的时候,她还带了给宝儿带了糖炒栗子,还有她最喜欢吃的蛋糕,都是她排队买的。
姜婳走到二楼时,就听到了哄闹的动静。
“沉宝儿,你到底讲不讲道理,都说了我们不是故意碰到你的,还答应你赔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耽误了我们工作室的进度你赔偿的起吗?”
“真不知道,一个艺术学院的人,来实验楼做什么,真是耽误事。”
沉宝儿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小姐妹,就已经在帮她出头,“薛如瑶,不过就是一个破工作室,嚣张什么啊!之前展览馆的事,我们都还没有上报,还把你给能耐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真有什么能耐。”
“一张工作证倒卖六千,这笔钱挣吗?”
“你们修复的这些珠宝,连我家保姆都不戴,还敢在对宝儿叫嚣,你以为你们一个个什么东西啊,就算跪下来,给宝儿擦鞋都不配。一帮没有见识的穷货,乡巴佬。”
“就是啊,这年头又不是谁穷谁有理,撞到了宝儿是你们不对在先…宝儿身上这件衣服,是沉香阁私订的裙子,一件五十万,不是要赔钱吗?到是赔啊!”
薛如瑶:“赔就赔,有什么了起步的。”
宋清然赶紧拉住薛如瑶,站在她们面前,眼神抱歉的看着沉宝儿:“对不起,沉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身上的衣服,我可以帮你清洗干净。”
沉宝儿昨夜睡不着,伤心又难过,上学前眼睛还是肿的,昨晚还是沉夜白帮她敷了眼睛,照顾了一夜,才消下去。
为了哄她开心,沉夜白连夜让人去买了一件她之前一直想要的裙子,就是身上这件,一开始穿着上学,谁知道就遇到宋清然,两人发生了碰撞,宋清然手里的奶茶,就撒在了宝儿身上,“你这个坏东西,贱人!”
沉宝儿瞪着的眼睛眯起,眼里全都是坏心思,见到旁边的小胖手里的豆浆,宝儿抢过,直接按着宋清然往她领口里灌,“还给你!”
豆浆还是滚烫的。
宋清然:“啊!”
姜婳正巧赶来,见到这幕,“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