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得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萧振东比较合适。
前两天,还在畜牧站,馋人家的小羊羔呢,想方设法,没弄到。
结果,萧振东给大队要来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
“你就是大队长?”
“对!”
曹得虎稍微有些拘谨,萧振东适时的,“当初孩子捡回来的时候,下大雨,大队长冒着雨过来看孩子,后头,还让人去了公社报信。
怕耽搁了家长找孩子,公安也走了一趟。
只是那时候刚好赶上我们秋收的关键时刻,还下了大暴雨,有些,就显得没那么及时。”
萧振东微微一笑,“可能做的,都做了。”
爱屋及乌,一下子就及到了大队长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邱成启站起身,相当客气的,“大队长,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给您添乱了。”
“哎哟,不算、不算的,”大队长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心里满满涨涨的,“都是应该的,孩子还小,看着,可可怜。”
他松了手,比划着那天初遇哭包的样,“都烧的通红,要不是芳芳这丫头的医术好,保不齐能落个啥下场呢!”
毓芳:“!”
啊?
她一脸懵逼。
夸来夸去,咋还夸到她的身上了呢?
邱成启兴奋的满脸通红,这人吧,可豪气了,手里一旦有了钱,就想做个大大方方的散财童子。
大队长都得了三百块钱。
大队长:“!!!”
他看着手里的钱,激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能这样,”大队长虽然眼馋这钱,可做人的底线,那还是有的,“我又没救命啥的,做的,都是本分之内的差事。”
邱成启看了一眼手表,觉着时间差不多了。
也不磨叽,“收着吧,这会儿,能把自己本分之内的差事,不说做到极致,能做个八九成,都算是顶顶好的了。”
“那、那……”
大队长厚着脸皮,“我把钱,记在俺们大队的账上了。”
他嘿嘿一笑,趁机推销自家独有的东西——红旗合作社。
“我是打算听东子的话,不把东西弄的太简陋,最好是弄点自家独有的。
等日后,这名头打出来了,东西往外一撇,人家就知道,这是俺们大队的东西。”
邱成启看着萧振东的目光,带了些惊愕。
怎么说呢。
此时此刻,他觉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一点。
日后,若是真的被他抓住了乘风而上的机会,保不齐,能一飞冲天。
邱成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感觉,只是,这样的直觉,已经救了他好多次了。
看样子……
羊圈跟羊群的事情,必须要落实了。
正思索着,沈青醒了过来,趿拉着鞋子,踉踉跄跄的走出来。
她不敢再贸然靠近哭包,咬着唇,泪眼朦胧,“小树,妈妈的小树,真的不记着妈妈了吗?”
一个母亲的伤心欲绝,让人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毓芳拍了一下哭包的头,给他做了个加油打气的表情。
“我不是妈妈,是姨姨,你的妈妈,在哪里!”
哭包犹豫又犹豫,还是迈步走了过去,抬起手,擦掉了沈青脸上的泪水。
沈青泪水决堤。
“妈妈,”哭包有些笨拙的,“妈妈不哭。”
沈青哭的更凶了。
怀里抱着她失而复得的宝贝,哭的撕心裂肺。
邱成启心里也跟着酸酸的,安慰了一下妻子,等大家伙的情绪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二人提出了告辞。
“这次,”沈青脸上有疲态,可精气神好多了,“是我们家欠了你们的。”
说着说着,就要给毓芳跪下。
毓芳忙不迭的,“别这样了,我们已经拿了好处,你们再这样,这好处,我们都拿的有些烫手了。”
“妈妈!”
哭包站着,扯了一下沈青的衣角,天真的,“姨姨家粮食不多,早上,姨姨做噩梦,梦到粮食被偷走了。
她早上起来,鞋子都没穿好,跑出去找粮食的。”
“啊?”
沈青震惊了一下,“今年的收成,不好?”
“误会,都是误会,”毓芳有些尴尬,万万没想到,早上在院子里发的癫,被孩子全看见了。
解释了一通今年的收成跟大雨。
邱成启跟沈青对视一眼,了然了。
“成,那我们也不画蛇添足了,回头给你们稍微送点粮食来,就行。”
毓芳:“?”
还送?!
她都快把手挥出来残影了,拒绝,“我们家的粮食,真够吃的,真不用二位破费了!”
“一码归一码。”
两口子都是实干派,孩子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心,也跟着沉稳住了。
又跟大队长说了一会儿话,两口子抱着孩子就告辞了。
萧振东、毓芳把一行人送到了大队口,看着他们坐上了小汽车,扬长而去的时候,这才松了一下肩膀。
“乖乖,跟这些人打交道,还真是……”
“咋,累着你了?”
累?
那不累,光是想到家里的三千块钱,萧振东都觉着这次赚大发了。
而且,孩子走了,半夜,这家里,不就剩下自己跟媳妇了吗?
乖乖,他年纪轻轻的,天天睡素觉,差点没憋死。
这下没了个碍事的躺在炕上,萧振东看着毓芳的眼神,都有些冒绿光了。
毓芳:“……”
这眼神,她真是看一次,怕一次。
“干啥?”
毓芳推了一下萧振东,“你那啥眼神?”
“没,”萧振东装的那叫一个正人君子,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在想,哭包在家的时候,爹娘、嫂子、姨姐都没少照看,咱们得了这么大一笔钱……”
按照萧振东的说法,反正这笔钱,除了韩连清,没旁人知道。
干脆,就捂死不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家里钱多,肯定会被人惦记。
结果,他的话都没说完,嘴巴就让毓芳捂住了。
“嘘~”
看了一眼旁边,空空旷旷的。
没旁人。
毓芳松了一口气,咬着牙,念叨着萧振东的莽撞,“隔墙有耳,还在外头,你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到底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