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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隽花楼,大家都聚在一处,赵淑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卫廷司竟然也在。

孙云与霍丹兰在一处,见赵淑过来,忙让她过去。

对卫廷司和欧阳平福了福身,便快步走向霍丹兰,“姑姑,太子哥哥醒了吗?”

“先生说就这会了。”霍丹兰为她理直衣衫,看她通红的眼睛,满是心疼,“阿君可受欺负?”

“没有。”赵淑摇头,扯出一抹安心的微笑,“姑姑放心,阿君没事。”

“没事就好,是姑姑没照顾好你,让你们受惊了。”她说着也拍拍孙云的手,眼里满是自责。

赵淑忙微笑安慰,“不怪姑姑,也不是姑姑没照顾好我们,是贼人太狡猾,利用了太子哥哥的信任。”一想到太子在最无助的时候,他最信任的人却告诉他,你只有死了才是最正确的,对谁都好,她就觉得心脏疼。

霍丹兰岂能不知,将赵淑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好了,都过去了,太子会好起来的。”

赵淑依偎在霍丹兰怀里,闭上眼睛,心好累,好想睡一觉,脑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不多会,她竟在霍丹兰怀里睡着了。

以前听别人说站着也能睡着,她多是不信的,现如今她竟真的站着也睡着了。

只是她睡得很浅,霍丹兰感知她睡着,想要抱她去屋子里睡,她却醒过来了,“太子哥哥醒了吗?”

“阿君困了便去休息吧,太子殿下醒来,我们叫你。”孙云眼尖看到赵淑衣衫上沾染了鲜血,知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又经历了惊险的事,忙道。

赵淑点了点头,她也不想这样狼狈的去见太子,“姑姑,阿君去沐浴更衣,待会再过来。”

“去吧,阿婆。”霍丹兰叫了一声,丑阿婆便突然出现,一阵风般来到赵淑身后,干巴巴的说:“郡主请。”

“多谢姑姑。”拒绝的话到嘴边,最终没说出口,出了这样的事,霍丹兰肯定心里不好受,若做点什么能让她心安理得些,她又何必拒绝呢?

一早赵淑便交代绿萝准备热水,丑阿婆将她带到霍丹兰真正安排的院子,果真是孙云先前来的院子。

一路上,她都在回想太子和她说的话,让她照顾皇后,还给她一个包裹,并且交代不让别人看,还有那句‘是我想见阿君一面’。

这一切都证明,太子在见到她之前便有了轻生的念头,那么太子千里迢迢来到观州,就是为了死在观州?

绝对不是,赵淑肯定他见到郝家人之前,是绝不想着去死的,不然不会来观州,卫廷司都受伤了,可见一路上的凶险,太子不是狠毒的人,不会想着见她一面,然后让人拼上命把他送来观州。

而霍家和卫廷司,绝不会劝他去死,唯一让他有轻生念头的便只有郝家人,郝家父子好狠的心,从根本上摧毁太子,还不死心,还派人暗中监视,若太子突然不肯就死,那么他们暗中安排的人便会取太子性命。

沐浴后,天已经黑下来,小胖亲自过来通知她太子醒了,急急忙忙披上斗篷,头发还未绞干也不在意,连帽一罩,拿上太子方才给她的包裹,便跟着小胖匆匆去了隽花楼。

路上,赵淑走得很急,但也没忘说感谢的话,“多谢霍先生能派小胖你去保护太子,也多谢小胖保护太子。”

“不敢当郡主的谢,太子能平安,也是天下之福。”他说着极为大义的话,天下平不平,他不知道,太子暂时不死,皇子间就暂时还算平。

只是,这平静之下的暗涌,却已快溢出来了。

赵淑微笑,“国舅父子是与你们一处从观州来的吗?”

“不是,国舅爷与国丈大人与我们是在观州会合的,是太子派人去通知的国舅爷,后来太子殿下的起居饮食都是国舅爷接手了,太子殿下比较信国舅。”小胖气不过,语气便不大好,他们冒死把太子送到观州,太子却更信国舅。

赵淑知晓他为何口气不好,不过并不打算辩解,太子遭逢巨变,心身都不似从前,自然不敢把全部信任交给霍家或者是卫廷司。

而且,太子也不全信国舅,起码国舅父子还不知金矿的位置,若猜测得不错,金矿的信息太子给了自己。

说话间,已经到隽花楼,霍丹兰和孙云以及卫廷司等人依旧在外间,独独少了欧阳平,霍丹兰见她似乎在找寻欧阳平,忙道:“阿君,太子醒了,先生在里面,太子交代,你来了便进去见他。”

“哎。”赵淑忙走进里间,里间欧阳平正在给太子把脉,屋子里除了太子和欧阳平便只有方才去见卫廷司时见着的那位壮士,他身穿粗布衣,并不是军中的人。

赵淑走近,太子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阿君。”

“太子哥哥,你吓死我了。”走到床边坐在矮凳上,眼泪噗呲噗呲的落。

“阿君莫哭。”太子想抬起手来给赵淑擦眼泪,手却颤抖得厉害,药力还没散去,他皱眉,恨透了没用的自己。

欧阳平把脉后,站起来,拱手弯腰行礼,“太子殿下,郡主,草民去煎药,太子殿下体内残毒未清,膳食须得清淡,不宜闯风。”

“多谢先生。”赵淑起身回礼,“小郭子送先生出去。”

“先生请。”小郭子忙做请的动作,将欧阳平送了出去,那男子也跟着出去了,小朱子等人知晓赵淑定是有话对太子说,忙下去守门。

顿时,屋子里便只有太子与赵淑对视,“阿君此时像个大人。”太子说,他不想让这样狼狈的自己被人看到,然而纵是他拼命去掩饰,此时他依旧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太子哥哥,你知道,如果你死了,别人会怎样吗?”她哽咽的说,“别人会拿着你的东西,活得有滋有味,然后践踏你的亲人,你死了,金矿会成为别人的,皇位会成为别人的,皇后娘娘也将会被赶下后位,连命都保不住,太子哥哥,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那些害你的人,难道你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吗?”

太子没了斗志,没了雄心,没了自信,他此时在自卑,在自卑!

她自信到天上去的太子哥哥,竟然在自卑!不过短短半年时间,那意气风发恣意飞扬的太子殿下,便颓废成这番模样。

“太子哥哥,如果,你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么别人还怎么帮你?跌落谷底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想拉一把,却找不到你的手。”

“我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但在我心中,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依然是我的太子哥哥,在我心中别人都没资格做太子,你才是正统嫡出,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不要放弃,请不要放弃好吗?”

太子别过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想起刚出京时,那时他雄心万丈,发誓定要做出一番作为来,然而一路上,不断有各种人要杀他,就连身边的人也要给他下毒,但他没放弃,依然雄心万丈,然而……

那不堪的一幕幕,他不敢去回想,在西凉的日子,昏暗肮脏的地牢,腿就是在那时废掉的。

“阿君,你不懂,没有人会接受一个瘸子做储君。”说出这句话,他已经直面血淋淋的内心,千疮百孔。

赵淑将包裹摔在他身上,“别人不接受,我们就让他们接受!你是储君,将来的天子,你就是天,为什么要别人接受?”

她想说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位连任三届,最后在第四届逝世的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他也是一位有腿疾的领导人,他是坐在轮椅上执政的,且被评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之一。

但,不能说。

“更何况,你的腿能治好。”赵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太子听了猛的转过身,因动作过激,他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赵淑忙过去给他按摩,缓解他身上药力所带来的亢奋。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心头的激动已淡去,自嘲一笑,“阿君莫要骗我了,我的腿我知道,是废了。”

“不是,只要你能忍得住痛,欧阳先生说,再打断一次,重接,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只是将来不可做激烈的动作。”

赵淑没有瞒着,她怕再瞒着,太子心灰意冷,再无生意,身体越发垮下去,人须得有斗志才能精神起来。

“真的吗?先生真的这么说?”太子问,他努力的克制心中的激动,方才欧阳平看了他的腿,摇摇头让他好生歇息便出去了,紧接着那丫鬟便端着药进来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丫鬟说:“太子殿下,欧阳先生说无能为力,您还是喝药吧,您的要求,老爷和大爷都会尽力做到的。”

那时,他是心如死灰的,连叫回欧阳平问一声的勇气也无,一心想着,也罢也罢,与其回京受人白眼,不如此刻了结了罢。

然而,此时他竟被告知,可治,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幸好没将金矿信息给他们。

但,他看向被褥上的包裹,扒开包裹,里面是两封信,信上的蜡还好好的,未曾动过,一封写着阿君亲启,一封写着母后亲启,信到母后手里,便也算是到了郝家手里。

在见到外家之前,他也是充满了希望的,什么时候,便一心想去死了呢?

“太子哥哥,是真的,先生说只要你能忍得住痛,腿就能好,难道你连阿君也不信了吗?”她将写着自己名字的信拿过来,放在烛火之上,“阿君不懂大道理,但阿君知道有仇便要报,绝不能让仇人好过,太子哥哥若怕了,怕了你的仇人,阿君也无话可说,你若死了,阿君定年年清明都不给你上香扫墓,还要吩咐守灵的人莫要管你,不给你烧纸,不给你祭品。”

“哈。”太子见她嘟着嘴,极为可爱,被她逗笑了,“若真能治好,区区疼痛哥哥还不放在眼里,这半年,什么痛什么苦没受过,只是阿君也太不讲义气了,竟不给焚香烧纸。”

赵淑也不知他是真想通,还是骗她,但太子此时最大的心病便是腿,只要治好了,他定会浴火重生,此时只要他接受治疗便好。

“郡主,先生吩咐太子殿下该用膳了。”初春在外间说道。

“端进来吧。”站起来,示意初春将膳食放下,她一一检查了,并无问题,才每一样菜都夹了一点,要亲自喂太子。

太子看她小小的个子,在桌旁忙碌,便道:“海公公喂吧。”

他认识执海,知晓执海是太后的心腹,绝无可能投靠他人,也无家族所累,此时又是跟在赵淑身边,便开口道,其他人他是不敢信的。

赵淑点头,对不知藏在何处守着的执海道:“麻烦海老了。”

话出口,执海果然风似得出现在屋子里,从赵淑手里接过碗,伺候太子用膳。

欧阳平配的药膳,有助眠功效,太子用后,便睡了过去。

赵淑从离间出来,大家也都没走,视线落在卫廷司身上,他此时一身戎装,看不出哪里受了伤,但从他憔悴的面色上可看出,伤得不轻。

“阿君,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去用膳吧。”霍丹兰不等赵淑说话,便拉着她,招呼孙云率先离去了。

想来是她不在外间的时候,几人早已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今日孙云也有参与,她不离去,霍丹兰便也没让她回避,想来大家谈及的也多是太子的腿疾。

赵淑还想问一问卫廷司的伤,却是及不上了,三人来到院子里,用了膳,孙云已是困得不行,今日她一整天都是胆战心惊的过,纵是再困,也不敢睡,拼命与赵淑和霍丹兰说话。

到了半夜,她才坚持不住,睡了过去,赵淑让初春将她扶到床上,“太子的情况如何了?”她压低声音问。

“先生说好多了,差不多过两日,余毒便能清掉。”初春忙回道。

赵淑点头,对守了她们一夜的霍丹兰道:“姑姑,您回去歇息去吧,让您忧心了。”

“没事,姑姑看着你睡下再走。”霍丹兰双眼溢着温和的笑,满满的心疼。

赵淑躺在孙云旁边,霍丹兰为她盖好被子,动作很轻,很温柔,她鼻子一酸,眼眶便湿润了,道了声:“晚安。”连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