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莹脸色骤然大变:“你.....”
别人听不懂凌槐绿说的那话啥意思,但她最忌讳有人提起煤这个字,又岂会不懂这其中含义。
她带着几分试探:“凌槐绿,你胡说什么,我一个学声乐的,你让我谈什么煤业发展,那是我能理解的行业吗?”
“是吗?”凌槐绿脸上笑容无比讽刺:“我以为,何同学跟煤业大佬深入交流,多次前往西山,与各方大佬进行亲切友好和谐的交流,是因为何同学你对煤业的重视,远胜于声乐呢!”
何楚莹身子颤了颤,非常肯定,凌槐绿知道她那些龌龊事了。
她干巴巴笑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不过是我舅舅想要买座矿山,我去帮忙看了一下,哪里算得上了解。
小绿,我看你有点不舒服,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哎,她怎么就走了?”赵晓敏觉得何楚莹有点莫名其妙,故意跑来往凌槐绿心窝子上捅刀子,这会儿又莫名其妙跑了。
瞧那背影,还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尤子楠眼神闪了闪,看来,何楚莹身上也照样有事。
张思琦关切道:“小绿,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凌槐绿缓缓起身:“思琦,你帮我请个假,我出去一趟!”
李红丽有点担心:“小绿,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
凌槐绿出了校园,站在大门口,一阵冷风吹来,胃里恶心再也抑制不住,跑到一处绿化带里干呕了几下。
胃部浊气排出,人也清醒了几分,头却是隐隐作痛。
她去旁边小卖部找了个电话,给裴观臣拨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听。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个时候,裴观臣应该还没下课。
凌槐绿放下电话,叫了个出租车,回到碧水云天的房子里。
家里所有物件,似乎都带着他的气息。
她再也忍不住,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了许久,吐得人头晕眼花,逼出生理性的泪水,浑浑噩噩坐在地板上。
她怼徐丽君说的理直气壮,可内心却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强悍。
童年被人抛弃,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结婚后,裴观臣一步步培养她的自信,让她逐渐驱逐内心不安,重新塑造了一个健全人格。
可事实上,童年和前世留下的阴影无处不在,那些噩梦如影随形,已经深入刻在了骨子里。
天气明媚,阳光充足的时候,被爱封印的阴霾便似消失了一般,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但她心里清楚,一旦遭遇变故,心底一片泥泞潮湿的时候,它们就会从各处角落爬出来,如分裂速度极快的病菌,快速繁衍裂变,将她整个人重新包裹起来。
“看吧,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你以为的爱人,他也早晚会抛弃你的!”
“别理他,小绿,你是一个健全的人,你拥有自己的生意和学业,这些都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别为了所谓爱情患得患失。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爱情有是相互成就,没有,你也可以做最好的自己啊!”
“哈哈哈,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承认吧,你就是个懦弱的女人,要放弃裴观臣,如挖去血肉一般艰难!”
“不会的,小绿,你身边有很多人啊,就算没有裴观臣,你也还有同学,有朋友,你有很多人关心你,你不再是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了!”
朋友?
凌槐绿强撑着身子爬起来,拿着电话想给人拨个电话。
思来想去,却发现她没有诉说之人。
李雪芽跟她很好,很仗义,可就是因为她太仗义了,一旦她知道,她肯定会为自己不平,会想办法让严禁打电话去米国。
沈自强?
沈自强很理智,也能跟她更好的沟通。
可是,沈自强跟公司有很深的牵扯,凌槐绿不想让个人的事,卷入公司的是非之中。
她最后还是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高姐.....”
她拿着电话,人逐渐失去了意识。
“喂,小绿?小绿,你在吗?”
凌槐绿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
高欣蕊一脸担忧:“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给你转院了!”
一旁给凌槐绿监测血压的护士哼哼道:“是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这位高小姐就要我们全部滚蛋了!”
高欣蕊讪讪:“玩笑!玩笑!美女姐姐别介意啊!”
凌槐绿被她这幅模样给逗笑了:“高姐,你又耍大小姐脾气了?”
“没有没有,都说了是误会了,你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高欣蕊关切的表情,让凌槐绿很是感动。
“谢谢你了,高姐!”
高欣蕊无所谓一摆手:“嗐!咱俩谁跟谁,说谢谢那不就外道了!”
凌槐绿醒了。
医生过来检查:“年轻人别光顾着赶时髦不顾身体,这天气瞧着转暖了,春寒料峭,偶有阴天,小风一吹,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行了,没多大事,回去好好休息,年轻人别想太多,多思伤寿数!”
高欣蕊扶着凌槐绿上车,回到家,大马金刀一坐下:
“说吧,是不是裴观臣那混蛋玩意,在国外胡来了?”
凌槐绿一怔:“你胡说什么?”
高欣蕊哼了一声,把她之前装在衣服口袋里的相片,啪的一声扔桌上,照片飞的到处都是。
“这他妈都让人拍现行了,你还不肯承认事实?”
凌槐绿看着照片笑了笑,这会儿心情却是平复了下来。
“有人故意设计,拿这些照片来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的!”
高欣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凌槐绿,裴观臣到底给你下了什么样的降头?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相信他?
这事实都摆眼前了,你还为他说话?
不是,妹妹,你这样,我很生气,我很想打人的!”
“别生气!”凌槐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橘子剥开,给高欣蕊分了一半,重新将照片给捡起来。
“高姐,你看,所有照片里,都找不到一个属于裴观臣的正面视角,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