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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里,我们的关系不能用和睦来形容。”楼晏川说,“我们的关系可以说很差。”

“和老死不相往来也差不多。”

“他说你奶奶是做收魂工作的,我记忆里,对方永远在密闭的房间里,房间里是看不懂的符咒和一些零碎的东西制作的偶。”

“听说这项秘术只能传给女儿,我和你爸性别不符,且都没赋。”

“他人比较老实,我人比较叛逆,觉得这都是装神弄鬼的东西,长大之后就离开家里。”

“但是我和你关系还不错。”

楼晏川看着晏浔,这部分信息也是伴随着餐桌对话出现在他脑中的。

“你也觉得那些东西是封建迷信,所以从来不去奶奶的房间里。”

“你爸因此没少打你。”

“所以在我没离开家的时候,你经常来我的房间。”

“我跟你说了我想去的地方,你说你长大了也要去。”楼晏川缓慢叙述着,“当然,后续你爸说,我没事带坏你,让我少跟你说话。”

“把你送去了寄宿学校。”

“我常年在外面,虽然不喜欢家里的工作,但每个月会定点打钱给她。”楼晏川开口,“后面等我回国,才发现她生了重病。”

“很奇怪的是,没人能够查出症结所在。”

“看起来明明很正常,但是身体却渐渐越来越差。”

“你爸很着急,问我有没有钱。”楼晏川说,“我给他拿了一笔,以为他是去交医药费。”

“他跟我说,大师说,有这笔钱,就能保护我妈平安。”

“大师?”晏浔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嗯。”楼晏川点头,“说是喝了大师给的符水之后,我妈精神能好不少。”

“……可奶奶不是本来就懂这个吗?”晏浔问,“这是真大师还是骗子?”

“谁知道。”楼晏川说,“记忆里我们是大吵一架,我说他在发疯,这个时候还在封建迷信。”

“他说我不懂。”

“我们不欢而散。”

“我认识的朋友帮我找了名医,不过结论还是一样。”他对晏浔说,“无论怎么检查,身体都一切正常,但是人却越来越衰弱。”

“所以我爸真喂符水给我奶了?”晏浔满脸不可思议。

他还觉得他爸看着像个会大喊“打到封建迷信”的人。

“应该是真的。”楼晏川说,“不过我没看到这个画面,应该是我觉得他无药可救,再加上还有工作,只能先离开。”

“之后和他语音和短信都联系过,让他还是赶紧送到更大的医院里。”

“大师就是个骗子。”

“当然,他恼羞成怒把我直接拉黑。”楼晏川说到这里,甚至想说荒唐。

“我妈也知道?”晏浔问。

“应该是知道的。”楼晏川说。

“那我呢?”晏浔指着自己。

“你?”楼晏川摇头,“我猜你不知情。”

“不然肯定也会嚷嚷着,让你爸也去看看脑子。”

他现在就想让他爸去看看脑子,晏浔想,“难不成日历上的日期,是见大师的时间?”

可他奶奶都已经在疗养院住了那么久。

找大师都是在楼晏川没有摔断腿之前的事情,他爸妈看着奶奶没有任何好转,难道还会继续相信大师,执迷不悟下去?

又或者找大师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不管她是不是去找大师,我们都没办法到那个地方确认。”楼晏川说,“只能在别的地方找线索。”

“但我看你至今什么记忆都没出现,可能这些事情,确实是你爸妈一直瞒着你进行的。”

“我记得我出了意外之后,你爸第一时间知道了我的消息,解除了拉黑,和我取得联系。”

“然后把我接了回去。”

“之后我便住在你家,当然那个时候你奶奶已经不在家中。”

“我爸是这么慷慨,注重兄弟情谊的人?”晏浔问,“他怎么知道你摔断腿的?”

“出意外的事情是个大新闻?”

“不算,没多少人知道。”楼晏川说,“当时我们也是一组人去的某个文明遗迹。”

“那地方冲突不断,很多人都是抱着回不来的想法去的。”

“当时请了不少当地保镖,其他人除了睡不好和挨饿也没太大问题,我运气不好。”楼晏川说,“一个一个据说是史前生物留下的遗迹时,从巨石阵上跌落。”

“在当地昏迷了几天,队友都以为我要死了。”

“没想到还是活了过来,当地医疗条件不好,最后才辗转回国治疗。”楼晏川指着自己的腿,“只不过腿是不行了。”

“那我爸怎么知道你出了意外?”晏浔问。

“他说是兄弟之间的感应,突然觉得心很慌,想着联系我,发现完全联系不上,最后还是我留在那边的队友充电后接通电话,和他说了这件事。”

楼晏川脸上浮出一点笑意,“挺兄弟情深的,不是吗?”

“我怎么感觉有鬼。”晏浔走到楼晏川的身边,“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妈不在家里,问他,他说妈住在安心疗养院,那边稍微缓解了她的病情,现在能坐起来和人聊天说话。”

“我说我想去看看。”

“他说不行。”

“妈身体没好,看你坐在轮椅上肯定受不了。”

“为了不刺激她,我还是等等再说。”

晏浔点头,“所以你没去。”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不住在那栋房子里。”楼晏川说,“那个楼房没有电梯。”他看向晏浔,“他是故意不让我去的。”

楼晏川完全不能行走,步梯房差不多等于把他半软禁在家中,哪儿都去不了。

“你没问他,老房子为什么不住了?”晏浔说。

“他说因为给妈治病,花了很多钱,只能先卖了老房子抵债。”楼晏川复述着晏浔父亲的借口,“虽然步梯房不方便,但是租金便宜,只能先委屈我一段时间。”

“那个房子不大。”楼晏川看向晏浔,“所以我俩住在一间。”

“你爸说,这样你照顾我也方便。”

晏浔有点不信,“我没反抗?”

“反抗了,你爸说断你生活费。”楼晏川慢慢开口,“说小叔是你的家人,一家人就要互相帮助,团结友爱。”

“况且拿到一笔钱,他们就能买新的房子,不必再住到这个出租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