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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照样给少禹塞了一颗糖,只是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都心照不宣,知道玉丫头肯定在隔壁偷听。

玉丫头现在是没了刚知道身世时的患得患失,但是却很在意跟少禹争宠的事情。

她认为今天是她的生辰,甜滋滋的糖应该只给她一个人吃。要是知道别人也有糖吃,小丫头不会哭闹的,但是她会伤心。

直到又听见隔壁的房门关上,听见傅卿回屋的脚步声,玉丫头才又高高兴兴的躺下来,。

她就知道,娘只是给哥哥盖肚子而已。

那颗糖少禹没舍得吃,一直握在手心里,直到糖有些化了才不得不放进嘴里。

少年心中一暖,娘果然是疼他的。

周应淮他们第二天正午才回来,几个竹筒倒是装得满满当当的。

傅卿把水接过来,“弄好了?”

他摇头,“山顶快没水了。”

傅卿动作一顿,“一点都没了吗?”

周应淮指着那几个装满水的竹筒,“有,但是水已经抽不出来,无法利用竹筒引下山。”

傅卿心里咯噔一下,“那怎么办?”

周应淮目光微沉,反问她:“卿卿,你有法子的吧?”

话是询问,但语气确实肯定的陈述。

傅卿眉心狠狠一跳。

她确实有办法。

空间里兑换个东西,水就能涨起来。

可时效不长,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我……”

她没敢多说什么,只能先敷衍着。

“我想想办法吧。”

周应淮没再逼问,只用袖子轻轻帮她擦掉抹在额头的炭灰。

“没事,想不出办法也没关系。天灾人祸,我们已经尽力了。”

傅卿目光愣怔的看着坐在凉席上玩耍的两个女儿,心里越发难受。

“我想想办法。”

重复的一句话,她再第二次开口时语气已经坚定了不少。

乐安现在已经会自己坐起来了,但看见玉丫头能跑能跳,她也想要尝试,可小屁股挪了好几回都没挪出半寸,给她急得够呛。

周应淮过去把她抱起来,教她怎么爬。可孩子到底是小了些,差点没摔了脑门。

“你小心些,一会儿摔了你又心疼。”

傅卿一边骂着一边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饭菜很简单,一碗粥一个红薯。

周应淮咬了一口烤好的红薯,香甜软糯,味道极好。

“家里的粮食还有吗?这红薯怎么感觉吃不完?”

傅卿神色如常,“秦兰月又送了几个过来。”

这段时间村里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大家都相互帮着些。而最近傅卿跟马家走得也近,人家给两个红薯也无可厚非。

罢了,傅卿突然给他使了眼色,周应淮一时没反应过来。

顺着她的目光又看了眼不高兴的玉丫头,周应淮才算是想起要紧事来。

借着袖子的遮挡,傅卿把一个东西塞到周应淮怀里,他低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头花。

周应淮抬眸看了一眼,傅卿笑了笑,转身又自己忙去了。

他走到玉丫头跟前,抬起女儿不高兴的小脸,“生爹爹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

昨天明明说好了陪她过生辰,结果就这么走了。

回来了也是先抱小妹,根本就把她给忘记了。

玉丫头什么都不说,但是她心里却已经往不好的方向想了。

周应淮知道玉丫头喜欢乱想,便赶紧把头花拿出来。

“来,戴上这个,我家玉儿就到五岁了,是个大孩子了。”

以前周应淮每次去集市都会给她带头花,先在将近半年时间过去了,她又有新头花带了。

收了礼物,玉丫头果真高兴起来,瞬间就忘了昨天的不快乐。

不过这头花怎么越看越眼熟。

“这是用娘的衣服改的吗?”

周应淮哑然,他看着手里的东西,疑惑这孩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镇上的头花有专门的人制作,手艺精致。眼前这个有些粗糙,且这个料子玉丫头见傅卿穿过。

“玉儿不喜欢吗?”

听见他这么问,玉丫头连连摇头,“玉儿喜欢。”

可转眼间,她兴奋的小脸又难过起来。

“可再这么下去娘就没有衣服穿了。”

周应淮轻笑,“怎么可能没衣服穿。”

玉丫头指着院子里晾晒的被子,“娘都把自己的衣服拿来给我们缝被套了。”

周应淮刚才就注意到院子里晒着几床被子,但直到现在才觉察出异样来。

在他们去幽州时外人闯进来,不仅偷走了那件狐狸毛的披风,更是把家里那两床被子也给抢走了。

前几个月天气太热,没有被子随手扯一件衣服盖着些肚子就算了,可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再往后天气越来越冷,大人还能撑一会儿,可两个孩子不可能只盖着衣服过冬。

他上手摸了摸,被子虽然不厚,但是很绵软。被罩是用好几件衣服缝起来的,眼色花里胡哨。

他随手翻开一个位置,轻轻把里头的棉花挑出来,看了一眼后,他越发疑惑了。

傅卿正从屋后回来,手里端着两碗羊奶,见他拿着那两床被子,她直说:“我给他们做了两床新的。”

“这里头的棉花是从哪儿来的?”

傅卿笑指着他们自己盖的那一床被子,“从里头分出来的。”

周应淮明明记得他们的被子是以前很老很旧的一床,棉花的颜色都已经发黑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得松软舒服起来。

见她又去了厨房,周应淮如法炮制,可等到自己解开被罩时候,看见显露出来的微黄的棉花时,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三床被子都是一样的。

厨房里,傅卿抿着笑。

“早在买那两床被子的时候我就把棉花匀过来一些了,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怎么,你以为我能委屈了我自己?”

这话说的还真像当初那个尖酸刻薄的后娘。

周应淮拍了拍被子,把那些棉花都塞进去。

“嗯,还是媳妇儿聪明,有远见。”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银镯子,“干娘那还有一床被子,我给拿过来了,连着家里这个分成的三张新被子。干娘人虽然没了,但都是一家人,两个孩子也不会害怕,东西也不至于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