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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念容醒来,依稀瞧见有日光照了进来。

她揉揉眼,见距离自己不远处,那堆柴火还在燃烧着,像是刚刚有人还添过新柴。

她环顾四周,可是不见江以墨的身影。

她伸伸酸痛的双臂,取下身上披着的衣裳,站起身刚要出去看路,便见江以墨拿着几个野果进来了。

见她醒了,眼神朦胧,怔怔的盯着自己,江以墨看了眼就敛去所有的黯然情绪,朝她走了过去,“沈姑娘,这附近无甚吃的,我便摘了几个野果,你拿着充充饥吧?”

沈念容看了眼小小的酸杏,伸手接过一个,淡然道,“谢谢。”

见她低头吃了起来,江以墨才微微弯了弯唇道,“我今早在附近看过了,那些凶徒已经离开了,等下我们就可以下山,返回衙门,再进一步追踪了。”

沈念容微微颔首,“如此就好,那你也快吃些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现在基本锁定了凶手,这件案情应会很快水落石出了。

看着那野果,江以墨却是始终没有动口,从今早开始他就觉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像是染上风寒了,对什么吃的都没有胃口。

见他表情恹恹的,有些不大对劲,沈念容微微蹙眉,“你....是伤口又不舒服了吗?”

毕竟他救过自己,她对他的生死也无法置之不理。

江以墨摇头,遮掩住不舒服,“只是昨夜未休息好,才没什么胃口。”

沈念容知道他这种富贵公子哥,吃不惯这种半生不熟的野果也是情有可原的。

于是乎,她也没多想,只淡淡点头,就拿着衣服朝他走近,可还没走几步,就见江以墨避开了自己。

沈念容微微愣了下,才道,“你的衣裳等我洗好后,就还给你。”

“好。”

江以墨脱口而出后,又后知后觉道,“不必了......”

其实他想说她受着伤不方便洗,可话还未完,就听沈念容又道,“那我买件新的给你,这件还你。”

沈念容想到自己手里拿着一件男子衣裳的确不合适,便顺手塞进了江以墨怀里。

江以墨这次坚定道,“不用买,你与我....患难与共,不必那么生分。”

沈念容看着他,眸中添了些冷清,“多谢大人这几日的照拂,衣裳等下山后我就买给你,你我...还是两不相欠的好。”

说罢,见她冰冷无情的转身就要走,江以墨心底苦苦挣扎了下,还是不死心的问出声,“当真不愿给我一点机会吗?哪怕给我几月证明的时间?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沈念容没有回头,只淡声道,“真的不必,我祝愿大人今后得偿所愿、平安喜乐,一辈子健康顺遂。”

听着她近乎诀别的言辞,江以墨的心又开始变的窒息,可昨日他已经鬼迷心窍险些冒犯到她了,他又曾做了那么伤害她的事……

他是该放手,还她幸福了。

再不放手,对她而言,也只是一昧的徒增伤害。

他终是黯然道,“好,如你所言,往后我不会在纠缠不休了。”

“那便好。”

听到这个答案,沈念容像是心中落定了一个答案,又像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她回眸看向他,“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罢,她右手提着工具箱,婀娜身姿就很快出了黑漆漆的山洞。

江以墨随后抬步跟上,却始终跟她保持着几步之遥的距离。

他不会在毫无原则的唐突她了。

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到半山腰时,只听山间传来几道叫喊声。

“沈姑娘......”

“江大人.....”

“世子....你到底在哪儿啊?”

是李煜和叶七领着衙门捕快们搜山的声音。

沈念容赶忙放下工具包,挥舞着一只手臂,回应他们,“李大人,我们在这里....”

听到沈念容的声音,李煜忙不迭的就朝她狂奔而去。

见到他们来了,沈念容也是很开心,她提着工具包,就迎着他们走了下去。

李煜忙把她工具包接过,递给一旁的小刘,就开始查看起她胳膊的伤口,“沈姑娘,怎么样,伤的重不重?你看看你,一日不见都憔悴成何样了?”

沈念容浅笑着微微摇头,“我已经包扎过了,不碍事的。”

李煜看着那破旧被血染红的一大片衣裳,却是忍不住心疼的眼眶泛起了红,表情满是悲戚道,“沈姑娘,你都是为了救我,才会造此大难,你为何要这么傻?我是男人,就算挨一剑也不碍事的,你知不知道你当时那么奋不顾身的以身为我挡剑,有多凶险?”

沈念容见素来爽朗大咧咧的他,竟然真的湿润了眼眶,看着那双丹凤眼下,还有浅浅的一大片乌青,想来这几日也是没有睡好,她便柔声道。

“李大人,我们都是一起共事的,何况这两年你照顾了我许多,那日眼看那剑就要刺穿你心脏,我出于本能就会想保护你,你不必过意不去,也无需觉得亏欠我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我在山下已备好了马车,你快随我回去让大夫好好看看。”

见他神情凝重,沈念容虽觉得大可不必这样,但还是迈步随他下山。

一旁叶七见他们走了,便也焦急的看向江以墨,“世子....你没受什么伤吧?”

他看着他沾了泥土和血液的衣裳担忧的询问。

江以墨摇了摇头,目光只一眨不眨的盯着跟随李煜走远的沈念容。

看着那倩影跟着别的男子走远,谁都无法体会,他心里此刻有多难受。

但心里再痛,他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因为他再也没有了能靠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