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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眉头紧锁,语气加重了几分。

“吞吞吐吐作甚!曾将军到底说了什么?”

王富贵眼珠子滴溜溜转,脑子飞速运转,寻思着怎么把这烫手山芋给扔出去。“大人恕罪!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只是……只是这曾将军说…说……”

他偷偷瞄了吴良一眼,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阴沉,额头的汗珠子滴得更快了。

“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吴良猛地一拍桌子,惊堂木“啪”的一声,吓得王富贵一激灵。

王富贵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说:

“曾…曾将军他…看完信后,很是生气!”

吴良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强作镇定,追问道:“然后呢?曾将军还说了什么?”

王富贵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汗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曾…曾将军他…看完信后,把信撕了,还…还把小的赶了出来。”

吴良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铁青。

事情不妙,曾剑星这是摆明了不想插手此事。

王富贵抹了把汗,哭丧着脸继续说道:

“大人,您就不知道,曾将军当时那脸色,跟要吃人似的,小的吓得魂都没了,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跑回来!”

“废物!”

吴良怒骂一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他指着王富贵肥胖的身躯,唾沫星子乱飞。

“老子养你这么多年,都养到猪身上去了!”

王富贵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肥肉乱颤,哭丧着脸道: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该死,小的无能!可…可曾将军他…他实在不好惹啊!”

吴良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他指着王富贵肥胖的身躯,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吼道:

“说!现在!将曾将军给你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告诉本官!”

王富贵小心翼翼地回答。

“将军说,他不会派兵支援的。还说李万贯不自量力,自己做的蠢事被发现了,竟然敢让他派兵,说李万贯是个废物,还想拖本将军下水!”

他顿了顿,偷偷瞄了吴良一眼,见对方没有发作,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将军还说了,让小的向您汇报。”

吴良愣住了,怒火暂时被疑惑取代。

“汇报?汇报什么?”

王富贵抬头看了吴良一眼,小心翼翼地说:

“将军让您…想办法把李万贯的嘴堵上!要是走漏了风声,就让您…提头来见!”

“提…提头来见?”

吴良的声音颤抖起来,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

他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冷汗浸湿了衣衫。

曾剑星这是要彻底撇清关系,还要他来背锅!

他怎么堵住李万贯的嘴?

那可是个亡命之徒,现在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王富贵见状,连忙补充道:

“大人,小的也只是听曾将军那么一说,具体怎么做,小的可不敢妄加揣测。”

他肥胖的身躯抖得更厉害了,生怕吴良迁怒于他。

吴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李万贯现在被关在他掌管的县衙里。

若是死了,自己身为云州县丞相必定脱不了干系。

况且,李万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该死的李万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吴良咬牙切齿地骂道,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下好了,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还得老子给他擦屁股!”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对策。

杀了李万贯?

不行,太冒险了。

万一走漏了风声,他第一个遭殃。

不杀李万贯?

也不行,万一他被严刑拷打,把事情全招了,自己也难逃一死。

吴良越想越烦躁,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茶壶碎成一片,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王富贵吓得瑟缩了一下,大气也不敢出。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吴良的脸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

吴良猛地回过神,狠狠地瞪了王富贵一眼,咬牙切齿道:

“滚!给老子滚出去!”

王富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书房。

吴良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晴不定。

他点燃一支蜡烛,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扭曲的脸庞。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原本以为,只要有曾剑星的支持,就能将林峰彻底扳倒。

可现在,曾剑星不仅袖手旁观,还把他推到了火坑里!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吴良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

蜡烛燃尽,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凉气。

“来人!”

吴良哑着嗓子喊道。

一个年轻的仆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大人,有何吩咐?”

“去,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吴良吩咐道。

“是,大人。”

仆人应声退下。

吴良看着仆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烦躁不已。

今天将会是异常艰难的一天。

……

云州城,来悦客栈。

林峰早早醒来,想起今日要去飞鸟渡便开始收拾行囊。

一壶烈酒,再带上从不离身的匕首,简单的行囊便收拾完毕。

李虎推门而入,一身崭新的劲装,腰间佩刀,显得格外精神。

林峰见状,眉头一挑,上下打量着他,不禁失笑。

“你这是要去赴宴,还是去干活?”

李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这不是想着,跟着大人出门,总得体面些嘛。”

“体面个屁!”

林峰无奈地扶额,这李虎看着五大三粗,脑子却不太灵光。

“飞鸟渡那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你穿成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是肥羊吗?”

“哦……”

李虎恍然大悟,却又犯了难。

“那小的该穿什么?总不能光着身子去吧?”

林峰瞥了他一眼,这货还真是缺根筋。

“去,找两身粗布衣裳来,越破越好。再弄点灰土,把自己弄得像个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