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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要补充线索的吗?”第二轮辩证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

亓官钰这时候却站了起来:“我找到了一份线索,关于钱厨师的。”

“我也有一份关于钱厨师的线索。”秦安羽紧跟着开口。

“啊?”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钱多森瞬间慌乱,下意识地看向陆泽明,留给他的却只有一个冷淡的侧脸……

钱多森难过地垂下了脑袋,瑟瑟发抖地等着两人的制裁。

“钱厨师之前说自己分不清蘑菇是不是有毒的,可他的房间里却有各种医术草药,并且他是三迤人。也就是现在的云南。”亓官钰的脸色冷淡,语气也算不上太好,颇有一副咄咄逼人地架势。

“钱厨师,好好解释一下吧。”亓官钰高傲地抬着下巴。

钱多森的神色慌乱,厚重的刘海遮挡着他的脸,即使不看他的眼睛,从他那假动作也能感受到他的慌乱。钱多森还在时不时往陆泽明那边看去。

陆泽明抿了抿嘴唇,咬牙切齿地闭上了眼睛,把脸狠狠地扭了过去。

亓官钰很是不满钱多森这胆小怕事的样子,怒色道:“解释就好好解释!老摆出这样的一副样子做什么!”

钱多森立马低下脑袋,一个躬一躬的鞠着。似乎在道歉,身体都因为害怕颤抖个不停。

“砰”地一声!陆泽明拍桌而起,眉头紧皱,一脸怒气,先是对着亓官钰:“你就不能好好说吗!问话就问话!那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然后又对着钱多森无差别攻击:“还有你!让你回话就回话!老看我……做什么!”

说完就一撩旁边凳子直接坐下,钱多森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罚站着。

亓官钰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烦躁地闭上了嘴,摆着个臭脸一脸不满地坐在那里。

钱多森的声音颤颤巍巍地:“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我只是太紧张了……怕你们怀疑我……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其实打算用毒蘑菇杀死老爷的……”

“为什么?”秦沐婉问道。

“因为……因为……”钱多森抓着衣角搓来搓去,可就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秦安羽帮他说了出来:“因为他和大奶奶偷情了。”

“哈!?”陆泽明和亓官钰同时回头,神同步地不耐地皱着眉眼,目光纷纷朝钱多森涌去。

钱多森被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脑袋蹲在地上,仿佛抱头投降一般。

沈思乐只感受到了空气中有一朵绿色的云飞过,在屋里分裂开来,分别戴在了两位男嘉宾的头上。

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睡在了一起,嗯……这剧情刺激!

陆泽明高傲地抬起下巴:“站起来!”

钱多森吓得立马跳起,伸手想辩解什么,被陆泽明无情地拍开。

钱多森捂住手:“我……我……”

钱多森怕是说不出什么了,好在秦安羽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替他解释了:“钱厨师与大奶奶偷情,也并非是一朝一夕了。不过我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明,但是既然我和二少爷身上可以找出可以凑成一对的信物,那么钱厨师和大奶奶之间也一定会有的。”

陆泽明自己动手,在钱多森的身上摸索着。钱多森红着脸,奋力挣扎着,可却又软绵绵地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完全构不成威胁。

“别动!”陆泽明的语气听起来不算好。

钱多森被他这一吼,自然也乖乖地缴械投降,放弃挣扎。站在那里,随陆泽明怎么摸。

这场面倒是像什么恶霸强娶良家妇女了……

很快,陆泽明就从钱多森里衣里,找到了小半块如意扣。

那苍翠欲滴的翡翠,流转着如帝王般尊贵的色泽,如意扣后精雕着一半的“鹿”字。不言而喻,钱厨师和大奶奶偷情了。

亓官钰一脸委屈地看向鹿悠鸣,鹿悠鸣没说什么。她毅然迎上了秦安羽那略带挑衅的目光,如两道利箭在空中交汇。

可事实已经摆在面上,鹿悠鸣也无法争辩什么,只能承认了:“嗯。我们偷情了。”

“和大奶奶没有关系,是我……是我想杀了老爷。”钱多森神色慌张,立马解释道。

陆泽明轻轻啧了一声,眉心狠狠的向内皱起。平时说话都不利索,这种时候倒是利索了。

钱多森道:“因为我……其实是为了杀死老爷,刻意进入府里的……当厨子的。”

“老爷杀了我的父亲……我进府寻仇。和大奶奶也只是巧合……”说着说着,眼神就朝旁边瞟去。

陆泽明不吃他这套,把头重新扭了回去。

“但是我没有成功。我确实是拿了的毒蘑菇去,可我在路过四奶奶房间的时候,怕被发现……所以就回去了……”钱多森声音弱弱的。

所以,按照钱多森之前的证词,四奶奶当晚在房间里和一个人窃窃私语,黑灯瞎火的会是谁呢?

——

第二次论证结束,第三次搜证开始。

外面的景观与昨日的府内已经大不相同,白色如幽灵一般将府内团团围住,一股萧条之色。

秦安羽和戚卿走在去往四姨太房间的路上,陆泽明就这样一路跟在他们身后,也不说话。

一看就是故意在躲谁。秦安羽和戚卿心知肚明,也不拆穿他,任由他跟着。

踏进四姨娘的院子,三人就开始翻找。

戚卿也在心里微微疑惑,因为思考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在想什么?”秦安羽忽然站在了身后。

戚卿转过身面向他:“在想和四姨娘夜间谈话的会是谁?”

“无非两种。”秦安羽略过少年,径直拿起了书案上的一本诗集,“要么情人,要么同谋。”

戚卿仔细思索:“你是说四姨娘也偷情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秦安羽嘴角轻轻一勾,将手里的诗集随手翻了几页。

随意的翻到了一页,页码处有红色的油墨标注着。

那页正好是《诗经·郑风》。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秦安羽的声音如同被精心调音的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发出的低沉悦耳的轻音

戚卿也好奇地凑过头来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秦安羽合上诗集:“看来在这府里,有秘密的人有很多啊~”

陆泽明双手抱胸站在他们身后,只是细细的听着,远远地看着,也不上前。

就在这时,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尖锐地叫声,听声音像是沈思乐。

“发生什么事了?”戚卿看向声音的来源,似乎是来自祠堂的方向。

秦安羽微微皱眉:“走,过去看看。”

陆泽明也跟上他们。

——(祠堂内)

和第一次来已经大不相同了,原本的祠堂被烟雾笼罩着,神秘而威严。

可如今,白布如幽灵般飘荡,随着门外闯入的风轻轻摇曳,房梁上都结着一层蜘蛛网。破碎的蛛网在风中随意舞动。阴森森的氛围,如同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破旧腐败的家具,原本干净整洁的排位也东倒西歪。

今日的外面没有阳光,阴恻恻地盖着府上,祠堂里传来阵阵发霉的气息。

沈思乐害怕得跌坐在地上,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的瞳孔蓦然睁开,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面墙上贴着黑白色的画像。

戚卿也跟着瞳孔缩放,嘴唇轻轻抿了抿,口水吞咽按下了胸口害怕的情绪。

戚卿眉头皱起,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发颤,目光不解地看向秦安羽:“那上面为什么会有你的画像?”

白墙之上,牌位如倒塌的积木般散落一地,而这祠堂供着地除了府上列祖列宗的的画像,秦安羽的画像正排在最后的位置上。

“呼呼……”狂风忽然拍打开大门,大门敞开着,白布被风吹得如狂舞的白蛇,在房间里疯狂扭动,仿佛是一只只雪白的手,向四处伸展。

风来带寒意,吹得人脊背发寒,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