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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冷哼了一声,此时的刘涵已然成为了他和任涛之间争斗的关键筹码。
“我倒是想反过来问问你,你这样极力维护一个犯了法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你!”
任涛顿时被气得咬牙切齿,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程铭反将一军。
尽管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他的亲信,但在这种场合下被程铭如此反问,他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而且,他也隐隐感觉到,顺平县的局势似乎正在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任涛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祁同伟的身上,像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连忙问道:
“那他?他可是越狱逃走,还藏匿起来躲避抓捕的罪犯。
程书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祁同伟的?”
“他没有罪,是被人陷害的,又何来越狱一说?”
程铭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早就料到任涛会使出这一招,企图利用祁同伟的越狱之事大做文章,来混淆视听、扭转局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顺平县看守所所长张晓光,只见他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劲儿。
原来,任涛在来的路上,一共打了三个电话,其中一个就是打给了张晓光,目的就是让他赶来搅局,好趁机救下刘涵。
张晓光带着人冲进来后,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把祁同伟给我抓回去!”
那语气仿佛他就是这顺平县的主宰,嚣张跋扈至极。
“住手!”
程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威严。
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竟然如此不把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简直是目无法纪、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程书记,祁同伟可是从我们看守所越狱的逃犯,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把他抓回去,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啊。”
张晓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敬意,反而带着一丝得意与傲慢。
看守所的几个人听到命令后,立刻朝着祁同伟扑了过去。
祁同伟见状,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他此刻双手正控制着刘涵,实在没有办法分出手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而刘涵趁着这个机会,猛然用力挣脱了祁同伟的控制,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给我抓他!”
刘涵一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刚刚被祁同伟扭住胳膊的那一幕,让他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此刻心中的怨恨如潮水般涌来,他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刻就把祁同伟置于死地,以解心头之恨。
看守所的那几个人很快就冲到了祁同伟面前,祁同伟并没有还手,毕竟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以免局面失控。
很快,他就被两个人死死地控制住,动弹不得。
“把人放了!”
程铭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在整个公安局大厅里回荡着。
“张所长,我倒要问问你,我这个县委书记说的话,难道一点都不管用吗?”
张晓光这个人,原本就是个街头混子,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后来机缘巧合攀上了刘涵这棵大树,一开始只是在公安局弄了个编外人员当当。
可没过多久,就通过各种不正当手段搞定了编制,从此便一路顺风顺水,坐上了看守所所长的位置。
“程书记,我这也是在执行公务,我是来抓逃犯的,您就别让我为难了。
您说话肯定管用,但这毕竟是公安部门的分内之事,您插手不太合适吧。”
张晓光虽然话说得还算客气,但那语气里的强硬和不屑却表露无遗,就差没直接把“少管闲事”这四个字说出口了。
程铭着实没料到,区区一个看守所所长居然如此张狂,想来肯定是背后有人给他撑腰,才让他这般有恃无恐。
任涛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里暗自得意。
他打给张晓光的那个电话,就是这般安排的,让张晓光带上自己的心腹过来抓人,并且叮嘱他,不管是谁出面阻拦,都不用理会,只管抓人便是。
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全都由他任涛来负责。
也正是这个电话,给了张晓光莫大的底气。
而且他一进来就瞧见祁同伟正按着他的好大哥刘涵,这哪能忍得了,当下便想着要给大哥出这口恶气。
“带回去!”
张晓光使了个眼色,跟他一同前来的那几个人可都是他的心腹,得了命令后,便推着祁同伟往外面走去。
“站住!”
程铭一声呵斥,一个箭步挡在了门口,刹那间,矛盾进一步升级了。
原本还算是权力斗争的局面,如今已然演变成了权势的对抗。
这二者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权力斗争往往还讲究个级别,大家多少会彼此留些情面。
可一旦转变成权势的较量,就像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都敢公然站出来和县委书记对抗,全然没了规矩。
张晓光脚步一顿,心里也很是为难,他着实不想跟县委书记硬碰硬,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这么做。
看着堵在门口的程铭,他心里清楚,这位新上任的书记可是从省里来的,那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啊。
“任县长,您给评评理。”
张晓光无奈地退后了一步,这个时候只能侧身看向一旁的任涛,盼着他能出面说句话,好让自己摆脱这进退两难的困境。
“张所长,你这是在执行公务,任何人都没有权力阻止你。
我觉得刚刚程书记说得挺对的,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那就都可以依法抓捕嘛。
刘局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任涛冷哼了一声,再次撕破了脸皮,他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这儿都是自己的人,料想程铭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刘涵本就一肚子火没处撒,听到任涛这话,他用力晃了晃脖子,扯着嗓子喊道:
“都听到了吧!张所长这是在执行公务,带逃犯回去,谁敢拦着那就是犯法,是在包庇罪犯,不管他是谁,都给我照抓不误!”
话虽说得挺响亮,可实际上却没人敢真的上前动手。看守所的那几个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不敢往前迈出那一步。
县公安局的这些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心里明白,程铭此刻站在门口,那气势就如同草原上发怒的雄狮一般,令人胆寒。
要知道,在草原上,发怒的雄狮一旦发威,周围的群兽都会纷纷避让。
数量有时候并不能代表绝对的实力,要不然,蚂蚁早就凭借数量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了。
任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着急了,他着实担心再出什么差错。
毕竟程铭这个人,做事总是留有后招,就像上一次,谁都没想到他居然能找来县武装部的人,一下子就扳回了败局。
任涛心里暗暗盘算着,如果能趁着这混乱的局面,把程铭给抓了。
然后立刻跑到市领导那儿去告他一状,不管用什么法子,这一回必须得想办法把程铭从顺平县弄走,留着他在这儿,那可就是个心腹大患啊。
想到这儿,任涛故意咳嗽了一声,朝着刘涵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刘涵不要有什么顾虑,赶紧动手抓人,可千万别再犹豫了。
顺平县公安局内,双方对峙的局面愈发紧张激烈,此刻已然是泾渭分明,一眼就能看清谁站在哪一边了。
那些立场本就不怎么坚定的人,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害怕殃及自身,早就偷偷地溜走了,剩下的可都是任涛和刘涵的亲信,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站在那儿,让这气氛越发压抑。
任涛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亲自动手,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要是贸然行事,后续不好收场。
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这事儿闹得更大些,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去市领导面前告状,好借机把程铭从顺平县弄走。
在他看来,当下这个时候,最好就是让刘涵出手,而且现场基本都是刘涵的人,量程铭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
程铭稳稳地挡住门口,看守所的人想带走祁同伟,却根本没办法突破这道“防线”。
这时,张晓光也有些着急了,他无奈地看向刘涵,那眼神仿佛在说:大哥,现在可咋办?
刘涵咬了咬牙,心里很是纠结。他心里明白程铭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可如今这形势,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在这关键时刻,程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程铭接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市政府的座机号码,再仔细瞧那号码最后面的数字,心里便大致判断出,打来电话的至少是副市长级别以上的领导。
“是程书记吗?我是市委副书记樊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樊书记好。”
程铭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清楚对方作为市委副书记,那可是自己的主管领导啊。
这个节骨眼儿上打电话过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刘涵的事儿,看来任涛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上一次是副市长孙连城来插手,这一次居然直接搬出了市委副书记,这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啊。
程铭不动声色,他倒想听听这位市委的樊书记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总不能就因为他是市委副书记,就可以把眼前发生的这些事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那也太不讲道理了。
“程书记,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吧。
顺平县现在不稳定的因素挺多的,经济发展一直比较落后,而且当地人的思想观念也相对滞后。
市领导们对你可是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你能尽快让顺平县的整体面貌有个大的起色。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一定要保证稳定,只有先稳定了,咱们才能去谈发展的事儿。
任涛和刘涵都是顺平县本地人,在处理一些本地事务的时候,你得多和他们商量着来嘛。”
樊振不紧不慢地说道,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暗示着程铭要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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