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叶鼎之看着熟睡的小百里,不禁触摸他的脸庞,他发现小百里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
“抱歉,是我成为了你的负担。那些,我并不知道。”
说到这里,叶鼎之潸然泪下。
“我从来不觉得云哥是我的负担,因为云哥,我的生活才有了色彩。”
百里东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叶鼎之,神色柔和,无比缠绵。伸手抚去叶鼎之眼角的泪,好像云哥每一次落泪,都是为了自己,百里东君心中想来。
“云哥,因为你,我才是我,如果没有你,我一定是一具行尸走肉。你我之间,从来就没有谁拖累谁一说,我们都因为彼此,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嗯,睡吧,过两天便睡不安稳了。”
百里东君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板。
“一起。”
叶鼎之将人抱在怀里,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外面星光涌动,聚散成线,透过窗户,洒落房间,成了斑驳的光影在地上嬉戏。
南疆十万大山中,万魔聚首,无数毒虫从洞窟之中爬出,魔气滔天,一众魔道地仙齐聚一堂。
吸食了几个弟子,玄冥尊者的气色好了许多,崇允重新补充了五毒,勉强恢复气机,至于其他几人,本就没有受什么伤。碧落坐在上位,目光扫过众人,极具威慑力,好像自从大荒回来之后,他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如今整个魔道的宗门都在此处,南疆中的大小魔门悉数到场,上方洞府中,各类魔道地仙坐立,模样千奇百怪不说,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是稀奇古怪,但都说血煞滔天。
有的手持骷髅,鬼火腾飞,有面目狰狞,头戴人骨念珠,有的自身就是枯骨之相。欢喜宗的人个个都是魔佛打扮,看似庄严肃穆,实则腐朽无比,耳鼻之中,皆有黑煞冒出。
蛊毒门的修士皆是苗疆打扮,头发之中,蜈蚣乱窜,衣袍之中,毒蛇吞吐蛇信子。玄冥教的人在一处,乌烟瘴气,身上气机连接一处,多是魔龙之相。九幽门的人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打扮,个个面目清俊,云袖飘飘。
魔道五宗齐聚,加上大小魔门,声势浩大,乌烟瘴气,血煞滔天,冲上云霄。若是有仙门修士往此地看来,血光滔天,聚拢成云,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诸位,仙门历来视我等为猪狗,人人喊打,前些日子,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覆灭了白莲教,气焰嚣张,屠戮我等同道,着实可恨。千万年来,他仙门屠戮了我多少魔道弟子,其中不乏我们的师长与晚辈,如今魔劫降临,我魔道的机会终于来了。
覆灭清虚山只是第一步,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覆灭整个仙门。何谓正邪,凭什么所谓的仙门就是正,而我魔道就是邪,所谓正邪,不过是他仙门修士往我们头上扣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他们不是自诩除魔卫道,护卫苍生吗?此番便要他们看看,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千万年来的恩怨,终有清算之时,待血月降临,便是仙门陨落之日。”
碧落袖袍一挥,滔天魔煞冲出,他整个人都变了,血瞳睁开,天穹之上,一双血瞳睁开,魔潮滚滚,黄泉魔君头颅一扬,吸食这滔天血煞。
“美味,实在是太美味了。”
天墟开启,无尽血煞供他享用,天地戾气供他炼化,成就大魔君之位指日可待,还能报了血仇。当年拂容伤他,要不然何至于此,如今拂容只是一个凡人,还不任他宰割。
“碧落真君所言不差,我魔道与仙门恩怨已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已经集结各派修士,朝着南疆来了,我们退无可退,唯有死战。待天墟开启,我等便可同享大道,脱离人间,得道长生。”
玄冥尊者站立起身,身后还剩下七条魔龙,但是威势丝毫不减,袖袍一卷,魔煞滚滚,他又重新祭炼了一杆万魂幡,此番动用了镇山至宝,还能被人一掌捏碎吗?
“哈哈哈,得道长生,我辈修士一生所求,不正是如此。我魔道修士历来以炼化血煞浊气为本,若是能炼化了那些仙门修士的血肉精华,岂不是一桩美事。”
“诶——此言差矣,是度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人间红尘之苦,不弱于苦海。这是帮助他们早日脱离红尘之苦,功德无量啊!”
欢喜魔骨菩萨一张口,身上的蛆虫便掉了下来,一众欢喜宗弟子双手合十,哈哈大笑,似乎都被异化了。
“严谨,还是菩萨严谨。”
那欢喜魔骨菩萨一转头,脑后多出几双眼睛,眼睛一看,已然是另一种法相,欢喜魔佛降临尘世,露出一口大黑牙,里面各种污秽之物溢了出来,一众弟子都化作了他的养分,还不自知。
玄阴上人看着周围人的异样,尤其是看到那欢喜魔佛的恶心,情不自禁地扇了扇扇子,这污浊之气还是如此明显。
一旁的崇允一直盯着玄阴上人,默默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橘子递了过去,玄阴上人展露笑颜,伸手接过。大杀四方的崇允竟然耳红了,低下头去,不敢看玄阴上人。
玄阴将橘子放在一旁,手指一点,橘子的味道萦绕鼻间,觉得好受多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这魔门的污浊之气,有损道心啊!
一旁的崇允目光偷瞄,玄阴长的确实很好,魔道里面的一股清流,令人夙夜难寐,而且人好。崇允能从蛊毒门杀出重围,很大的原因便是玄阴,那可是他心里的一道光,可触而不可及的一道光。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他不说。他在蛊毒门的这些年,早就双手沾满鲜血了,这样的人,不配站在玄阴身边,他已经不干净了。
如今这样,便很好了,反正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没有说自己喜欢谁,谁就要喜欢回去,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但是喜欢一个人,就得让全天下知道,我喜欢他,这是应该有的道理。
不过崇允不敢,他那点可怜的心思只能埋在心中,他也也没有所谓的偏执,只希望那个人过的好,这就够了。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各人心思不同,亦不知结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