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一下飞机,就有人把她接到凯悦大酒店一个豪华的套间。她走进豪华的浴池,池子里的水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她脱去身上的衣服,任水流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有力地冲击、流泻。
孟桐梳洗完毕,电话响了,服务台告诉她,餐厅c座2号桌,给她预留了位置,有位先生正在等她下去就餐。
孟桐到了餐厅,一个像貌英俊、身材硕长的男侍应生,立即把孟桐带到c座2号桌,已有一位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子在座。
那男子看见孟桐,立即起身向孟桐自我介绍。
“你就是孟小姐吧?我是你刘叔叔,今天下午我正好在开董事会,抽不开身到机场接你,你不会见怪吧?”
孟桐来香港之前,父亲告诉她,她在香港期间,全部由他一位多年的老朋友——香港嘉恒公司的董事长刘嘉明先生接待。他事前还给孟桐看过刘嘉明的照片,说她完全可以信任这位董事长。
眼前的刘嘉明有着一张精明的脸,脸上的神情是和蔼地、长辈式的。
“刘叔叔,您太客气了!”
“请坐!孟小姐,你人比照片漂亮多了!”
这种恭维的话从一个年愈半百的人口中说出,孟桐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受听。
刘嘉明把菜单递给孟桐:“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香港的菜,我不太熟悉,刘叔叔你作主吧!”
“我们来个中、西餐结合?”
“好!”孟桐觉得刘叔叔十分随和,她对他有了好感。
刘嘉明叫来写单的小姐:“罗宋汤、鲍鱼饭一式两份,鲍鱼要六十只头的……孟小姐,清淡一点好吗?”
孟桐赞同地点点头。
“那就再要一份香菇菜心,主菜来份清蒸桂鱼……你看点的都是鱼!不行不行,孟小姐,还是你来点!”
“刘叔叔,你点得很好,我看就这样了!”
“不好意思……你喝点什么,红的还是白的?”
“今天刘叔叔高兴,就来一点红酒。”
“我也是这个意思!好,再添一瓶葡萄酒,要法国波尔多,三十年的!”
在等菜的间隙,刘嘉明对孟桐说:“你父亲托我办的事……办好了。公司已经按你父亲的要求在香港注好册,明天我就把所有文件给你;五百万港币的汇票也开好了,你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谢谢刘叔叔!”
“不用谢,你父亲帮了我不少忙,我做这点事算什么!今天吃完饭,你还有一个节目……”
孟桐对香港一切都是陌生的,一时理解不了刘嘉明说话的含义。
“我?……什么节目?”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打扮打扮啦!吃完饭我带你到女人街去逛逛,你看上什么就多买点,打扮好了,走到街上才有很高的回头率,你才会有自信感啦!像我这种年龄的人,多看你几眼,也就会青春常在啦!”
刘嘉明几句话说得孟桐有些不好意思,但很中听。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临走前花了两千多块特意买的,听刘叔叔的意思,这衣服不行?
“刘叔叔,看不出你思想很前卫,人老心不老!”
“不敢老!在香港,商场如战场,人一老思想就僵化,行动就不自如,你就适应不了,就经不住打;再说,生理老了心理千万不能老,一老了生活就没有情趣了!”
孟桐听了刘嘉明的话,深有感触。是啊,人生苦短,青春不再。自己一晃己快二十四岁,再过几年就成了明日黄花。
归属在哪里?
想到此,她心里生出一丝淡淡地愁怅。很快,她又被刘嘉明欢快地笑声感染。她觉得应该像他一样,要有健康的心理。
孟桐在女人街看花了眼,世界流行的服装这里应有尽有。
刘嘉明带孟桐进入女人街一家最有名的时装店。
孟桐在刘嘉明的鼓励下,试穿了几套出自法国、意大利的女式套装。穿来试去,每一套她都非常满意,就是不敢走出试衣间,原因是服装的胸部太暴露了,开得很低的领口,使她丰满的胸脯,有一大半露出在外面,她很不习惯。
她最后穿了一套露得少一些的时装,走出试衣间。
刘嘉明望着换了衣服的孟桐,惊呼起来。
“你太美了!当年香港的美人夏梦、欧阳莎菲也不过如此!”
孟桐被刘嘉明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
“刘叔叔,你胡说些什么呀!”
“我说的是真话!你看服装合不合适?”
“刘叔叔,就是太暴露了!”
刘嘉明望着孟桐裸露的胸脯:“不,还不够……”他指着衣服托起胸脯的花边:“这里还应该开得大一点,露得多一点就更美了!”他看到孟桐戴的还是大陆制作的老式胸罩,不由皱皱眉,向女店主吩咐道:“快拿一些意大利的文胸来,请小姐选一选……”他回头关切地问孟桐:“你的胸围是多少?”继而他仔细地打量起来:“我看有三十六……”
刘嘉明这一问,孟桐红了脸。在大陆,哪儿有男人问女人,你的胸部有多大!那会被人看作你图谋不轨,或是流氓。
孟桐哪里知道在香港,对一个女郎外载的评价,除了姣好的容貌,首先就是看你的三围是否标准。孟桐更难堪地是,女店主拿来文胸后,刘嘉明亲自替她挑选,将不同花色、品种的文胸,在她胸前比来划去。最后,刘嘉明选定一款水红色的文胸放在孟桐裸露的胸上:“这一款好,你的衣服是纯白的,这水红色穿在里面,若隐若现,既性感、又令人暇想……”
孟桐不高兴了。
“刘叔叔!”
兴致正高地刘嘉明,听孟桐的语气一愣,注意看了她一眼,发觉她的神情不对,这才意识到什么。
“孟小姐,在香港,男士恭维女性,从前是说——你好漂亮;现在呢?是说——你好性感!对不起,我忘了你刚从大陆来……不要紧,过几天你就适应了!现在的观念不一样了,女孩子的美,不能藏着掖着,应该充分展示出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使人愉悦,使人对生活、人生充满了希望、憧景。欣赏美的人,并不都怀着淫邪之心,那些被你的美久久吸引,目不转睛的人,也不个个都是色狼……”
孟桐听刘嘉明这么一说,心里的不快烟消云散。她示意女店主,将刘嘉明为她选的几个文胸包好。说实在的,孟桐很满意他为自己选的文胸,更佩服刘嘉明的审美与色彩的搭配。象刘嘉明这样年纪的男人,为女人选贴身的内衣这么细心,这么有经验,孟桐没有想到。
孟桐想回到试衣间,换下身上的时装,刘嘉明阻止了她。
“穿上好啦,不用换了!”他捡起孟桐原来穿的衣服,随手给了女店主:“你拿去给乡下的亲戚穿吧……”他掏出钱夹,取出一厚叠英镑:“把小姐看上的那几套服装都包起来,还有这些文胸,埋单啦!”
孟桐偷偷看了看标签,她吓了一跳,每套时装都是一万多港币!小小的一个文胸,就标价两千。
“刘叔叔,太贵了,买一套就够了!”
“不贵不贵,我的一点小意思,谁叫我是你的叔叔呢!”
刘嘉明与孟桐提着大包小包出了时装店,他又领着孟桐光顾了一家鞋店。
这次刘嘉明不征求孟桐的意见,他以孟桐服装的色彩为基调,擅自作主替她买了四双意大利最流行的皮鞋。孟桐换下的皮鞋,他顺手扔进了拉圾桶。
走出女人街,街口有一家高档珠宝店。
刘嘉明对孟桐说:“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花了不少钱,孟桐过意不去:“刘叔叔,算了!”
“这不行,你看你,光着个脖子,还有手臂!你这样回到G市,你爸爸还不骂我小气!”
刘嘉明不由分说,拉着孟桐进到店里。
孟桐长到这么大,除了手上的银手镯,她胸前只有那支十字架是金的。
店里的金银饰品、珠宝玉器琳琅满目,多得使她目不暇给。刘嘉明领孟桐到玉器柜,给她选了一支标价九万港币的老玉玉圈。玉圈是紫玉,比一般绿玉还要珍贵。美丽的花纹分布均匀,绕玉圈一周;玉圈通体透明,沉甸甸,水灵灵。
孟桐戴在手上一试,就象为她定做似的,大小非常合适,她有些爱不释手。
刘嘉明让孟桐戴在手上,别取下。他指着另一个柜台里的项链问孟桐:“你喜欢什么样的?”
“说不上……”
“叔叔替你作主?”
“嗯!”
刘嘉明让女店员把她刚拿出的一盘金项链放回去,指着一盘白金项链:“把这些拿出来!”刘嘉明选了一条二十几克的白金项链,又让人把一颗重九克拉的钻石坠子结在项链上,孟桐急了。仅这颗钻石就标价四十万!刘嘉明的情,日后如何还得了?
“刘叔叔,我不要!”
“孟小姐……”刘嘉明取出现金支票,写好金额,签上名后,给了店方:“我与你父亲,可以说是莫逆之交……当年,我差一点就破产,已经作好了跳楼的准备,是他挽救了我!受人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何况是救我的身家性命!”
“有这么严重?……”
“我一点不夸张!三年前,我与G市签订了两笔外贸协议。其中一项是:我向G市提供一百万桶原油。世界上的事,瞬息万变……就在我签了合同不久,沙特阿拉伯为了制约世界经济,削减了石油的生产量,使世界石油价格一跳飚升。我如果按合同供货,我一分钱赚不到,每桶原油还要亏两美元。你算一算,一百万乘二,孟小姐,整整两百万美元啊!你爸爸知道后,指示外贸部门,按原来的市场价执行合同。这一单,我不仅没受损失,还赚了六十万美元;其二,我向G市购买两百万绽棉纱。也是凑巧,世界原油上涨,带动棉纱价格上涨。当时,每绽上涨七十九美分。你叔叔告诉有关部门,不要为了钱,伤了老朋友的感情。他批示用人民币结算,按市场价每绽G市少赚几块钱。这样一来,既执行了合同,我还赚了一笔……孟小姐,这些事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来G市时,一旦谈判不成功,我是准备跳楼的!”
刘嘉明说的事,孟桐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父亲能在许可的范围内救人于水火,她不由为父亲的所作所为有些感动。
“你爸爸是个好人,是个清官哪!事后我带着十万美金来到G市,约他单独吃饭。他好象猜到了我的来意,反而设宴招待我。席间,他当着外贸官员的面对我说,你的情我们心领了,别搞什么歪门邪道;你要搞歪门邪道的话,在G市生意就没得做!此后,我按他的话做,与G市长期合作,生意越做越好……孟小姐,我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你爸爸给我的,我刘嘉明不敢忘,如果有一天他需要我,我将不惜肝脑涂地!”
说到动情处,刘嘉明眼睛泛起了泪花。
上了年纪的男人如此动情,孟桐一时不知所措,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刘嘉明从首饰盒里取出钻石项链,戴在孟桐的脖子上。
孟桐从柜台上方的镜子里,看见戴上项链的自己美极了。
钻石在光线的作用下,射出耀眼的光芒。
孟桐觉得镜中的自己,被光所笼罩,逐渐有些模糊……
曹平将楚辞告诉他黄谷死而复生以及夜明珠的事,归纳整理后,写成报告。
局长唐天彪将他的报告,调去仔细查阅。末了还找曹平谈话,想了解更多地细节。唐天彪阴阳怪气的神情,曹平揣摸不透他在得知黄谷没死时的心理状态。他要曹平以破渔子溪的原班人马为核心,他亲任组长,曹平任副组长,负责具体地侦破工作。他一再叮嘱曹平深入开展工作,务必弄清事情的真像,随时向他汇报工作开展的情况。唐天彪一反常态,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非常积极,是何居心?曹平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能得到局里的全力支持毕竟是好事,曹平答应了。
曹平要离开局里去找阿三,陆原来了,他把珍妮寄给他的信给了曹平,请他代转阿三。
曹平把黄谷没有死,又在G市出现,和鲍甫在去省城的途中有两颗夜明珠被盗,以及阿三再次在G市见到夜明珠的事,简单地告诉了陆原。并着重介绍了京城来人,与省里组成联合指挥小组的事。
陆原沉思了许久:“曹平,此案惊动了京城,说明案件非常重大,你要好好配合,出不得任何差错!……依我看来,渔子溪一案远远没有结束,比我想象地复杂多了……唐天彪让你抓这个案子,你要抓住不放,案子的结局,谁也难以预料。这样吧,在可能的情况下,你把案情资料给我一份,进展情况也随时通报我,我可以帮助你分析……还有,唐天彪的事还是由我来处理!”
“好的,陆原局长!”
“见到阿三替我问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