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伸长老神色几番变换，“此事你从何得知？”
姚惗并未直接说出流岚的名字，只模糊道：“官方消息。”
伸长老霍地站起身，又缓缓坐下，抓着纸张看了又看。
姚惗：“根据赫洛森的检测报告，这种药物带有麻醉和致幻作用，如果小剂量长期服用，可能会在初期给人身体变轻盈，武功有进益的错觉，但最终结果，只会是让服用者内力尽失。”
姚惗眼眸深深，“而老家主正是因内力逸散，被陈疴折磨而亡。”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老家主很有可能就是服用赫洛森上瘾才导致的死亡。
伸长老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左右闪烁起来。
姚惗看出了他的不对，继续追问：“关于赫洛森的来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伸长老缓缓看向他，似乎还在考虑有些话该不该和他说。
但事关重大，伸长老别无选择，他用近乎只剩气声的声音道：“西城赵家。”
完全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听到这个名字，姚惗身形顿了顿。
“没错，就是西城赵家。”伸长老捏紧拳头在膝盖上捶了捶，“我们与赵家虽然同在一个星球，过去联系却不多。大约一年前，我曾发现老家主和赵家人在私下里联系。”
“我当时便觉得蹊跷，只不过没来得及细想，老家主便病倒了。如今想来，时间正好对得上！”
赵家……
姚惗沉思。
伸长老试探着问：“你能得到上面的消息，是不是他们已经查到姚家了？”
姚惗收回思绪，“联邦政府既然想查，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当务之急，是尽量减少此事对家族的影响。”
伸长老隐隐猜到姚惗想说什么，只皱起眉头，态度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排斥。
姚惗正色道：“长老应该明白，武林局势已然大不同往日，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门派露出大众视野，届时，姚家便不再是联邦政府合作的唯一选择。”
“赫洛森此事可大可小，若上面因此放弃与我们合作且算好的。可若他们借此把柄……”
姚惗话语未尽，意思却表达得很明显了。
在这情况下继续推举老家主后人继位，与亲手把家族的把柄奉上无异。
到底是固守所谓的规矩重要，还是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重要，相信伸长老不会还做不出决断。
伸长老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缓声道：“关于比武的事……你再给我说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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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惗再从伸长老屋中出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
他转出小院，走到一棵昏暗角落处的树前抬起头，流岚正靠坐在枝干上，低头看着他。
“目的达成了？”他问。
姚惗面无表情，反问：“你想知道的都有答案了？”
流岚挑眉，翻身跳了下来，“挺敏锐，看来你的确比姚顺义适合做家主。”
“你完全不必借我之口。”姚惗道。
流岚不大认同，“你情况特殊，换作旁人，伸长老可不一定会像刚才那样合盘托出。而且……”
流岚轻巧笑了笑，“托你一把，一箭双雕不好吗？”
姚惗垂眸，“赫洛森一事，会否祸及姚家？”
流岚甩甩手，“不至于，照现在的情况看，你们老家主只是蠢了些，成了别人的试验品。”
姚惗眸色一闪，“外武林？”
“外武林。”
姚惗凝眉蹙额。
“所以抓住你的机会吧，之后还多的是风浪要迎击。”流岚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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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伸长老出面帮忙，比武的事情被正式抬上了拍摄日程。
对于这事儿，支持姚顺义一派的姚家人自然有诸多意见，只可惜以姚惗如今的能力，很多事情他们已经阻止不了了。
伸长老的突然倒戈对于姚顺义一派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他们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过去一直站在主家这边的伸长老会突然改变立场。
为此，姚顺义又亲自找了伸长老一趟，但显然结果没能如他的意。
节目拍摄第三天，比武正式开始。
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姚家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的比武结果将直接影响到下一任的家主是谁。
姚顺义对自己的实力如何很清楚，又不愿在镜头前败给一个后辈，于是找了借口没有参与比武。
姚家式微，族中的年轻后辈们实力比得上姚惗一半的都少之又少，唯一有资格和姚惗对上的，估计也就只有姚顺义的儿子姚耀天。
前几轮的胜负几乎没有悬念，流岚对比武台上的过家家不大感兴趣，手指翻动着和远在主星的许将星交流信息。
谢缇捧着一把瓜子，推了推他的手臂问：“吃吗？”
流岚关掉光脑，抓过瓜子，“打到哪儿了？”
谢缇摇摇头，“没看懂。”
看在他们眼里，上面打架的两个人就跟在合跳双人舞没多大差别，看不出所以然来，问也白问。
薛元思忽然伸手过来，“我也可以要点瓜子吗？”
“啊，可，可以。”谢缇表情愣了愣，身体往流岚那边靠了靠，抓出一把瓜子随手匆忙地塞到薛元思手里，然后又缩着脑袋继续嗑。
见谢缇这奇怪的表现，流岚张嘴正想问问呢，旁边的贝乐就凑过来打断了他。
“岚哥，你快看看右边那人是不是要输了？”
流岚抬头望过去，此时站在比武台右侧的那人的确已经显出疲态。
汤哲往地上丢了几颗瓜子壳，磨磨蹭蹭也不捡起来，盯着看了一会儿，头都没抬起来看一眼就说：“我看右边的是要输了。”
流岚不知他哪儿来的定论，很是无语，“你但凡抬起头看一眼呢？左边的要输了。”
贝乐：“啊？”
果不其然，右侧的姚家弟子先前的疲态只是假象，左侧弟子掉以轻心，很快就被抓住破绽输掉了比武。
汤哲略显尴尬地挠挠头，捡起瓜子。
“你这是什么，根据瓜子的正反盲猜谁赢？”谢缇好奇问。
流岚丢了一颗瓜子仁进嘴，“正确率为零。”
汤哲闻言不服了，非要再猜多几轮，结果无一例外都没猜中。甚至有好几回，被汤哲压胜的弟子本来都差点要赢了，结果汤哲金口一开，还是输了。
实在邪门。
轮到姚惗要上场的时候，其他人说什么不让汤哲继续玩那几颗瓜子壳，生怕他给姚惗咒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