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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阑和宋归时默契的顿了一下,又异口同声道:“假的。”

楚惟的脸色由白转黑。

看楚惟那仿佛吃了一只苍蝇的表情,宋归时拍着叶风阑的肩膀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叶兄,没想到你也是那么风趣的人。”

叶风阑面不改色,默默把宋归时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掰了下来,坐到一边,若有所思。

他原想不通雪未销为什么会那么轻易放他们一行人出城,这样他在落光城大费周章便没有意义了。

原来他在出城令上下了残雪枯蝶。

残血枯蝶乃千古剧毒,其方子失传已久,先王不知何处得来,在他们四大影卫各自弱冠之时作为赏赐给他们都赏赐了一瓶。

并且也明确告诉他们,此毒只有一瓶解药,就放在雨庄的白老处。

也就是叶风阑的师父那里。

看来雪未销是想逼他回昭阳城,那里是他的地盘,加上王上已经对他动了杀念,现在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把无关之人卷入其中,还要因他而死,叶风阑于心不忍。

其实,这世上也无他留恋之事了。

回去送死,也并无不可。

叶风阑想得出神,楚惟扔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还在一边笑的宋归时身上,那东西咕咚咕咚掉出了马车,宋归时止了笑。

“不闹了,不闹了,楚兄发飙了。”

楚惟哼了一声,宋归时喊了声小舟,小舟便乖乖的递进来一块白布。

宋归时半蹲下替楚惟包扎伤口,瞥见楚惟对马车外的小舟招了招手,小舟眨了眨眼,对他甜甜一笑。

“楚兄,你这衣服都没穿完整,别对我家小舟耍流氓。”

楚惟道:“行行行,我的错。”

宋归时垂眸,看不清神色。

小舟又把帘子放下,乖乖开始赶马车。

马车又往前开了会儿,宋归时替楚惟处理好了腰上的伤。

他在一边坐下,整理着乱糟糟的东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楚兄,你说你为何要去偷这出城令?难道你在落光城外……也有急事?”

楚惟欲言又止,宋归时眯眼笑道:“若是帮叶兄拿的,他应该信得过你,怎的还会自己又出现在哪儿呢?”

楚惟被堵的没话说,更是没想到宋归时竟然会当面问起此事,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眼珠一转,张口就来:“害,我这不是想着既然有那么多世家子弟想出城,那这出城令一定是一桩好买卖,谁知道会遇到这么个阴险的疯子,差点搭上小命,早知道我可就不去了。”

宋归时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但也没再深究,他转头又对叶风阑说:“叶兄,我偶然有听闻……残血枯蝶的解药在丹州。

我的这点浅薄医术瞧着楚兄这状况撑不过五日,实在是揪心。我本该送你们一程,但我在玉州确实有些耽搁不得的急事。

这样吧,等到了四方城,这马车你们就先用,我再雇一辆,也算是……朋友之间,‘互帮互助’。”

宋归时的语气十分为难,叶风阑差点就要相信他真有这般好心。

“你……”叶风阑话未说完,马车忽然颠簸,几人在车内摇晃,马长吟一声,便不动了。

小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主人,前面,有人。”

叶风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淡淡的脸上划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宋归时笑道:“好孩子,我不是交代过,有人挡你主人的马车,就直接碾过去吗?”

小舟磕磕绊绊道:“好像,有点难。”

“你平时就教小舟这些?”楚惟呕血呕的没有力气,咳着说。

宋归时笑而不语,谈笑间车帘骤起,几人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香味苦涩又带着让人胆颤的寒意。

寒与香,还有如此杀气。

叶风阑想到了一个人,眯了眯眼道:“恐怕来的这人不太好‘碾’。”

言毕,他直直起身,跳下马车。宋归时欢快地把小舟叫了进来,紧随其后出马车。

天暗了下来,像是要下雨。

见到来人,宋归时的笑脸上罕见的露出诧异之色。

路中央站着一个黑衣女子,头戴一顶乌黑的珠帘发冠,头上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珍珠像几条黑蛇盘旋在女子的高椎髻上,脸颊两边的黑色珠帘如同瀑布倾泻而下,一弯细长的,仿佛说尽世态炎凉的眉中央,有一颗黑色的痣。

她的眼睛乌黑发亮,此时目光如蛇蝎般啃食着叶风阑。

宋归时调笑道:“好一个美人啊,叶兄,这是你的年少风流债?”

人肯定是冲他来的,叶风阑没理会宋归时的打趣,望着女人道:“掌心莲,眉中痣,她是赤狐的第一杀手。”

也是杀手榜前十唯一的女子。

红叶。

宋归时就诶呦一声,故作惊慌往回退了一步,罢了又似笑非笑道:“叶兄,你到底是何人啊,怎么好大的面子。来拦路要杀叶兄的人,一个比一个名头大,我好生害怕呀。

……可我不是听说这赤狐组织让影卫灭了门吗?这怎么还有条漏网之鱼。”

叶风阑不确定宋归时是不是故意激她,但效果非常明显,红叶脸色一沉,比她头顶的乌冠更甚。

宋归时稍感不妙,向另一边一跳,果不其然,下一刻大腿险些被那不长眼的刀刺划伤,他连翻几个身位,那刺就跟认人一样紧紧跟着他。

红叶起势又从右手飞出一根飞刺飞向叶风阑。

叶风阑叹了口气,翻身跃至马车顶,红叶冷言:“你是该叹气,一会儿,就该给我们兄弟们偿命了。”

宋归时试图抓住那刀刺,可那东西比雪未销的无鞘剑更为诡谲,宋归时不愿拿剑抵挡,只能靠着躲避。

他一个扭头甩掉刀刺,对着红叶道:“诶诶诶,红叶姑娘,我不帮忙,你快把这玩意收回去吧。”

红叶瞥了一眼宋归时,冷冷道:“你出口冒犯赤狐,一样得死。”

语毕,她唤了一声:“联翩。”

那刀刺得了命令,马不停蹄回到红叶手心,疯狂转了几个圈,她脸上凝着寒霜,如火如炬地盯着叶风阑,道:“但我要先杀了他。”

联翩刺回到手心,红叶借力跳到车顶。叶风阑想起车里的两人,迅速回落到地上。

红叶一掌直击叶风阑脖颈,叶风阑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便看到她的手背上盛开着一朵鲜艳的红花。

那花的根扎在她的掌心,在她体内汲取养料生长的娇艳欲滴。

她与那花相依相存,形同一体。

传闻她本是一个将死之人,是赤狐之主池天曙的妻子用了这朵神花救活了她,吊住了她的性命,从此她便与她掌心的花共用一颗心脏。

花之命,是她之心;她之命,亦是花之心。

若花枯死,她也会死去。

所以红叶对自己的手腕格外敏感,一被叶风阑抓住,一支联翩就冲着叶风阑的眼睛刺去。

不管是谁,对无法控制异物袭来眼睛的自我防护,闭眼或眨眼。

只那一瞬,红叶另一根联翩狠狠扎向那只抓着她的手。

叶风阑极快的扭动红叶的手腕,竟然让那刺正对着她手心的花。红叶瞪大眼睛,联翩顿住的同时,叶风阑也松了手。

红叶的眼中划过一丝狐疑,“你什么意思?”

叶风阑叹了口气,道:“那日君命难违,我也并未动手,今日我更不想动手杀你。”

这不提还好,一提到那日的事,红叶脑海里昨日重现。

一幕幕都是那日她做完任务回到赤炎楼的景象,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她站在楼前,看着一地的尸体,楼里的几十个杀手没有一个活口。

红叶红了眼抬头对叶风阑大喊道:“你还敢提当日……我要你的命!你既然在这里假惺惺不想动手,那就给他们陪葬!”

叶风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是几句道歉能挽回的,眼下是不动手没办法了。

他体内聚力,低声道:“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