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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无疆 > 第213章 宠妾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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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福薄,担不起你这骂名!”周南轻呵两声,满脸鄙夷,“你自己找不到人,如今倒是来怪我?干我屁事?”

年修气不打一出来,“当初拦着我,不让我见沈指挥使的是你,后来通知我赶紧出宫的还是你,你不是故意闹着我,把我耍得团团转是什么?别以为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打输了,所以寸心报复?”

“哎哎哎,你这话可说清楚了,到底谁打输了?”别的倒也罢了,居然说他打输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周南怎么可能输给这小阉狗?!

年修轻呵,“不就是你咯?”

“再来!”周南愤然。

敌不过苏阉狗,难道还打不过这小阉狗?

笑话!

年修亦不服输,反正督主已经走了,打就打呗,此番非得打得这卑鄙小人满地找牙不可!

外头,闹腾。

内里,暗涌。

周南是被沈东湛拽走的,要不然这厮与年修,非得打得两败俱伤不可。

“你可真是出息,在别人的地盘上,打得这么忘我。”沈东湛冷嘲热讽。

漆黑的巷道内,周南嗤了一声,唇角有些生疼,“那怪不得卑职,是他先动手的,谁让他这般欠收拾?”

“就你这样的,谁家姑娘会喜欢?”沈东湛叹口气,“以后可怎么好?”

周南一怔,“爷,这跟娶媳妇没关系,教训阉狗是一回事,娶媳妇是另一回,当人和当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沈东湛揉了一下鼻尖,顾自低语,“我原也这么想的。”

“爷,您嘀咕什么呢?”周南没听清。

沈东湛轻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你两这般不对付,万一哪日要一同办差,就不怕他给你给撂挑子,背后捅刀子?”

“这……”周南答不上来。

他自问行得正坐得端,却不能保证,旁人与他一般秉性,尤其是东厂的人,这帮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是无情。

“知道怕了?”沈东湛轻嗤,“德行!”

周南回过神来,沈东湛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

“哎哎哎,爷,卑职可不是怕,卑职这是谨慎,万一来日没能办好差事,让皇上给办了,这不是白搭上一条命嘛!”周南絮絮叨叨的跟着。

沈东湛的心情很好,倒是忘了家里还有一位……

所幸,周南想起来了,冷不丁拽住了自家爷。

明明是自个家里,两人却跟做贼似的,跳墙进去,连屋子里的灯都不敢点,黑灯瞎火的进屋歇息,未有半点动静。

夜里,还算太平。

不过第二天一早,可就没那么太平了。

苏幕用过了早膳,吃了药,李忠才松口,让年修上前汇报消息。

“昨儿夜里,东宫里不少奴才都被督主的人带走了!”年修躬身低语,“连夜审讯,查察放火之人。只是,奴才觉得,督主要查的不是放火,怕是有别的事!”

苏幕喝了口水,润去嘴里的苦涩滋味,转头望他,“奈风督办的?”

“是!”年修点头,“督主亲自交代,奈风亲自抓的人。毕竟是东宫的事,督主素来不会马虎,想来是定要抓住放火之人的。”

说到这儿,年修有些担心,“爷,若是查到了锦衣卫头上,那咱们跟锦衣卫的关系,岂非……”

“你真以为,义父大张旗鼓的抓人,是为了东宫走水的事情?”旁人不知道,苏幕是栾胜一手养大的,很清楚栾胜的处事作风,“他查的,不是放火,而是放药。”

年修愕然。

李忠点点头,“我说你怎么不太对,身子有些异于寻常,可细查之下,又查不出个所以然,原来是中了药?”

昨夜苏幕回来,身子虚得不行,待沈东湛离开之后,她便躺下歇息了,若非如此,哪能恢复得这么快?

是以,年修也不知道昨夜东宫寝殿的事情。

如同听得苏幕提及放药,更是吓了一跳,心知督主此番怕是要大开杀戒了,敢对东宫下手,还伤及了苏幕,这可不是小事。 “难怪,爷昨夜连路都走不了!”年修恍然大悟。

苏幕扶额,“这事,小不了!”

“何以见得?”李忠不解。

苏幕勾唇冷笑,“谁敢在东宫造次?而且,还把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的头上,不要命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获益远胜于代价。”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苏幕死在东宫,让东宫和东厂存了间隙,那么得益的会是谁呢?

年修与李忠面面相觑,谁也给不出答案。

东宫,得罪的人太多,觊觎太子之位的人也太多,要找到放药的是件难事,要找到幕后黑手,更是难上加难。

“这还真的说不好!”年修眉心紧皱,“只是,对方算计到了咱们东厂的头上,督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忠点点头,抱臂轻叹,“怕是又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人都在东厂大牢里?”苏幕问。

年修颔首,“对!”

进了东厂大牢,想活着出来,也得留下几层皮。

“走吧!”苏幕起身,“去看看!”

这事,到底跟她有关,若是不过去看看,义父那边不好交代。

出门的时候,李忠让舒云跟着,有个大夫在边上跟着,诚然能让人安心,何况舒云又是舒怀远的女儿,苏幕带着她出去溜溜,也是好事。

瞧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耿少离扯着李忠的衣袖,“叔公,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你的伤还没痊愈,小小年纪的,得好好的养着,可别像你义父这般,幼时不曾善待,如今千疮百孔。”李忠摸着他的小脑袋,“孩子,先让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耿少离皱着眉头,“可是叔公,义父让我读书。”

“因为你义父啊,吃够了习武的苦,不希望你走她这条路,但是你若能学有所成,来日高居庙堂之上,还用得着舞刀弄剑吗?到了那时候,你有的是可使唤的刀子。”昔年不曾想过的事,李忠如今都想明白了。

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刀。

不见血的杀戮,才是最可怕的。

东厂,大牢。

内里惨叫连连,外头阳光正好。

苏幕行礼,“义父!”

栾胜立在台阶上,转头看她,只瞧着苏幕神色寡淡,面色苍白,似乎很是虚弱,有些话到了嘴边又悄然咽了回去,“没事吧?”

“苏幕无能,不能伺候好太子殿下。”苏幕依旧弓着身子,没有直起来。

栾胜一步一台阶的走过去,直挺挺的立在她面前,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太子自会有人伺候,你没事就好。”

“多谢义父关怀!”苏幕垂着眼帘,极尽温恭。

栾胜叹口气,负手往回走。

苏幕没有犹豫,缓步跟上。

“苏幕。”栾胜开口,“昨晚你本可以挣脱。”

这点,苏幕清楚,栾胜更清楚。

“太子殿下赐了我一杯酒,酒中有药。”苏幕低声解释,“那药的药性极是厉害,眨眼间便能让人身子发软。彼时我急火攻心,太子殿下又步步紧逼,恰东宫走水,我吐了血才算找回些许清醒,马上夺窗而出,寻了僻静处疗伤,待年修找到我,才将我带出了宫。”

一番言辞,滴水不漏。

栾胜顿住脚步,“如此说来,倒是那场火救了你!”

“是!”苏幕行礼,“若非如此,怕是……”

栾胜眉心微凝,“想说什么便说罢!”

“义父,为何会有人提前在酒中做了手脚?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还是太子他自己?”最后那一句,苏幕说得很轻。

栾胜的面色旋即变了变,显然,最后那种可能,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一直觉得是有人对太子下手,而忽略了太子对苏幕的势在必得。

“义父?”苏幕低唤。

栾胜没说话,抬步进了大牢里。

刑房里的那些人,有几张熟面孔,都是东宫里提出来的,当天夜里在寝殿周围伺候的,至于后院那场火,因着救了苏幕一命,查也不急于一时。

“有人想让东厂和东宫生出嫌隙,继而借着东厂的手,扳倒太子。”栾胜瞧着这些血淋淋的人,看他们就如同看死人一般冷漠,“无论如何,这事不能善了,必须把人揪出来。”

否则,可一便可二,后患无穷。

奈风是从外头进来的,见着苏幕在,并不惊讶,如往常一般据实禀报,“督主,皇上刚刚训斥了睿王殿下。”

“训斥睿王?”苏幕不解,“柔妃娘娘那么得宠,皇上又惯来顺着睿王,为何会训斥他?”

奈风低声道,“家长里短,宠妾灭妻。”

八个字,概括了此番训斥的缘由。

“哦!”苏幕了然。

这睿王李珏原就是个风,流之人,听说后院的妾室一箩筐,多得都快脚后跟、挤脚后跟了,会出这样的事,实属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奇怪的。

“睿王殿下的正室,乃是前太师简家的女儿,听说昨夜一脖子吊死了,所以简家不依不饶,一状告到了皇上那里。”奈风继续道,“皇上好面子,如今还被简家这么一闹,自然是挂不住的。”

栾胜轻呵,“宠妾灭妻?睿王倒是做得出来,现如今又是哪个妾?”

“说来,这妾……”奈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睿王殿下自个抢回来的。”

苏幕狠狠皱眉,低嗤一句,“活该!”

强抢民女,以至后院起火,这不是活该又是什么?

“这么一来,睿王怕是有一阵子,不得盛宠了!”栾胜深吸一口气,“之前去定远州,何其功劳,如今功过相抵,白忙活!”

奈风点点头,“所以承接南疆使团之事,便落在了雍王殿下的身上。”

“雍王?”苏幕不解,“再不济还有个靖王殿下,怎么就轮到了雍王?雍王殿下惯来体弱,长途跋涉前往边关,怕是要去半条命。”

这点,奈风也不懂。

栾胜眯了眯眸子,“雍王……”

“义父,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苏幕追问。

栾胜侧过脸看她,“杂家想起了,途径延州时,发生的一些事。”

延州?

苏幕愕然。

跟永慰县之事,是否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