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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讨债 为旧文钻石过8000补更

苏幕横了一眼档头,“怎么回事?”

“隔着门,也能听见您昨夜的床……咯吱咯吱,摇了一夜。”档头语罢,行礼便撤,千户大人的脸色,好似不太对。

一开始的时候,沈东湛委实没明白过来,苏幕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她翻个身,床“吱呀”一声响,沈东湛顿时醍醐灌顶,明白得透透的。

恰,苏幕到了后半夜昏睡得厉害,沈东湛躺在两条板凳组成的“木床”上,时不时的踹她的床脚一下。

他踹一下,她翻个身。

于是乎,原就不怎么牢固的床,吱呀、吱呀的响了许久……

四目相对,苏幕先是略显恼怒,俄而便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难怪沈指挥使正值盛年,却放着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不要,跑到殷都逍遥快活,原来……有这样的癖好!”苏幕不温不火的开口,“既是如此,沈指挥使放心,回头我会在东厂挑几个可心的奴才,送到指挥使府上!”

若是换做之前,沈东湛免不得要冷下脸,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然清楚苏幕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若生气,她便是真的高兴。

所以,他不生气。

“苏千户思虑周全,沈某无功不受禄,还是留给你自个,慢慢享用!”沈东湛怀中抱剑,“当然,若是东厂的奴才不中用,眼下倒是有个法子。顺水而下便是扬州,苏千户可以好好领略一下,扬州瘦马的风姿!”

苏幕裹了裹后槽牙,这厮又在骂她是阉人……

“没想到沈指挥使武功了得,嘴皮子也不例外。”苏幕唇角轻挽,带着清晰的嘲讽,“不去涂红腮帮子当媒婆,真是白瞎了这条长舌头。”

沈东湛挑眉,“我这样的怕是当不了媒婆,毕竟做不成苏千户的生意,会抱憾终身。”

有那么一瞬,苏幕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其后两人像是赌气一般,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船停在了扬州的码头。

消息早已放出去,是以年修早就在码头等着,扛着沙包佯装长工,见着苏幕等人从船上走下来,赶紧冲着身边的蕃子使了个眼色。

众人有序撤离,没有惊动任何人,训练极为有素。

花楼后院。

年修行礼,喜极而泣,“爷,您终于来了!”

“爷,您没事吧?”周南也在。

沈东湛看了苏幕一眼,恰苏幕也在看他。

二人各自敛眸,各自低哼。

“没有您的吩咐,奴才暂时不敢动他。”年修这话,说的是周南。

这讨人厌的苍蝇,跟了他们一路,年修好几次没忍住,差点结果了他,但……都被周南躲开了,别看这傻大个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功夫却不弱。

苏幕能对付他,不代表年修也可以。

年修与周南,最多打个平手。

“无所谓了!”苏幕敛眸,“进屋说话。”

年修行礼,领着苏幕进去。

“怎么会在花楼里?”沈东湛问。

周南挠挠后颈,“这帮阉狗,真能挑地方,明知道自己干不成好事,还专挑这种热闹的地方。若不是卑职一直跟着,还找不到这地方!”

的确,谁能想到太监藏在花楼里。

这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是他们最痛苦的地方。

“有什么异常吗?”沈东湛这话是冲这周南说的,可视线却一直跟在苏幕的身上。

周南摇头,“暂时风平浪静。”

如此,甚好。

“我们之前一直被追杀,苏幕受了重伤,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沈东湛敛眸。

周南领着他往内走,“爷,您受伤了?”

“没有,但是气息不稳,总归是长途跋涉,又加上担惊受怕的。”到了这地方,沈东湛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账簿呢?”

周南面露愧色,“爷,奴才没能、没能办好您这差事,只盯着年修他们,但是没看到账本。”

“回去的路上,尚远一定不会罢休,必定四处埋伏。”沈东湛握紧手中剑,“你在此处,可有知会咱们的人?”

周南颔首,“您放心,都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就会护送您回殷都。”

“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云溪江边的时候,那些人应该可以及时追上的,为什么不追?”沈东湛当时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申涛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放他们一马?

可申涛是定远侯的心腹,在明知账本,就在他们手里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里面,有名堂。

周南不解,“爷,您在说什么?什么追上不追上?”

“没事。”沈东湛摇摇头,“好好准备,回殷都的路上必有不少恶战。”

周南行礼,“卑职明白!唉,爷,您去哪?”

“讨债!”沈东湛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苏幕和年修正关起门来说话,沈东湛却直接推门而入,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沈指挥使连敲门都不会吗?”苏幕语气不悦。

沈东湛挑了一双丹凤眼,就这么凉凉的瞧着她,“怕苏千户贵人多忘事,吃了自己说过的话,所以来提醒一下。”

“我只要拿着账簿,沈指挥使就得护我周全,这么划算的买卖,我怎么能忘呢?”苏幕负手冷立,目光淡漠。

年修急了,“爷,您这是……”

“你家爷已经答应了我,会把账簿给我。”沈东湛横了年修一眼,“你着急也没用。”

年修惊慌的望着自家千户,“爷?”

“我苏幕言出必践,该给你的一定会给你。”苏幕瞧着自己的左肩,“只是现下,我伤势未愈,烦劳沈指挥使再等等,免得到时候你一使诈,我便会死在这儿。尚远现在认定了账本在我身上,我可不能替你背了黑锅,还丢了命。”

沈东湛点点头,“好,我等!”

“今晚,好酒好菜伺候。”苏幕睨着年修,尾音拖长,“不要慢待了沈指挥使!”

年修躬身行礼,“奴才这就安排。”

“沈指挥使,今晚接风洗尘宴,你可一定要赏脸喝两杯!”苏幕昂起骄傲的下颚,似笑非笑的睨着他,“以此来庆祝你我,大难不死,逃出定远侯府的火坑!”

沈东湛的眉心跳了跳:呵,人无好人,宴无好宴,苏幕,我倒要看看,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