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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瑜也自知自己杀了五王爷姬如渊,那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不意外自家老爹的反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点头道:“是我杀的。”

赵成武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张了张嘴,嚅嗫着想要说什么,但最终眼神黯淡了下来,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只是这么一刹那的工夫,赵瑾瑜却觉得自家老爹瞬间苍老了许多。

赵瑾瑜坐正了身子,脸色凝重道:“爹,我这次闯了大祸。”

赵成武没有回话,只是抬起眼看着他,眼神中是说不出的疲惫。

无极若是活着,对于赵家,对于现在至少明面上的朝堂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或许....或许会为赵家带来灭顶之灾。

可作为一名父亲,他怎能会不盼着自己的儿子还活着?

可赵瑾瑜的这一番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重新燃起的希望。

赵瑾瑜敏锐察觉到了自己父亲的情绪变化,错愕地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了,爹。”

赵成武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内心的失落,似乎又变回了原本那粗犷狂野满是匪气的老公爷:“你继续说。”

赵瑾瑜看了他好一会,这才缓缓点头,继续道:“五王爷是居星山的人,杀了他我怕是招来了大麻烦。”

“你这混球,姬如渊是能杀的么?”赵成武粗眉一竖,破口便骂,“什么居星山不居星山,他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这个麻烦还不够?更何况姬如渊,姬如渊....是难得的忠良。”

赵瑾瑜沉声道:“爹,他道出了我赵家人的身份,我以为他识破了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与实力若是暴露,对赵家是什么结果,您会想象不到么?”

他突然眼神一厉:“姬如渊是忠良,可若是为了一个忠良,让我赵家全家死绝,那我便杀!莫说是一个,便是十个,百个,千个.....杀之,亦不悔!”

赵成武听到赵瑾瑜这一番话,罕见地没有发火,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他起身,来到赵瑾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得问道:“处理得干净么?”

赵瑾瑜点了点头,但迟疑了许久,又摇了摇头。

赵成武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去了隐仙峰的人,除了我手下的巫蛊族人,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姬如渊。而巫蛊族中知晓我真实身份的亦不多,知晓的都是信得过的。不过.....”

话到一半,他停了话语,站起身来,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赵成武在一旁看着,看着赵瑾瑜解下腰带,褪去上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身躯,看似消瘦的身材衣裳之下却是饱满有力的肌肉,皮肤散发着异于常人的淡金色。

但在他的胸膛之上,却有一个红色旋涡般的印记,仿若活物,沿着他的身体表面在游动着。

赵成武瞪大了眼睛:“这是.....”

赵瑾瑜低头看着自己胸膛处那红色旋涡般的印记缓缓游向肩膀,解释道:“姬如渊是居星山门人,居星山乃上古传承,卦卜之道举世无双,门中弟子多有不世出的玄门奇术,若杀居星山弟子,只怕顷刻间便会被千里之外的居星山大能知晓。”

“这印记,便是姬如渊临死之前烙在我身上的。我不知晓这有什么用,但是爹,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些日子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怀疑有人能够通过这个印记找到我。”

赵成武立刻反应过来:“居星山的人?”

赵瑾瑜点了点头。

赵成武嘟囔了一句:“这还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他抬头看向赵瑾瑜,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打算暂时离开京都一段时间。”

“离开京都?”

赵成武顿时皱眉:“你要去哪?”

“去哪都好,总而言之不能留在京都。”赵瑾瑜罕见地面色凝重,“对方未必知晓我是赵家赵瑾瑜,但他十有八九能够通过这个印记找到我,若他来了京都,我身份必定暴露,到那个时候只怕我要面对的不是单他一人,而是皇室的问罪,几位柱国的联手绞杀了。”

赵成武瞬间明白了赵瑾瑜的想法:“所以你打算远离京都,以自身为饵,将对方引诱出来,然后解决掉?”

赵瑾瑜毫不掩饰得点头道:“是。”

“有把握么?”

赵瑾瑜轻笑了一声:“居星山曾经比之如今的玉仙峰更为辉煌,即便如今门派凋零没落,可传承未变,出现什么样的老怪物都不奇怪。”

赵成武错愕道:“连你都没有把握?”

赵瑾瑜轻笑了一声:“爹,不必担心,我说过,天上不可知,但这天下-我无敌!”

赵成武哑然失笑,指着他摇头道:“你呀。”

这事儿似是就这样就此揭过,可赵成武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背过身去翻找桌案之际,赵瑾瑜的脸上笑容渐渐收敛,神情也变得凝重了一些。

若居星山当真这般容易解决,他又何必离开京都,离开自己的家呢?

“哦,对了。”

赵成武似是想起一件事来,转过头笑吟吟的对赵瑾瑜说道:“有时间去你小媳妇的小院中,她这些日子可是思念你思念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怕是都害了相思病了。”

提及慕洛雪,赵瑾瑜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去,多了一些柔情的笑意:“爹,小年轻的事,你莫管。”

“老子才懒得管你,还不是怕你念叨我没照顾好你那小媳妇。”

赵成武作势要打,赵瑾瑜嬉笑了一声,忙不迭地便离开了。

······

慕洛雪院中。

“殿下,公爷差小的给您送了些补身子的药来。”

福伯站在院门口,冲里面喊了一声。

可屋内并没有回应,他站了好一会,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宫中派来随身服侍公主的侍女见机上前:“管家大人,殿下便是这样的性子。这女眷之地,管家大人也不好逗留,还是让奴婢帮您把药送进去吧。”

福伯应了一声,只好将手中的茶托递交了过去,朝着屋子行了个礼,这才退下。

婢女端着茶托,极有规律的叩动门扉,又等了片刻,这才屋门打开了一条缝来。

待她进去,一双手忙不迭地抓住了她。

“走了?”

说话的人,正是被慕洛雪留下来,冒充顶替她的元姬。

元姬身穿着公主的服侍,拉着侍女,紧张地向外探望了一会。

她与慕洛雪身段相似,打扮一翻再换上慕洛雪的衣裳,若是隔得远了,远远看去还真不好分辨。不过若是来了跟前,一眼便能看出这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侍女本就是泉先族安插进来的族人,压低了声说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