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纽约机场里人潮涌动的外国面孔，汤瑞雯才意识到这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到外边的世界。
但见多了人来人往，新鲜劲不到1分钟就悄然褪去。
于是她收回视线，跟上前排大当家的脚步。
刚走到出口，就有人猛然冲了了出来。
詹妮弗见宁子默没被自己吓到，便无趣地张开双臂拥抱过去。但一声“Boss”，却是在他耳边轻声喊出。
只一秒，她就潇洒地转向汤瑞雯，“hi，瑞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汤瑞雯下意识地想退，却很快被詹妮弗抱住。
但当这个拥抱真正贴近的时候，原以为自己受不了西方人过渡热情的汤瑞雯，才发现她并不拒绝这位许久不见异国朋友的热情。
等到詹妮弗与秘书组王子君等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她接过宁子默手中一个箱子，潇洒的甩了甩头，“走吧，黎颖在酒店等着我们了。”
詹妮弗干练、洒脱的样子，让汤瑞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她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于是她带着秘书组很快就跟上走在前列两人的脚步，但她还是刻意地压住身旁众人与前排拉开一些，给足大当家和詹妮弗说话的空间。
一旁的王子君还小声地问，“詹妮弗是外国人，怎么她的中文相当不错啊。”
“那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位好老师啊。”汤瑞雯没有提二当家的名字，反正待会众人也就见到了。
但其实她知道，詹妮弗原来可是大当家在国外的秘书，再往后更是大当家得力的拍档之一。一直以来她都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各个方面都是。
走在前排的宁子默瞧到詹妮弗的雀跃便笑了，“你今天心情不错，看样子iPhone发布对星火而言也是好消息。”
詹妮弗扭头看了他一眼，旋即转头目视前方，“那当然，这么好几年了，除了流浪地球三个项目外，我们星火就只有在安卓系统上下了许多功夫。
虽然今年靠着Bing赚了些钱，但终究是花钱多过收益，而且总是靠着生态圈内的公司来赚钱总显得脸上无光。所以还是很期待能iPhone发布后能给安卓带来新的盈利点。”
“呦！蛰伏了这么久沉不住气了？”宁子默，挥舞着胳膊，“没事，这一次iPhone发布后，安卓的赢利点很快就会凸显出来。”
瞧到他宽慰自己的方式，詹妮弗淡淡地笑了笑。“走吧，具体的东西你去和她说吧。”
她是谁？
汤瑞雯脑子里顿时想起那个干练，端庄的女子。
……
星火公司如今在纽约也有一个30人左右的商务小组，不到300平的办公室距离曼哈顿世贸中心不远。
黎颖此时正在酒店的多功能厅里等着宁子默一行，一进门她就给宁子默递上一杯咖啡。
这种熟人见面的场面看得帝企鹅秘书组众人很是诧异，要不是汤瑞雯居中介绍，他们还不知道这位原来就是帝企鹅传说中的原任二当家。
黎颖和宁子默倒没有留意到众人的心理变化，一碰面两人依旧是固有的既定节奏。
“在四川呆着没有受伤吧？”
“没事，就是回家给爸妈说了几句。”
“这次发布会放在室内，明天上午9:00正式开始。美国、欧洲各大新闻媒体已经就位，就连硅谷和华尔街的不少人也会到场。人很多，就看你如何发挥。”
听到黎颖的介绍，宁子默眉毛一挑，“几个月前的预热还是很有效果，不过自从去年苹果手机发布后，人们对于下一款智能手机的期待会有更高的要求，所以，这次我们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说话间宁子默就打开随身箱子，从中拿了一个盒子打开展现在黎颖面前。不待她眼中闪耀的色彩加重，他就打开了另外一套盒子。
当着她的面将几个配件拼装在一起，黎颖眼中的色彩变得越加耀眼。
一旁的詹妮弗更是惊讶到，“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它看起来不像是一步手机。”
“等吧，”宁子默笑了笑，“明天的发布会，我会当众演示。”
詹妮弗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黎颖，却发现黎颖皱着眉头。
“近些天网络上有关帝企鹅未卷款的热点话题愈演愈烈，你就不准备做点什么？”
从进门碰面开始，这两位的节奏就快到让团队其他人更不上节奏。一下子调转的话题除了让不少人跟不上来。
帝企鹅上下是见到了网络上不少诋毁帝企鹅的言语，只是大当家从一开始就下了封口令。
但这个时候二当家问出来，大当家又会如何回答？
“从四川回来后我就发现有一股暗流引导话题向我们帝企鹅发起攻击，而网络上那些没有逻辑思维的人更是顺应潮流被带了节奏。”
顿了顿，宁子默皱眉道，“尽管我知道网络上的墙头草一向如此，但结合这几年各个公司碰到的情况，我觉得恐怕这件事情还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过去，宁子默依旧记得潘宇和郭盛华跟自己说的情况。
有一个神秘力量，在盯着帝企鹅相关的产业。
Facebook、Youtube、ACS豁然在列，
而现在，帝企鹅也似乎被人盯上。
虽然行为各有不同，但总被人在暗处盯着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有几次，宁子默就想起了前世那个幕后黑手，可终究没有头绪的事情是无从下手的。
想到这里，宁子默便耸耸肩，“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我们找不到源头自然也无法对症下药。所以还是那句话，‘他强任他强，狂风拂山岗’。”
黎颖听的一笑，“所以，你就不准备在这个幕后黑手身上下功夫，而是只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
“嗯，终究不能自乱阵脚。”宁子默伸手拿过詹妮弗手中那个奇怪的手机扬了扬，“一切全靠实力说话！”
“好吧，看你胸有成竹，我们就等着明天。”
“放心，明天我会让舆论翻转过来！”
……
隔天就是6月1日，宁子墨早在8:30就已经就位。
坐在新闻发布中心的化妆间内，瞧着镜子里那张略带妆容的脸，再想想几天前在灾区时那个泥猴样子，宁子默差点都不敢认定是同一个人。
“ok，”化妆师杰西卡甜甜一笑，冲着宁子墨眉角一挑道，“其实你的三角区非常立体，衬得眉宇特别有魅力，确实不需要多的修饰。”
化妆师一边说，一边却伸手到他眉毛顺势理了理。这个张扬的动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她弯腰时候暴露的山峦带得震颤不已。
实在是受不了眼前这辣眼睛的一幕，宁子墨咳嗽一声便闭上眼，一旁的汤瑞雯闻声只扫了一眼便明白过来。
“杰西卡~~可以了，Boss的脸部妆容就这样吧。你的化妆手法很好，Boss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装扮的地方了。”
化妆师笑了笑，半转过身子收拾化妆包工具，但却又把妖娆蜿蜒的曲线展现在宁子墨面前。
汤瑞雯在一旁看得只想笑，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位化妆师哪来那么多自信。
心念一转，她便将手中的演讲稿递到大当家面前正好隔绝掉他的视线，“Boss，还有10分钟就到发布会。你看看有没有还需要修正的地方？”
“嗯，我再看看吧。”宁子墨赫然睁开眼，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
但就在下一刻，化妆师就凑来他耳边，“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在我留下纽约的最后两天里有时间，你可以打给我。”
西装口袋里顺势被塞来一张卡片，转瞬就听见高跟鞋的踢踏声向着门外慢慢蔓延。
汤瑞雯眼见着凝固在椅子上的大当家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在心中腹诽西方这个神奇的国度。
***+***
6月1日距离汶川地震已经过去了20天时间，这一天刚好是帝企鹅发布iPhone的日子。定在曼哈顿世贸中心的发布会，时间是在纽约的早上9：00。
这个时间正好是中国的晚上21:00，也正是人们工作一天闲暇之余的时间。
就在21:00刚到这个，几大微博同时有一条火爆攀升的热点占据了榜首位置。
“2008抗震救灾募捐晚会上，加多宝捐献1个亿，富士康那个吸血鬼也都捐了6000w，怎么咱们国内的帝企鹅连个动静都没有，就连老板还都跑到美国去发布手机了？这是在赚着我们中国人的钱，去给美国人当狗吗？”
如此犀利的言辞，把冒头直指帝企鹅甚至宁子墨身上，一下子引爆众多网名的爱国情绪。
批评者，咒骂着不计其数。虽然偶尔在这条热门微博下，有过几条了解帝企鹅希望小学的人义愤填膺地鄙视了楼主。
但，人潮，
似乎选择性的，
忘记了帝企鹅做过得事。
***+***
9:00上台的最后一刻，宁子墨一眼就看到坐在台下前排的黎颖和詹妮弗，在她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各家媒体。
台边一众经过紧密演练的帝企鹅秘书组正蓄势待命，而台上除了讲演台外，就只有那块投射出白板的投屏。
这还是宁子墨决定走到台前的第一次亮相，上台时闪耀成片的闪光灯顿时让他感觉有些刺眼。
但遵照发布会的安排，他站定在讲演台时必定要走这么一个流程。
心中默默数过三秒，他便抬起双臂向下一压，台下便非常配合地停下了咔嚓声。
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西方面孔，宁子默径直走出讲演台走到屏幕旁边。
“首先谢谢各位莅临帝企鹅旗下愚公科技的iPhone发布会。”
iPhone手机隶属于帝企鹅旗下愚公科技的产品，相应的知识产权和技术产权转移工作，也早在愚公科技被创立那天完成。
今天也是愚公科技将正式被推向台前的关键时刻，CEO迈克·扎菲罗夫斯基却把这个机会交到了自己手上。
或许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宁子默越发坚决了心中那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愚公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他曾做过一件外人看来极为愚蠢的事情。那就是立志将横在村落上阻隔交通，四面各350千米，高度达到26千米的太行、王屋两座大山铲平……”
宁子墨一开口就是愚公移山的故事，这让台下的外国记者们很是疑惑，他们压根不清楚这位年轻的互联网巨子引具中国神话故事的意思。
“山，在我们眼里可能是巍峨的风景，可能是成就一位毅力顽强、不怕困难的人的传奇。但大自然给予我们的鬼斧神工，也可能是给人们带来灾难的罪魁祸首。”
话锋一转，宁子墨将话题到自己即兴的主题上。
“就在20天前，在纽约向东两万公里的地方，在中国的四川境内，在那一片群山耸立的山地里。中国四川的汶川、北川一线发生了强大里氏8.0级的地震。
当地壳带着山峰摇逸时，坐落在山间的村落被轻易的撕碎，让我们见识到大自然带给我们的江河秀丽的同时，也见识到自然灾害带给人们的危险灾难。”
顿了顿，宁子默沉声到，“在这里，我想肯定大家站起来，为中国四川的逝者，为在灾害、战争、伤病中的人类默哀3分钟。”
一语言毕，
鸦雀无声。
尽管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但，站起来的众人都明白。
这一刻，已经与发布会没有一点关系。
只是为了，
悼念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