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渊回家之后把自己锁进房门里独自喝闷酒。
李淑莲几次敲门都没有反应。
直至有人提到沈瑄前不久遇到的事情时，他才起身开了门。
叶凡站在旁边低头说道：“前几日沈小姐差点出了事……我把监控录像发到您邮箱了。”
一边说着还仔细打量着他此刻的状态，包括那略显憔悴的脸色。
落地窗外站着的是身穿素白衬衫的厉司渊，头发松松散散竖立着，一只手中拿着酒瓶，另一只手臂懒洋洋搭在膝盖上。
屋里的灯光昏昏暗暗，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怎么到现在才说？”
他语气低沉地问道，坚定中带着怀疑，这让叶凡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沈小姐让我不要打扰你，说不想添麻烦……”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其实一开始，他想要告诉他这事的，但后来又觉得可能只是个误会，就没太在意。
可是越想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越来越憋屈，这才又把事情拿出来提了一下。
“跟我这么久，你也知道很多事了吧？”他突然转头看向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双平时清澈的眼睛现在就像翻腾的大海，闪烁着不稳定的情绪。
和他对视一眼，叶凡莫名有种被针扎的感觉，心跳也不安分起来。
“我知道自己错了！”他深深地低下头。
厉司渊一口气喝了口酒，靠在窗帘边上叹了口气：“要是真责怪你，估计她会难过。罢了，你出去吧，让姜宇过来。”
听到这话，叶凡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这个压抑而又令人不适的地方。
想到自家老板似乎很关心沈小姐的事，他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次日清晨，沈菲妍醒来才发现洗手间里的声响。
因为昨晚聚会玩得太疯了，到现在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床上爬起，晃到洗漱台前，目光扫过洗手间的那个身影。
顿时一阵惊讶涌上心头，脸上的惺忪一扫而空。
“姐，怎么了？这是干嘛呢？”她轻轻拍了拍沈瑄的脸。
沈瑄猛然睁开眼睛，视线因浮肿而模糊，“我睡着了！”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
只见沈瑄泡在浴缸里，水龙头在流水，不过水温并不高。沈菲妍伸手关掉开关。
沈瑄淡然从浴缸中站起身，皮肤已经被泡得发白。
沈菲妍担心地看着姐姐问道：“姐，你就在这里过夜了？”
看着沈瑄苍白的脸庞、杂乱的头发，她感到震惊不已。
沈瑄的目光掠过她的面庞，满眼无奈，“出去一下，我还想再冲洗一遍。还有，帮我拿吹风机来。”
看到她不耐烦的表情，沈菲妍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几分钟后，穿上睡衣的沈瑄从浴室走了出来。
望着正在玩手机的妹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姐，我来帮你吹头好吗？”她走过去拉着沈瑄坐下，认真地帮她打理湿发。
沈瑄顺从着没有拒绝，坐在那里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姐，昨晚你是睡这儿了吗？”
沈菲妍在身后轻声问道，生怕触动到某些禁忌。
她明白，昨天没说一声就出去玩，让沈瑄又生气了。
但是不管多生气，也不应该这样对自己啊？
沈瑄揉了揉太阳穴，听见她这么问，才抬起头回答：“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菲妍，要不你还是回你爸妈那儿吧。我平时总是工作到很晚，没法好好照顾你。你能来看我，还能记得有我这姐姐，我真的很感动。但现在你已经来看过了，要不要回去呢？”
“姐，你是在赶我走吗？”
她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次她确实是认真了，不想再当她的妹妹。
沈瑄侧过脸，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按了开关，然后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也知道，我每天的工作都很忙，实在没有时间照顾你。我都照顾不过来自己，更别提照顾你了。下午我会给你订机票，你就回家去找爸妈吧。”
沈菲妍听了这话，立刻感到有些不悦，转过身就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整理一边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买票回去，不用你帮我订机票。”
看着她这种态度，沈瑄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把你的手机给我，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你吧！”
沈菲妍在一旁打包行李，听她这么说，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暗淡，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下午就会出国，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打扰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她说这样的话显然就是在和自己划清界限，听着这让沈瑄感到非常不舒服。
接着，她合上行李箱，提着箱子和书包迅速地从她身边走过。
“菲妍，我下午送你到机场！”
沈瑄大声喊道，但沈菲妍头都没抬就直接走出卧室。
直到楼下的客厅传来一阵巨大声音，她才意识到，这丫头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背影，沈瑄感觉更加疲惫，偏偏这妹妹不懂，总是一次又一次给她添堵。
其实，在沈瑄看来，如果沈菲妍能在沈家安静地陪着自己，那倒也是一不错的。
至少每次回家的时候，还会有人陪在旁边，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地待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
突然床上有个东西在震动，她按了按额头看了一眼，接着拉开了被子，下面是沈菲妍的手机响。
她随意瞟了一眼，是个来电，看起来是某个女孩打来的。
她没有接电话，响了一会就挂断了。
紧接着是条短信发来，沈瑄只轻轻滑动了下屏幕，发现连密码锁都没设置。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微信。
“菲妍，你真牛啊，竟然真的把陆少爷哄过来，让咱们姐妹见了一面。不过看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肯定还在睡觉呢。好吧，懒虫，醒了记得回我电话哦。”
她昨天只注意到第一条信息，并没往下翻看。
原来，沈菲妍和其他女生在炫耀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姐姐。
看来，这妹妹是真心把她当亲人看待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特意去约那个男人。
看来，是她错怪了她。
这时楼下传来门铃声，她猜是这丫头忘带手机，折返回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