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的吻给了祁照眠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她在林山倦眼中看到最为诚挚真切的爱意,是只为她而存在的,只因她而流露的深情。
她只能一次次在心里呼唤着林山倦的名字,她相信林山倦也是如此。亲密的时候她们完全顾不得想任何事,满心都只有对方。
也是因此,她们在一次次亲吻和拥抱之中更加深爱彼此,坚定彼此。
她们是彼此做出的最佳选择,因此迟早都会遇见,迟早都会相爱。
两唇分开时,祁照眠眼尾泛红,呼吸急促而轻细,唇瓣微红,仿佛涂了上好的口脂,和她的唇瓣如此适配。
“漂亮。”林山倦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祁照眠被她夸得多了,也欣然接受,扑进她怀里:“看来你对我当真是见色起意。”
林山倦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是啊,要不然怎么就只喜欢你一个人呢,因为我见过的所有人里,你最漂亮。”
祁照眠忽然挣脱她的怀抱:“那若是日后我年纪大了呢?容颜不复,体态苍老,你是不是就会移情别恋了?”
林山倦一愣,转而被她的想法逗得笑出声,重新把人揽入怀中。
“二十岁的时候,我喜欢所有二十岁人里最漂亮的公主殿下。那六十岁的时候,我自然也会喜欢六十岁人里最漂亮的老太太。在同年龄段里,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那个,我永远为你着迷,可以吗?”
林山倦自知生命短促,前途并无定数,或许某一天就会死,连黑夜里的月亮也再也见不到,因此她从不说永远。
可面对这样的祁照眠,她毫不犹豫说出这样的话。哪怕她的生命没有那么长,但她也一定会在自己的一生中永远深爱祁照眠。
无他。不过是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人了。再也遇不到一个如此倾国倾城,又机敏睿智,却又处处护着她,深爱她的人了。
能被祁照眠偏爱,是她前半生,上一生,积德行善才来的福报吧?
两人相依相偎,林山倦守在她身边看着她批阅奏折却也不觉得无聊。事实上即便让她一直在祁照眠身边不言不语她也不会觉得无聊,她赏祁照眠的乐趣,已经甚过赏四季美景。
那琅琊山四时之景不同,尚且乐亦无穷也。更何况祁照眠有血有肉如此鲜活,随便一颦一蹙,都够林山倦回味许久。
日暮时,祁照眠总算看完了所有奏折。林山倦在她身后帮她揉肩,舒适的力道将经脉之中的酸胀感逐渐疏通。
下了一整天的雪总算停下来,不仅如此,外头的天也彻底放晴,还有夕阳挂在山尖上,将遍地的白雪照得纁红。
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林山倦很少有机会看日落,从前,她那个时代的人大多数都喜欢追求这些日升日落的浪漫,他们愿意在缓慢的自然中补充识趣的元气,她是很羡慕的,可她一般都没什么空去做这件事。
从前她总觉得可悲,生而为人,竟然连看看日出日落都成了奢侈的事,不知道整天都在忙着做什么。
可现在她反倒庆幸,能把如此浪漫的事留到今天,留到和心上人一起去做。
她们就坐在椅子上,视线眺望窗边,红彤彤的夕阳将橘黄色的暖韵投在窗子上,被木格窗子圈着,变成四四方方的光棱,落在纸页上。
暖黄色的纸看上去好似缺了点什么,林山倦思索着:“是不是该写点什么?”
祁照眠看向她:“我倒是想起一句话。”
她提起笔,素手撩起袖子掖在一旁,养尊处优的矜持浸满了每一根头发丝。
祁照眠的字十分秀丽,且含着一股磅礴之意,林山倦最喜欢看她写字。眸光平和,肩颈的弧线如此优美,手腕沉稳绝不抖动,起承转合之间就将一句对仗的句子落在纸上。
林山倦蓦地想起它的来处——
[林深寂寂催山倦,月清漾漾照人眠。]
“你还记得它?”
祁照眠含笑望过来:“当然。”
虽然初听之时不甚在意,可不知怎的,后来竟愈发频繁地想起这句,终有一日,她忍不住提笔写在纸上,而后放进自己最常看的书中。
直到有一天,她也觉得,她们的名字是如此相配。
夕阳的投影温馨缱绻,林山倦在那行漂亮的字旁边也一笔一划写了自己的狗爬字,只不过爬得稍稍好看些。
两人相视一笑,更多的深情已不必言说。
冬日的夕阳总是稍纵即逝,纸页上橘黄色的光芒还未显现多久,便被烛光取代。
她们简单吃过晚膳,裹着狐裘坐在暖亭中赏雪。
黑夜中的雪景如此安静,虽然许多景致都因为昏暗的光线而看不真切,但这等静谧的韵味却叫人回味无穷。
林山倦拿着钳子拨弄火炭,通红的火星四溅,落在雪地上,漂亮得很。
祁照眠靠在她身边,被安宁的幸福感包围,不觉发出一声喟叹:“好暖和。”
林山倦轻笑,伸开手掌靠近火源,火光映照着她修长的十指,有了朦胧的勾勒,显得愈发漂亮。
祁照眠看在眼里,身上某处莫名觉得……
她下意识合拢双腿,凑得更近,汲取林山倦身上令她心安的香气。
“嗯?冷了吗?”林山倦问,顺便将自己的狐裘也展开,把人纳入怀中,搂紧了她。
祁照眠摇摇头,闭着眼睛享受舒适的氛围:“倦儿。”
“嗯?”
得到如此温柔的回应,她唇角微勾:“待到纪士寒的事情结束,我们也去京城之外走走好不好?我听说,江南多婉约,烟雨最多情,可却从来不曾见过。”
“还有西南的崇山峻岭,挺拔巍峨,也十分向往。亦或南境也好,那里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听小溪说,有许多的新鲜事呢。”
她鲜少有这么多话,也鲜少提到这么多心向往之的事情。林山倦当然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好啊,那我们就都去一遍,我们租一辆马车,带足盘缠,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这句话所描绘出来的未来过于令人向往,祁照眠惊喜地抬头看着她:“都要去吗?”
林山倦在她额头落下轻吻:“都要去。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
祁照眠因而感动,加深这个吻,换气的空隙才想起来问。
“那我们也去你想去的地方,倦儿想去哪儿,尽可和我说。”
林山倦把她彻底搂入怀中,挡住所有的风雪,探求她温柔的舌尖。
“我想去你身边,现在我已经在这儿了,那其他的事,我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