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说:“姐姐今天惫懒,不想做饭,我们去下馆子吧。”
“好啊好啊。”姜小娄眉飞色舞地说着。吃哪里不是吃呢?况且下馆子选择多,深得他心。
姜晴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姜小娄对美食的热衷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她。
她今晚下的馆子名叫水煮馆,名字起得蛮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姜晴点了份水煮鱼,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聊娱乐圈的一些八卦,最后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言锦的身上。
言锦……
姜晴留心听着。
“言锦今年才五十,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事业,这叫什么?爱情!”
“我还以为你要诋毁他,四十米的大刀差点没收住。”
“你们说什么女人?”姜晴往隔壁桌凑了凑。
“言锦的爱人呗。”有个女人用一副惋惜的口吻说,“据说是得了怪病,拜访了很多名医都没治好,言锦心灰意冷之下,就彻底告别影视圈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姜晴八卦地问。
那个女人盯着姜晴看了很久,不确定地问:“你怕是外太空来的吧,言锦当年可是红遍了大江南北,就算这几年他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只要看到他的脸,人们就能第一时间叫出他的名字,他可是很多人的童年啊!”
姜晴赔笑,随后坐了回去。
对刚才关于言锦的那番谈话,姜晴心里有了眉目。言锦不是要给他心爱的女人治病吗?
那她就以这个作为切入点,让言锦教她演技。
任凭言锦性格再如何古怪,既然他愿意为了心爱的人退出影视圈,足够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只要她治好了言锦心爱的女人,不怕言锦不教她。
老板很快端着水煮鱼和两碗米饭过来,姜晴尝了一口,肉质鲜美,汤汁麻辣,真的很下饭。
难怪这家清一色的水煮馆,生意也能这么红火。
一顿风卷残云。
吃过饭,姜晴打发姜小娄回宿舍,她则去了言锦的家。
大同路,223号。
姜晴站在略显斑驳的铁门前,伸手按了按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满脸胡茬,好像很久都没刮胡子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深陷,一双眼睛散着惫懒之色,“你是谁?”
“你好,我叫姜晴,是来找言锦先生的。”姜晴礼貌地答道。
“你找他干嘛?”男人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姜晴。
姜晴双手放在身后,认真地说:“我能治好他夫人的病。”
“你说什么?”男人有些失态,上前一步,双手紧紧地抓住姜晴的肩膀。
姜晴见男人突然发疯,眉毛不着痕迹地扬了扬,问:“你就是言锦?”
“怎么,是我这副样子太邋遢了,所以你认不出来了?”男人有些自嘲地说道。
“……”姜晴很想说,就算是拾掇得再好,她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言锦又不代表她的童年。
言锦说:“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确定能治好我的夫人?我希望你是说真的,我的脾气并不是很好。”
“我向来不信口开河。”姜晴的语气没有波澜。
言锦迟疑了下,问:“你知道我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不知道。”姜晴如实回答。
言锦的脸色一沉。
他没有好脸色地说:“不知道我夫人的病,你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算我不知道尊夫人的病,我也有办法医治。”姜晴一脸笃定。
言锦的眉头深深锁紧。
好一会儿,他才问:“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姜晴平静地看着言锦,“我希望在我治好你夫人以后,你能帮我提升演技。”
“你是演员?”言锦诧异。
“怎么,看着不像吗?”姜晴毫不在乎地说,“谁说演员就一定要有演员的样子?有谁规定演员一定要是什么样子?”
“有意思。”言锦觉得姜晴的这番措辞很新鲜,说,“只要你帮我治好我夫人的病,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一言为定。”姜晴心中一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言锦让开一条道,说,“我夫人在二楼。”
“你就不问我的名字?”姜晴和言锦并肩在路上,望着身边这个有些颓废的男人,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言锦。
言锦淡淡地说:“等你治好了我夫人,我再问你。不然我为什么要费脑子记住一个不相干的名字?”
“你很狂妄。这个年纪了,像你这么不成熟的,真的很少见了。”姜晴有感而发。
言锦哂笑:“我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年龄逐渐增加,难道心态也要跟着变老?”
姜晴耸了耸肩。
和言锦如今的面貌比起来,他的妻子美丽不可方物。这个女人此时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气血充足,完全不像是有病的人。
言锦说:“我夫人得了一种怪病,每天都要睡上二十个小时才会苏醒,你知道怎么治吗?”
“睡二十个小时?”姜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奇葩的病症,示意言锦退开一些。
言锦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床沿旁边,想看姜晴怎么医治他的妻子。
姜晴说:“我给人治病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
“你这是什么怪毛病,要是你对我夫人不利,我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言锦不肯答应。
姜晴说:“这里就一个门,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就站门外等,这样总行了吧?”
“非要这样不可?”言锦拧眉。
姜晴点头。
“好!”言锦狠狠地说道,“我信你一次,但你记住了,要是我妻子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你会感谢我的。”姜晴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等言锦出去后,姜晴看着床上的女子,双眼微闭,开始念动咒语。
“至净术!”姜晴不知道言锦的夫人身上有什么毛病,所以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地毯式搜查,不放过身体的任何部位。
至净术并没有副作用,唯一的不足就是太耗神,估计这一道术法施展下来,姜晴要睡足十二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等至净术施展完毕后,姜晴伸手扶了下床边的桌子,朝着门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言锦,说:“好了,进来吧。”
言锦紧忙进来,一进门,就看到缓缓睁开双眼的妻子。
他心头大喜过望。
姜晴看着两人偎依在一起,知道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讲,正要悄悄地出门。
言锦叫住她:“谢谢你,现在,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姜晴。”姜晴看着一脸幸福躺在言锦怀里的女人,说,“言先生,你们先聊,我在院子里等你。”
“谢谢。”言锦点头,再一次致谢。
姜晴一笑,帮他们关好门。
今日的阳光非常耀眼,照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姜晴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微微眯着眼,一脸惬意地晒着太阳。
这样的生活倒是非常舒心安逸,难怪言锦会选择退圈,换做是她,估计也会这么做。
人没钱的时候,喜欢追名逐利,可一旦什么都不缺了,就想要一份美好安稳的生活。
看得出来,言锦非常爱他的妻子,以他在圈子里的地位,钱对他而言,只是数字,可爱人却只有一个。
姜晴脑子里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睁眼,恰好看到言锦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姜晴,这是我种的苹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看。”言锦指着桌上的果盘说道。
姜晴拿了一颗苹果,请咬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
“想听我跟你讲一些我和我爱人的故事吗?”言锦对姜晴的态度相比之前,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姜晴笑了笑:“你请说。”
言锦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声音有点轻:“年少的时候,我做生意失败,落魄潦倒,曾一度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可我妻子却傻傻地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和她来自乡下,就算是做生意那会儿,我们的日子也过得很艰辛。”
“我想过自杀,那种负债的感觉,让我感到这辈子的人生没有希望了。”言锦似是一笑,“但我的妻子,那个傻女人,除了安慰我之外,每天天没亮就推着一辆小推车去街上叫卖,用微薄的收入,来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
言锦悄悄吸了口气,“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一次,我们的小推车被城管收走了,我妻子瘫坐在地上哭得叫人心疼的样子。可就算心情再难过,等她见到我的时候,还是挂着一副笑容,从兜里抓出一大堆五毛一元的纸币对我说今天生意很好,要带我去吃牛肉面……”
他的眼睛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好久,他才接着说道:“我讲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妻子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谢谢你治好了她,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言锦没有二话。”
姜晴被言锦和他妻子的故事感动了,轻声问:“言先生,你妻子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