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的一幕,任谁都很难以想象,在新婚大喜这天,新郎会逃婚。
婚姻不是儿戏,钱进来一跑,丢的可不只是江穆青的脸面,还有整个江家的颜面。
“混账!”江老爷子一身唐装,此时老脸上写满了怒气。钱进来逃婚,连句解释都没有,把他江家当什么了?
“电话还是没人接吗?”他的目光犹如毒蛇一样,盯着身旁的江城浩,冷声问道。
“爸,刚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手机提示关机了。”江城浩如实答道。
“他娘的,要让我找到这家伙,非一刀砍了他不可!”江老爷子霸气横秋地说道,但当他看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江穆青,知道今天这场婚礼,委屈最大的人是他的女儿,他连忙换上另一副口吻,安慰着江穆青,道,“女儿,你别急,我一定会帮你讨个说法。”
“不用了。”江穆青一脸漠然地说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听着江穆青这让人察觉不到喜怒的话语,江老爷子的眉心不由一跳。
姜晴和苏千艺在一边看着这场好戏,虽然她们与江穆青的交情并不深,但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她们自认还是做不出来的。原本苏千艺并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但是姜晴非说留下来吃瓜,姜晴这一反往常的态度,弄得苏千艺有点莫名其妙。
在她的认知中,姜晴并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怎么突然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呢?莫非,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江穆青并没有乱了方寸,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首先,今天前来参加婚宴的来宾,她得向他们致歉。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情,想必这些来宾不会暗地里使坏。
当然,这事一旦公开,流言蜚语自然少不了。很快,她江穆青被人抛弃的事,恐怕会传遍花城大街小巷。可如今找不到钱进来,这婚礼显然没法继续,江穆青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她还不至于傻到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但有些事情,人们很喜欢脑补一些故事情节,即便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人们也乐于浮想联翩。
江穆青断然堵不住悠悠之口,只能随他们说去了。
散了宾客后,接下来就是要找钱进来这个王八蛋算账了!这种商业联姻,江穆青没得选择,只能认命。但她认命并不意味着会让别人轻贱,更不容许别人践踏她的尊严。
如果钱进来在结婚前一天反悔,这事情都有得商量。但他在这种情况下逃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个字,干!
江穆青咬着牙,暗暗发誓,让她逮到钱进来这鳖孙,她上去就是降龙十巴掌,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会给!
热闹瞧到这里,苏千艺以为差不多了,再围观下去,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然而,姜晴义正言辞地说:“我平生最见不得这种渣男,江穆青这事儿既然让我遇见了,我就得搭把手,像钱进来这种渣滓,人人得而诛之!”
姜晴说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好像被抛弃的那个人是她一样。苏千艺有些迷茫,为什么她觉得姜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该不是中邪或者魔怔了吧?
然而,还不待苏千艺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姜晴主动朝着江穆青走了过去,“江穆青,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这事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穆青只当姜晴是好意,毕竟谁撞见了这种事,难免会生怜悯心。只不过江穆青有自己的倔强,这既然是她与钱进来的私事,便不好让外人插手。
姜晴见江穆青不领这份情,也不自找没趣。江穆青不让她帮忙,她可以暗中跟着,反正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钱进来,从对方嘴里套出她想要知道的信息。
苏千艺把姜晴拉到一边,眼神注视着四周,发现没人留意她们这边的动静,才对姜晴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跟江穆青套什么近乎?”
“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难道不觉得那个钱进来很渣吗?”姜晴反问。
苏千艺翻了翻白眼,一脸狐疑地盯着姜晴,随后开口说道:“今天这事要是换作发生在我身上,你的表现就不奇怪。但你跟江穆青又不熟,你老实交代,到底打什么主意。”
“如果我告诉你,我打钱进来名下的那座‘金矿’的主意,你作何感想?”姜晴对苏千艺并没有什么戒心。
苏千艺瞪大眼睛:“你看上钱进来的金矿了?”
“也不算是吧,这跟金钱无关,我需要借他的金矿一用。”至于细节,姜晴不便与苏千艺多说。
苏千艺沉思了一会儿,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想来应该有你自己的理由。这样吧,我带你去找钱进来,不过这事能不能成,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知道钱进来在哪?”姜晴面露诧异之色。
苏千艺勾唇一笑,“虽然我并不知道钱进来在哪,但我认识一个人,他应该会知道。”
“他是谁?有这么厉害?”姜晴保留怀疑。
苏千艺也不急着跟姜晴解释,刚要带姜晴离开,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她的车哪去了?
姜晴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停车位,面不改色地说:“喏,你的爱车不在那里吗?”
“真是见了鬼了。”苏千艺揉了揉眼睛,“那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想那么多干嘛,赶紧带我去找那个你说的知道钱进来下落的人。”姜晴催促。
在路上,姜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千艺,你能够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知道钱进来的下落,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逃婚吗?”
“为什么?嘿嘿,因为他的生意出现问题了呗。”苏千艺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分明知道内情。
“别吊人胃口了,说明白点。”姜晴风情万种地白了苏千艺一眼。
苏千艺失笑,摇了摇头,说:“跟你关心的金矿有关,据说,那座金矿发生矿难了。”
“靠,严重吗?”姜晴追问。
“你指的是人员伤亡吗?”苏千艺捕捉不到姜晴具体关心哪一点。
姜晴对死没死人这种事不感兴趣,“我是想问你,发生矿难,这金矿应该还进得去吧?”
“这个不好说。”苏千艺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矿洞塌了,一旦涉及到了人命,惊动了上面的人,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闻言,姜晴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苏千艺察觉到了姜晴的小动作,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姜晴,我才发现,你还挺神秘的。在你身上,或许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吧?”
“那可不,比如我什么时候来大姨妈,又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还有我不是人是神,这些我能告诉你吗?大家熟归熟,终究要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是不?”姜晴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发现你开玩笑的功力见长,姜晴,想不到你这么善于说笑。”苏千艺没把姜晴刚才的那些话听进去。
姜晴故作不在意,有些时候,她罕见地说一些真话,可为什么效果偏偏总是适得其反呢?
也许是她太不女巫了吧,谁知道呢!
苏千艺开着车,在前方岔道口拐弯,驶进了一条土路。这路上坑坑洼洼,姜晴坐在车内,感觉像极了坐摇摇车。
终于到了目的地,苏千艺下了车,指着前面一排破旧的民房,说:“前面就是了。”
姜晴朝着苏千艺所指的地方看去。
眼前的房子只怕已有百年的历史,土砌的外墙,被风雨侵蚀,墙面斑驳不堪。走近一看,发现瓦片上面还长着杂草,墙角的苔藓绿油油的,似乎在诉说着这些低矮平房的历史。
姜晴有些不确定地问:“确定是这?”
“别废话,跟我走就是。”面对姜晴的质疑,苏千艺不以为意,大步朝前走去。
她带着姜晴来到一座墙面脱落的平房前,那生满铁锈的大门,让姜晴挑了下眉。她往铁门里面望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苏千艺伸出手,在墙上的门铃按了一下。
不多时,有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走了出来,苏千艺喊了声:“古伯伯,乐天在家吗?”
“在,苏小姐,这位是?”老人耷拉着眼皮,朝姜晴看了一眼。
“古伯伯,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姜晴。”说着,苏千艺给姜晴使了个眼色。
姜晴总算上道,知道主动打招呼,向老人家问好。
老人带着苏千艺和姜晴进门,等进去以后,姜晴才发现,这房屋里面,跟外面破旧简陋的现象,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淡淡的檀木香味充斥着整间屋子,镂空的雕花窗棂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客厅里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案桌,案上摞起一堆厚厚的名人法帖,还有几方砚台,以及那插满了笔的笔筒。
姜晴这吃惊于苏千艺要找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来历,老人忽然指着左厢房说了句:“苏小姐,少爷在里面,你们自己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