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舶司分署。
苏子恒站在书房内,听着东厂密探送来的最新情报。他的面前是一份详细的士族交易网络图,密密麻麻地记录着陆家、吴家与宗室势力的勾连。
程岚说道:“大人,东厂已经查明,江南士族与荆王宗邺桓之间的交易频繁。陆家近期通过隐秘渠道,将大量粮草运往荆州,数量足够支撑万余人的军需。”
苏子恒冷声道:“陆家不敢明目张胆地参与,只是利用他们的商道和势力掩护。江南士族与宗室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同谋,而是共生。”
他看向陆平:“东厂是否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陆平拱手道:“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陆家的账册,记录了他们通过盐商、布商为荆王筹资的具体细节。这些账册足以证明陆家的罪行。”
苏子恒点头:“很好。传令舶司立即对陆家的商号展开突击检查,封锁所有与荆王有关的运输线路。必要时,将陆家家主直接缉拿。”
程岚犹豫着问:“大人,若我们对陆家下手,其他士族会不会因此联合起来反扑?”
苏子恒冷笑:“陆家是士族的领头羊,但也最容易被孤立。一旦陆家败落,其他士族必然各自为政。只有从根基上削弱他们的力量,江南才有可能恢复平静。”
荆州,宗邺桓府邸。
荆王宗邺桓正在阅览一份来自陆家的密函。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陆家终于将这批粮草送到了荆州。”他抬头看向心腹将领,“如今本王已经有足够的军备,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名将领问道:“殿下,舶司与东厂最近的行动越来越频繁。若朝廷对我们用兵,如何应对?”
宗邺桓目光一寒:“舶司和东厂确实棘手,但他们毕竟是文官势力,无法直接统御军队。只要江南的士族继续为本王提供支持,朝廷的压制终究无济于事。”
他顿了顿,又说道:“传令下去,命人继续联络漳州的宁王宗怀谨,以及北疆的信王宗邺衡。本王需要更多的支持者,才能在未来的局势中站稳脚跟。”
紫宸都,乾极宫。
宗邺文收到苏子恒关于陆家的密报,面色冷峻。他看向身旁的夏恒和杨敬,缓缓说道:“陆家与荆王的交易已经暴露,江南的士族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夏恒拱手道:“陛下,陆家是江南士族的核心,一旦他们倒下,其他士族势力必然大受打击。但若动手过急,可能会激起地方反弹。”
杨敬则说道:“陛下,舶司的行动可以先从陆家外围入手,逐步削弱他们的势力。同时,兵部愿意调派一支精兵驻扎建康,以防地方势力联合反扑。”
宗邺文点头:“不错。传旨舶司,立即对陆家展开清查,彻底查清他们与宗室的关系。与此同时,命兵部派遣精兵南下,加强对江南的控制。”
他目光转向舆图,语气冷然:“江南是大殷的根基,绝不能成为宗室与士族的私产。朕要让所有人知道,江南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朝廷!”
建康,陆家府邸。
舶司的稽查队在清晨突袭陆家的商号和仓库,查封了大量账册和物资。这些账册详细记录了陆家通过多家商号为荆王筹资的过程。
陆家家主陆敬轩被当场拘押,他面色苍白,却强作镇定:“舶司大人,这些账册不过是商贸往来,何来罪名?”
舶司指挥使冷声道:“陆家勾结荆王,暗中输送军需,这是事实证据。你若想保全陆家,就必须老实交代所有细节。”
陆敬轩咬牙不语,但他的家眷与心腹已经开始动摇。一些家仆甚至主动向舶司举报,揭露陆家的秘密账房。
几日后,这些证据被送往建康舶司分署,苏子恒亲自审阅,冷然说道:“陆家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将所有证据送往京师,同时命舶司在江南其他士族中展开巡查,彻底瓦解他们的联合网络。”
十五年后,紫宸都,乾极宫。
宗邺文坐在龙椅上,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下方的群臣。他的语气缓慢却充满威严。
“十五年前,江南士族与宗室狼狈为奸,妄图挑战皇权。那时,天下动荡,内忧外患,江山如履薄冰。”
他顿了顿,扫视满殿众臣:“然而,朕以雷霆手段,肃清江南士族,削平宗室势力,才换来了今日的大殷太平。”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你们要记住,皇权不可挑衅。大殷的天下,永远只属于皇帝,而非那些怀有异心的家族与藩王。”
朝堂上一片肃然,众臣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
宗邺文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殿外的蓝天,仿佛回忆起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
“十五年的内战,让朕明白,江山易守不易安。而朕,也绝不会让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