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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苏袅袅已经无法再忍受那个老头对着她满嘴喷粪,装开嘴一口老黄牙,她都快被熏吐了。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姓苏的老头大骂:“你一大把年纪还出来招摇撞骗。长得就像个粪坑里的老蛆,浑身臭兮兮的,离我远点!”

苏怀远原本想将苏袅袅护在身后,但苏袅袅越骂越激烈。

“你个小黄毛丫头,偷了东西还不承认,竟然敢这样骂我。看我不打死你!”

“你个粪坑里的老蛆,离我远点!想动手?我怕你是想讹人吧?跟你同姓真是让人恶心,苏家祖宗怎么不出来劈死你个老鳖孙!”

苏怀远使尽全身力气挤进人群,将苏袅袅护在身后。

站在苏袅袅这边的几位书生见状,立刻围成一个圈护住他们。

其中一位仗义执言:“君子动口不动手,好好说话!”

老头在几名书生的指责下气势渐弱。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店内,终于让他发现几位穿着锦衣华服的贵人从楼上走下来。

他立即往地上一跪,大喊道:“听说县令大人在此,我状告无门,只能请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主持公道。”

好戏正式开始。

云老太傅内心暗喜。

他回过头朝着上官泰茶言茶语:“老夫怎么听到外面有人在呼喊青天大老爷。上官大人,外面莫非有什么冤情?”

上官泰此刻只想对他翻白眼: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

他规规矩矩地上前行了一礼,“身为灵山县的父母官,为民做主是我的职责所在。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云老太傅内心直夸上官泰有眼力劲儿,懂事!有前途!

“老夫也有些好奇,那便去瞧瞧吧,殿下一起?”

宋阙“嗯”了一声,吩咐身边的小二:“去搬几把椅子放门口,让县令大人和云老太傅可以现场审案。”

“这……会不会有些太过了?”王院长有些担忧。

云老太傅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各位都是灵山县数一数二的人物,有这么多书生在场,想必大家都非常愿意聆听教诲。”

苏袅袅早就将注意力全放在云老太傅身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云老太傅,别磨磨唧唧了,椅子都给您准备好了,您就坐中间主持公道吧。”

上官泰直接上手搀扶住他,“云老,此案是关于苏轼诗集抄袭的案子。您是当今帝师,三朝元老,对此案最有发言权。就由您来审吧。”

宋阙唇角微弯:“老师, 您请坐。”

上官泰往宋阙下首的椅子上一坐,他选择保持中立,不想掺和进去。

他心里清楚,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最好还是装作鹌鹑,以免被波及。

跪在地上的苏老头看到几个大人物板板正正地坐着审案,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云老太傅皱着眉头,“好了,县令大人、九皇子殿下都在此,你仔细将你的冤屈一一说来。”

听到“九皇子”三个字,苏老头差点晕过去。

事先云府的人并没有告诉他九皇子会在此。

都说九皇子是地狱的阎王,杀人不眨眼。

更有传言九皇子被苏家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苏老头心生恐惧。

想逃跑,他不想死……

看到苏老头害怕的神情,云老太傅感到不妙。

他生气地将茶杯砸向苏老头,“你有什么冤屈还不快说!”

苏袅袅声音低沉地提醒旁边的苏云:“这个茶杯是上等瓷器,十两银子,记账上。”

苏云立即答应。

云老太傅狠狠地瞪着她,言语中充满鄙夷:“满身铜臭,粗俗至极。”

宋阙端着茶杯,用茶盖刮着茶沫,有些不耐烦:“快点说正事吧。”

苏老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跪着向前爬了几步,将手中的那本古籍举过头。

“大人,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苏轼古籍。找人验证一下便可知晓这古籍至少已有两百年历史,苏茶食韵抄袭我老祖宗的诗集便不攻自破。”

一旁的云家下人从老头手上接过古籍,递给云老太傅。

云老太傅接过来随意地翻了几页,耷拉着的眼皮像是没睡醒一般,嘴里哼唧着:“还真是两百年前的古籍。王院长 ,你对此应该有研究,也来看看吧。”

王院长连头都懒得抬一下,“我听说有些高手能够仿造古籍,一般人难以辨识。云太傅您慧眼如炬,定能分辨真伪。我是老了,眼睛也昏花了。”

苏袅袅看准机会插话进来:“云老太傅年纪也一大把了,应该不会看走眼吧?”

云老太傅听后嘴角微抽,这死丫头总是无孔不入,一有机会就讽刺他。

原本他打算拉着王院长一起作证,但这老家伙并不接招。

于是他转向宋阙,“殿下,您看看这该如何是好?”

宋阙摆了摆手,“我也看不懂这个。”

云老太傅一时间感到无趣至极。

他打量着周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清了清嗓子,“这确实是百年的古籍,老人家,既然古籍在你手,苏茶食韵又从何处抄袭的?你可有其他证据?”

老头见古籍已被认可,心中的恐惧少了许多。

他开始讲述那个从十七年前开始的往事。

“当时我的儿子与苏万里是同一年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那一年他们同在破庙里留宿并相谈甚欢。我儿子与苏万里分享了这本古籍上的诗作。怎料……我儿子当晚就死在了破庙里,苏万里却活了下来……”

苏袅袅听到这里气得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老蛆!满嘴胡言乱语!竟敢污蔑我父亲是杀人凶手?”

苏怀远也是气得脸色铁青,“你竟敢如此污蔑我父亲的声誉!”

宋阙眼神冰冷,浑身散发出戾气。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如果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胡乱攀咬的话,按照律法是要施以杖刑的!”

苏老头被宋阙的威严吓得一滞,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殿下,小人不是胡乱攀扯,当年有考生看见了我儿与苏万里同宿破庙……”

上官泰见事情越描越黑,愤怒地打断了苏老头的话。

“苏大山!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拿着一本苏轼的古籍就可以随意攀咬吗?本官早就查清楚你的底细了!你的儿子是因为沉迷赌博欠下赌坊巨债,在破庙里偷盗其他考生的财物时被发现。恰巧又遇到赌坊的打手追讨债务。在逃跑途中他不慎失足跌入山坑中摔死!这些事情都有记录在案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老太傅耷拉的眼皮遮掩着眸中的阴森。

“上官大人这个县令倒是做得挺好,十七年前的案件都能被你说得如此清楚。”

王院长隐忍着嘴角的讥讽,还真当自己是朝中为所欲为的太傅大人了。

上官泰恭敬行礼:“皇恩浩荡,食君俸禄,下官不敢不尽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