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沙城那厚重的城门下,黄忠骑着战马,缓缓入城。日光洒在他满是尘土的铠甲上,折射出黯淡的光。他身形微微佝偻,神色间尽显疲惫,连日来与关羽的激烈交锋,让这位老将体力与心力都消耗巨大。
城楼上的韩玄早就望见了黄忠归来,他嘴角一勾,挤出一抹看似关切的笑容,快步走下城楼,亲自迎上前去。韩玄身旁,是一匹高大健壮的大青马,此马浑身毛色青黑发亮,四蹄粗壮有力,正不安分地刨着地面,发出 “咴咴” 的叫声。韩玄伸手拍了拍马颈,指着它对黄忠说道:“黄将军,此役辛苦。这大青马跟随我多年,脚力非凡,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今赠予将军,望将军明日在战场上大展神威,用箭射落关羽,为我长沙城除此大患。”
黄忠闻言,微微一怔,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有对韩玄赠马之举的意外,更有对即将面临抉择的纠结。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连忙抱拳谢恩,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韩将军厚爱,黄忠感激不尽。只是…… 关羽武艺高强,且颇具仁义之名,在战场上,他那威震四方的气势,令人胆寒。要射杀他,恐非易事。”
韩玄脸色瞬间微变,原本的笑容也僵住了几分,语气加重道:“黄将军,你我皆食长沙俸禄,享受着长沙百姓的供养。如今关羽来犯,兵临城下,长沙城危在旦夕。若不除之,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我等又有何颜面苟活?将军箭术超群,百步穿杨,军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定能担此重任。” 说罢,韩玄目光紧紧盯着黄忠,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
黄忠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韩玄的性子,一旦决定之事,很难更改。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抱拳,沉声道:“将军放心,黄忠定当竭尽全力。” 可那握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待回到营帐,营帐内昏暗无光,唯有一盏孤灯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黄忠独自一人坐在榻上,眉头紧锁,仿若能夹死苍蝇。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前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日与关羽交战的场景。战场上,关羽身着绿袍金甲,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千钧之力,尽显武圣风范。在激烈的交锋中,黄忠的战马突然失前蹄,他整个人向前扑去,生死一线之际,关羽却猛地收住了刀势,并未乘人之危。那一身正气,让黄忠打心底里感激。
“难得云长如此义气,他不忍心杀我,我又怎能忍心射他!” 黄忠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挣扎,在这寂静的营帐内,显得格外清晰。“可若不射,又违了韩玄将军的将令,军法无情,违抗命令是死罪。这该如何是好……” 他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时而停下,时而又继续走动,那紧锁的眉头始终未曾松开。营帐外,夜风吹过,吹得营帐 “呼呼” 作响,仿佛也在为他的艰难抉择而叹息。就这样,黄忠踌躇未定,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城外的战鼓便如雷般擂响,沉闷的鼓声震动着大地,也震得人心惶惶。黄忠早早起身,在营帐内,他一丝不苟地披挂整齐,那身铠甲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他提刀上马,缓缓朝城外战场走去。此时,城外的战场已是尘土飞扬,关羽早已骑着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地等候在那里。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双方没有过多言语,直接冲向对方,瞬间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闪烁,两人交手不过三十回合,黄忠心中已有了主意。他佯装不敌,手中长刀虚晃一刀,故意露出破绽,随后拨马便走。关羽见黄忠败走,心中知晓他可能有诈,毕竟昨日一战,黄忠的武艺他也见识过,绝非如此轻易就能败下阵来。但关羽自恃武艺高强,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更是日行千里,毫不畏惧,拍马便追,口中喊道:“黄忠,莫要逃,与我再战回合!” 那声音洪亮,如洪钟般响彻战场。
黄忠边逃边偷偷回头观察关羽的位置,见关羽已追近,他伸手取弓,那弓身乃是用上等硬木所制,坚韧无比。黄忠将弓拉开,“嗖” 的一声,弓弦响动,在这寂静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关羽久经沙场,反应极快,听到弓弦声,急忙侧身闪过,却不见箭来。正疑惑间,黄忠又一次拉弓,又是一声响,依旧没有箭射出。
关羽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暗自思忖:“这黄忠看来并非传闻中那般箭术高超,想必是虚有其名,不敢放箭。” 于是便放心大胆地继续追赶,还高声喊道:“黄忠,你既无箭术,何必逞强!” 此时的关羽,心中已有了几分轻视之意,胯下赤兔马跑得更快了。
黄忠见关羽追得更近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张弓搭箭。这一次,他的眼神格外坚定,瞄准的并非关羽的要害,而是关羽头盔上的盔缨。“嗖” 的一箭射出,那箭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正中云长盔缨。只见那盔缨缓缓飘落,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关羽这才惊觉,原来黄忠箭术如此精湛,百步穿杨绝非虚言,今日只是念及昨日不杀之恩,才手下留情。
关羽勒住缰绳,朝黄忠喊道:“黄老将军,好箭法!” 声音中带着几分钦佩。
黄忠拱手道:“关将军,昨日不杀之恩,黄忠铭记于心,今日只射盔缨,以报恩情。” 说罢,他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城上的韩玄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眼中满是愤怒与怀疑。一等黄忠回城,韩玄便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左右,将黄忠给我拿下!” 两旁的士兵们虽心中诧异,毕竟黄忠在军中素有威望,且今日之战,大家也都看到了黄忠的箭术。但军令如山,他们不敢违抗命令,一拥而上,将黄忠五花大绑。
韩玄走到黄忠面前,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黄忠,你这老匹夫,竟敢私通关羽,在战场上故意放水,你可知罪?” 他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黄忠昂首挺胸,并不辩解,只是冷冷地看着韩玄。他心中明白,此时多说无益,韩玄已然认定了他通敌,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徒劳。
韩玄见黄忠不说话,更加恼怒,大声吩咐道:“将他推出斩首,以儆效尤!” 士兵们得令,正要将黄忠押走。
就在这时,大将魏延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手持大刀,那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如猛虎下山一般,几个起落便冲到了刀斧手面前。刀光闪过,几个刀斧手惨叫着倒下。魏延一把扶起黄忠,随后转身面向众人,大声呼喊:“韩玄残暴不仁,今日无故要杀黄将军,黄将军乃我长沙城的英雄,他为长沙城抵御外敌,战功赫赫。杀他便是杀长沙百姓!我等岂能坐视不管?” 说罢,他振臂一呼,声音洪亮,在人群中回荡。那些平日里对韩玄不满的士兵,纷纷响应,一时间,城中大乱,众人手持兵器,冲向韩玄。混乱中,韩玄被杀,随后众人打开城门,将刘备、诸葛亮等人迎入城中。
刘备、诸葛亮入城后,关羽连忙将黄忠之事详细地禀告给刘备。刘备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对黄忠的忠义和箭术极为赞赏,说道:“如此忠义之士,吾当亲自去请。” 说罢,不顾众人劝阻,亲自前往黄忠居所去请他归降。
黄忠见刘备亲自前来,心中感动不已。他望着眼前这位仁义之名远扬的刘皇叔,思索再三,终于决定归降刘备,说道:“刘皇叔如此厚爱,黄忠愿效犬马之劳。”
而此时,诸葛亮看到魏延,脸色却变得阴沉起来,他手指着魏延,大声道:“魏延,我看你脑后有反骨,日后若有一丝异心,我定不轻饶,好歹取你首级!” 诸葛亮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魏延,仿佛要将他看穿。
魏延被诸葛亮这般指责,心中虽有些不悦,但见刘备在场,也不敢发作,只得唯唯允诺:“军师明鉴,魏延定当忠心耿耿。” 可他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
另一边,孙权自赤壁之战后,便在合肥与曹军对垒,双方你来我往,僵持许久,始终未分胜负。一日,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程普、鲁肃率领着援兵浩浩荡荡地赶来,军旗飘扬,队伍整齐有序。
此时,恰好张辽又派人送来战书,孙权看着那战书,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心中暗忖:“今日程普、鲁肃援兵已至,士气正盛,正好与张辽决一死战,破了这合肥城。” 于是,他对程普、鲁肃说道:“两位将军,张辽来战书,我等今日便要与之一决高下,破了合肥!” 说罢,他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程普抱拳应道:“主公放心,我等定当全力拼杀!” 鲁肃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哪料,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一场大战下来,吴军竟被张辽所败。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太史慈在混战中不幸中箭,那箭直直地射进了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士兵们将他救回时,他已然气息奄奄。
孙权守在太史慈身旁,看着昔日的猛将即将离世,心中悲痛万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紧紧握着太史慈的手,喃喃道:“子义,你这一走,我如断一臂啊……” 声音中满是不舍与悲痛。
太史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孙权,微微张嘴,说道:“主…… 公…… 保重……” 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孙权悲痛欲绝,伏在太史慈身上,放声大哭。哀悼不已的他,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退兵南徐。
却说刘备在荆州,一日,忽然得到急报,说刘琦病死。刘备听闻此消息,神色凝重,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急忙派关羽前往襄阳守备,以稳定局势。
待关羽离去后,刘备满脸忧虑地对诸葛亮说道:“今日刘琦已死,东吴必定会以此为由,前来讨还荆州,这可如何对答?” 他在厅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担忧。
诸葛亮手摇羽扇,神色镇定自若,微微一笑道:“主公不必忧虑,若有人来,亮自有言语应对。” 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过了半日,鲁肃身着素服,带着几名随从,前来荆州吊丧。吊丧完毕后,鲁肃与刘备、诸葛亮等人在厅中坐下。厅内气氛有些压抑,众人神色各异。
鲁肃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起了荆州之事:“刘皇叔,如今刘琦公子已逝,我东吴之前将荆州暂借于皇叔,如今也该是归还之时了吧……” 他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目光不时地看向刘备和诸葛亮。
诸葛亮不慌不忙,轻轻摇着羽扇,微微一笑,说道:“子敬啊,荆州之事,我等自然不会忘记。只是如今我军尚无根基,若失荆州,如鱼失水,将士们将无处安身。且待我军夺得西川,必定归还。” 一番言语,有理有据,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开,让鲁肃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最后,诸葛亮见鲁肃面露难色,便让刘备写了一份文书,文书上约定暂借荆州为根基,待夺得西川,便即刻归还荆州。
鲁肃看着这份文书,心中虽有疑虑,但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应允:“既如此,望皇叔莫要食言。” 说罢,他收起文书,告辞离去。
鲁肃回到柴桑后,急忙将文书呈与周瑜。周瑜接过文书,只看了一眼,便顿足长叹道:“子敬啊子敬,你这是上了孔明的当了!这文书名为借地,实则是他们混赖的手段。他说取了西川便还,可谁知他什么时候去取?若是十年不取,难道就十年不还?这般文书,要它又有何用!” 他气得在厅中来回踱步,脸色铁青。
鲁肃听了周瑜的话,呆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嗫嚅道:“玄德公向来仁义,想必不会骗我……” 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迷茫。
周瑜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刘备乃枭雄之辈,诸葛亮更是奸猾之徒,他们的心机,恐怕不像先生你这般单纯善良。” 说罢,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思索着应对之策。
过了几日,探子匆匆来报,说刘备的甘夫人病逝了。周瑜听闻此消息,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大笑道:“我计成了!此番定要让刘备束手就擒,那荆州,也将反掌可得!” 他的笑声在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得意。
鲁肃在一旁,见周瑜如此高兴,心中疑惑,忙问道:“公瑾,这是何计?” 他一脸好奇地看着周瑜,等待着答案。
周瑜凑近鲁肃,低声道:“刘备丧妻,必然要再娶。主公有一妹,极其刚勇,身边侍女日常带刀,房中排满兵器,就算男子也比不上她的勇猛。我现在上书主公,派人去荆州说亲,骗刘备来东吴,再派人去以荆州换刘备……” 说罢,他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说罢,周瑜当即伏案,写了一封书信,信中先说借荆州之事,再详细阐述了诛杀刘备的计策,写完后,让人火速送与孙权。孙权接到书信,展开一看,心中暗喜,觉得此计甚妙,当即派吕范前往荆州,去见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