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妻子看来是还不知道,周朗曾经把那次她小小的失误都记在了心里,还在强行绞辩。
“你自己好好想想”
周朗走到窗口,点起了一支烟。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妻子长篇大论的讲述了一番公司的权利争斗故事之后,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事情?
可能就是因为,对她的讲述有了一些逻辑上的判断,觉得还算靠谱,所以信了个七八成吧。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大面上的信任,所以那些不起眼的小漏洞,此刻会显得格外明显吧。
“你是说我上次跟你一起住酒店,前台要留联系方式的时候,我故意把自己手机号的9报成了6这件事吧?”
妻子的记性看来还是不错,这说明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周朗继续抽着烟,没有给明确的回应。
“那是因为以前有一次出差时,住了一个当地的没牌子的小酒店,然后半夜老有陌生人的电话打到房间来,我拔了房间坐机之后,还直接打到手机上了,所以以后我每次住酒店,要留联系方式时,我都会下意识的故意报错一个号码”
妻子的解释倒还算合情合理。
周朗知道有些不正规的小酒店,是会跟外面的人合作的,酒店看到单身一个人来入住的,会把信息提供给这些外面的人,然后他们会打电话到房间来问需不需要服务,周朗以前出差时,也接到过几次这种电话。
不过这种服务针对的对象,大部分是单身的男人,现在居然连女人也会骚扰,倒是周朗没有想过的。
“不信,你可以打那个电话试试啊,我敢保证,肯定是空号”
妻子见周朗仍然没有发声,有些急了。
她居然如此的想要证明自己,难道以为她的清白,就仅靠今天晚上这一番说辞就能反转吗?
心脏了的人,就哪里都脏了。
这是周朗的想法。
他不是不接受妻子的解释,只是他已经接受不了妻子这样肮脏的心了。
“你不打,我打”
妻子一边说着,一边拨起了那个号码。
她放了外放,即使周朗在窗边抽烟,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嘟……嘟……嘟……”
让人没想到的是,电话不仅不是空号,还打通了。
“哪个啊,半夜打电话,我看你有毛病吧,说,啥子事?”
电话接通后,是一个方言浓重的大叔在对面说话,明显是半夜被吵醒后,带着满腔怨气的声音。
妻子赶紧挂掉了电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拨出号码。
“你用别人的号码报了这么久,就一直没试着打过吗?”
看妻子这状态,周朗大概相信了她对于报错号码的解释。
估计她也没想过,只是改后面其中一位数字的话,这个号码大概率是有人用的,而不是直接就会变成空号。
毕竟,人口基数太大了,十一位数的号码早就不够用了。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可以在天亮之前一起问了,我们明天就得回去了,我想让你不要再带着芥蒂回去”
妻子见周朗似乎是相信了自己的解释,又摆出了主动的态度。
其实小的疑问周朗还有很多,但他认为妻子说的大框架逻辑没问题的情况下,都可以忽略不计,况且,两人明天就会重新办理离婚登记,这一切也无足轻重了。
今天听她坦白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仔细想来,其实,妻子在前面刚被周朗发现异常时,最大的心虚就在于刘朋的存在,因为她真的对这个人动了心思,甚至主动的去做了一些接近他的事情,所以编造了很多谎言去掩盖这个人,导致漏洞百出,显得行迹可疑。
事实上,当妻子一旦不再掩盖自己对他的真实想法后,所有的行动都显得有迹可循,所有的目的都昭然若揭,根本没有周朗以前想的那么神秘。
毕竟当今社会,没有那么多人天天想着裆下那点事,不管男女,搞钱才是第一。
当然,唯一仍然存有疑点的事情,只有那定位消失的三小时了。
这也是事情一开始的起源,如果妻子能解释得清楚这件事情,也不至于后续弄出这么多麻烦来。
“你那个关定位的三小时,到底干了什么,能拿出一点点真实有效的证明吗?”
周朗还是说了出来,既然妻子问了,就得拿出诚恳的回应,不然估计她也不会安心。
“你怎么又绕到这个事上去了啊?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要什么证明,餐厅你不也去看了吗,定位轨迹不也有吗?”
妻子面色一沉,显然是没料到,周朗至今还在耿耿于怀的,居然是这个事情。
“比如,你说是和王俞吃饭去了对吗,那吃完总得结账的啊,现在总不会有人拿现金结账吧,用手机结账就有餐厅付款记录,时间地点一目了然,这个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周朗的举例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一开始妻子如果想要自证清白的话,即使和王俞关系闹僵了,如果王俞真的请她在外面吃了个饭,也总有办法可以问他要到这个记录的。
回家更是会有打车记录,这些网上的记录都是可以保存最少一年之久的,根本不存在证明不了自己的情况发生。
这说明,妻子几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如何证明这三小时的问题。
“唉呀,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等有机会找他问问看,还在不在吧”
妻子的含糊其辞,让周朗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动力。
“不着急,时间长得很,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去找这个证据”
周朗抽完烟,走过来打开房门。
“现在赶紧回房间睡觉去吧,明天还有好多事呢”
妻子看着周朗突然又变得绝情的面孔,脸上浮起一层忧色。
难道,真的要永远失去这个男人了吗?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不为了我,也为了孩子想想好吗?”
妻子这似曾相识的三连问,让周朗头都大了。
“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你愿意说就说,但不代表我听完之后能原谅你”
“可是,我真的把我所有的想法都掏心窝子讲出来了,甚至最不堪的一面也坦白了,可是,换来的却是你的这种态度……”
妻子又陷入了逻辑混乱。
难道她以为,只要自己讲得够情真意切,认错态度够诚恳,就必然改变结果吗?
事实上,她的所作所为,后果不会因为她讲不讲出来而发生改变,因为,有些错只要犯了,就没有机会再回头了。
“早点回去睡吧,都大半夜了,别闹了”
周朗拉起坐在床上不肯起身的妻子,就要把她推出门去。
妻子却起身一把抱住了他,死都不愿意撒手。
在妻子的拉拉扯扯下,周朗勉强挪到房间门口,正要推出门去,却愣住了。
门外走廊里,站着一位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姑娘,正是刘雨馨。
估计是循着两人吵闹的声音找了过来,她看着周朗和孟子仪搂搂抱抱的样子,面色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大半夜,你们搁这演琼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