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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船此时如同一渺小的浮萍,被狂暴的大海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波又一波狂怒的黑色巨浪,卷裹着地狱的气息,让人心生战栗!

雨水模糊了视线,没抓牢的船员被摔的七荤八素,不少人受了伤!殷如臻焦急不已,冰冷的海水打在身上浑然不觉,这场风暴太过猛烈了!

他只在乎能不能保下所有的船员!硬是沉住气指挥着舵手和船员,金色的湿发贴着同样湿漉漉的脸颊,桅杆在狂风和巨浪的击打下,发出绝望的低鸣。

眼看一名船员快被掀出船外,一道冰索迅速凝结把人生生拉了回来!她利用同样的方法,把伤员一个个拖回来送进船舱!

“把救生兽囊都拿出来!大家穿上!都穿上!”

救生兽囊是殷如臻想出来的,他设计的新船都有配备,这还是第一次用到!那是月牙型兽囊,充气可浮于水面,系于腋下。

陈圆润最终没有靠近殷如臻,她用冰固定住自己,一边用雪舞功给众人搭把手!

殷如臻看着现场有她的帮忙,心神稳定不少,脑海里不时闪现类似的场景,狂风怒浪和眼前重叠在一起,年少时看着海面一簇簇白色菊花圈密密麻麻占据了视野,不知道是因为被海水打得全身冰冷还是因为心底的恐惧,身体忍不住颤抖,虽然才短短相处了一年,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想失去!

中间的大桅杆终是扛不住风暴的肆虐,它倒下的一瞬,船上的呐喊声,也被风割得七零八落,陈圆润迅速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减缓它倒下的速度,一边全神贯注地把即将被桅杆砸到的伙伴们拉到安全区域,问题是还哪有什么安全区域!

船舷贴着浪,几次差点要颠覆,船上每个人看着一下一下灌进船舱的海水仿佛灵魂被一口口塞进恐惧,是不是他们也要被发怒的大海之母拖入她的血盆大口中!

湮灭在她的深处!

除了甲板上的水手们,船舱里的其他人胆颤惊心地抱在一起祈祷,除了祈祷还能做什么呢。

陈圆润一步一个冰印子艰难地朝船舵的方向爬去,夜似乎更黑了,黑漆漆不见五指,她用内力传音至船舱,让人把她房间里存放的夜明珠扔到船舵处,这里和内舱实际是相连的!

自从武学大成后,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狼狈。

她似条壁虎匍匐爬了过去,看见殷如臻站在舵手的背后,用绳子固定着他俩,一边指挥,耳边风雨交加,惊涛骇浪,这一刻反而没了情绪,只想熬过去!熬过去!

她贴着木板,地板后传来声响,有乒乒乓乓物什撞击声,脚步声,喘气声,拉开地板小门,尽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小口,只看见一双充满惊恐的双眼,手上紧紧攥着一个大袋子,漆黑遮盖了一切,看不清袋子上绣着蔷薇社的社徽。

接过袋子,松开袋口,强烈的绿色荧光乍然驱赶了黑暗,前面两人愣了一瞬,立刻回过神,有了光,仿佛前方多了指引的灯塔,希望不灭!

陈圆润把所有夜光珠倒在地上,着地的水成冰,仿佛夜明珠镶嵌于地,它们大的大如球,最小也有鸡蛋那么大,估摸三十来颗。闭上眼,凝聚内力,甲板上的水流如同注入了生命分成好几股,灵蛇般顶着夜明珠向四周散去,找到适宜的点凝结成冰!

船首,船舷,还树立着的桅杆上,船尾,夜明珠在黑暗侵袭的世界里,描绘出了“海妖号”的轮廓,殷如臻精神一震!

陈圆润让所有船员进了船舱,而她自己留在如臻身边,利用雪舞功化出巨大的冰手,充当所有船员的工作。

殷如臻左臂忽然划过一阵刺痛,他倒吸一口气,风雨交加,狂风怒浪嘶吼,这一声呻吟微乎其微,不可捕捉。

借助夜光珠,更好掌控“海妖号”,须臾舵手先是疑虑随后是震惊,他大喊:“船长,海底有什么东西在帮我们!我感觉到了!它在配合我们!”

“别说话保持体力!”隔着薄薄的衣料,他逐渐感受到身后的温度,陈圆润和他们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三个人背靠背,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他对舵手下达指令,陈圆润自然是听得见的,能有这能耐的除了她还有谁!

“润宝,听我指挥!海底的话,若是‘海妖号’扛不住浪的冲击,你再出手!”

“好!”

绝世神功再怎么厉害,总有内力耗尽的时候,若是风暴持续时间太长,可不是件好事!

两人第一次出航遇上超强风暴,出乎意料的默契十足,一切尽在不言中!

变幻莫测的大海带来了绝望,两人相依的后背却给了彼此可倚靠的大山,他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没有彷徨忐忑,只有坚定和决绝!

希望女神终究选择了他们!历经这一夜,当朝阳再次从地平线冉冉升起,红色的阳光笼罩在千疮百孔“海妖号”的躯体上,大家从船舱出来,欢呼拥抱在一起,感谢神,感谢上苍!他们活下来了!

一个不少!一个不少!

他们冲向船舵处,船长和陈圆润瘫倒在地,一个已昏迷,一个精疲力竭半阖着双眼大口喘气,说不出话,状态最好的反而是舵手,靠在木栏上,双手无力的垂放两边,听到声响,还能转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先……先扶他们进去吧,我……我缓缓……”

陈圆润就着湿冷的衣服被扶进房间后就挥手让伙伴去照顾其他伤员,他们见她除了疲惫并无其他不适也就离开了,听到关门声,扶着墙壁准备脱衣服,鼻子动了动,刚刚在甲板上就闻着微微一丝血腥味,没放在心上,怎么到房间反而更明显了,真奇怪。

习武之人,嗅觉异乎灵敏,她静下心仔细顺着微弱的腥味探寻,寻到来源猛地一震,动作大了不少,巴拉几下就把衣服脱了,看着后背那坨暗紫色的印记,想起舵手好好的不过是累坏了,殷如臻却偏偏晕过去,明显不正常!

暗道不好,从抽屉里拿出玉瓶快速往嘴里倒,再从衣柜里随便扯出件衣服套上,管不得浑身疼痛,刚拉开门就看见妇人端着吃食正准备敲门。

“小陈!怎么不好好休息!”

“华婶,你们船长现在怎么样!他受伤了!背上受伤了!”

“你别急,先吃点东西!多克叔已经过去看了。唉,船长的手臂处被利器划了一大口子呢!估计是风暴时狂风卷起的东西割伤的!老天保佑,这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你们都要好好的啊!”

看着衣料上血迹不多,陈圆润稍稍安心,想着船医多克叔在,便没急着去,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

他当时站在舵手的后头,原来是因为这样,这样啊。

她昏睡前的唯一念头,真是个心软的船长。

因为划伤后没有立即处理,加上在暴风雨中站了整整好几个时辰,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多克大叔彻夜未眠,忧心忡忡,船上伤员不少,药物都要分着用,即使所有的药物都给船长,情况也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