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再一次被关住了。
她慢条斯理吃掉了饭盒里面的菜,还特意把盒子给整理好扔进了垃圾桶。
倒也不是她有礼貌,主要是没事找事。
完全与外界隔绝,房间里面连电视机都没有。
她现在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那个被囚禁的女主会想要逃跑。
谁家好人受得了这种原始人一般的生活?
余悦在第三十八次把窗帘上的流苏编绳时,门口传开了动静。
只不过不是开门的。
倒像是争吵。
—
“你疯了?”
翟言戴着口罩,黑色的大衣包裹住了全身,头顶还戴了一顶棒球帽。
他恶狠狠拽住了眼前这个消瘦的男人,语气有些狠厉。
“她人呢?”
“你知不知道何微那个疯子现在满城找她?”
“我这几天被陈之耀那个混蛋折腾的够呛。”
“之前的那些项目都被重新翻过来来回检查。”
“检察院都逼到了家里。”
“你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翟言注意到了那一扇紧缩的房门,正准备强行推开却被厉京泽直接从侧面打了一拳。
这一下子把翟言的怒火点燃了。
他踹了一脚厉京泽的膝盖,厉京泽没有躲避。
硬生生挨了一下。
骨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翟言趁着机会又打了他一拳。
“你还算有点良知”
“当初要不是我帮了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厉京泽没有反驳。
这辈子他太过心急,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窘迫的处境。
何微注意到他后就刻意打压。
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没有反抗的资本。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翻身。
是翟言拉了他一把。
厉京泽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我该还的已经还清了。”
“厉氏的一半都已经给了你不是吗?”
翟言突然爆笑起来。
他踹了一脚沙发椅,“还清了?”
“这是你一句话的事?”
“老子把你扶起来,你就应该给老子老老实实当洗钱器。”
厉京泽抿唇,眼中尽是警惕。
这五年时间,他帮助翟言干了不少荒唐事。
他知道自己已经偏离了初心,但是他收不了手。
翟言就像是一个傀儡师一样操纵着他。
他没有办法抵抗,这一辈子的厉氏早已经没有了上辈子的清白。
厉京泽想到屋里头的人,心中一软。
厉氏没有了又怎么样?
上辈子即使有厉氏他仍然救不出她。
这一次他一定要带着她离开。
他们两个会重新开始。
没有这些人纠缠,他们会结婚,会度过一生。
厉京泽对着门口的保镖点点头,紧接着几个人冲上来钳制住了翟言。
被捆绑着的翟言眼里尽是凶狠。
“厉京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当初我就应该让何微整死你。”
厉京泽摆摆手,几个人拖着嘶吼的男人进了老旧的电梯。
他点了根烟,注意到了门缝里投下的阴影。
轻笑一声,收起了烟。
拿起桌上的清新喷雾对着自己喷了几下子。
紧接着拧开了门锁。
女人已经端端正正坐在了床上,手上拿着一盒玻璃珠。
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
厉京泽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来,轻轻走到了女人的背后。
“翟言来了。”
耳侧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余悦浑身一颤。
当然是装出来的。
她又不是瞎子,这么大一个人影看不到。
余悦转过身却被男人直接拽住了领口,她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侧头避开了厉京泽的亲吻。
被拒绝的厉京泽显得有些急切,手指越缠越紧。
“你难道连这样都不肯接受吗?”
“你不是最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厉京泽压着嗓子。
“这一次是我主动给你玩,你完全可以心安理得接受。”
余悦手指微微蜷曲,准备打他一拳。
为什么没有扇他一巴掌?
余悦感觉他会直接爽到,这个时候打一拳就显得更加的客观明朗。
被打了一拳的厉京泽有些摇摇欲坠。
见他这一副要碰瓷的样子,余悦连忙躲闪开。
果然下一秒厉京泽恢复了正常模样。
他舔了一口尖牙,倾身而上。
“为什么何微可以,我不可以?”
“我也可以给你做狗。”
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伴随着道不清楚情欲。
余悦往后缩了几下,脊背碰上了墙壁。
冰冷的触感让她一下子从这一股突如其来的质问中清醒过来。
余悦推开他的脸,指着不远处闪着红光的摄像头道
“这难道就是你的诚意?”
“我不喜欢这种事情被记录下来。”
厉京泽看到摄像头时浑身一颤。
他几乎是跳下床,紧接着扑到了那一处。
余悦见他这样激动,有些不明所以。
厉京泽一把扯下了藏在角落里面的摄像头,连带着它的伪装。
手指爆着青筋,一点点把摄像头捏在手心里面。
余悦冷笑一声。
“装模作样干什么呢?”
这一次厉京泽没有像之前那般的心虚,他苦笑着摊开了手上的摄像头。
“这不是我装上去的。”
不是他,那是谁?
何微!
余悦背后一凉。
怎么可能?
何微怎么会提前知道她会被绑架并且装好摄像头?
厉京泽把碾碎的摄像头往垃圾桶里面一扔,拽着余悦就朝着门外走。
他打了一通电话,那一头说的法语。
余悦听不懂,只能听清楚里面零零碎碎的人名。
她虽然没有学过法语,但是因为实验室里面的仪器一部分用的法语说明书,她也算是知道点。
翟言的名字频繁出现在两个人的交谈中。
余悦的眉头紧锁,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厉京泽把她塞进了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位,紧接着车就疾驰出了车库。
车一路开到了港口。
余悦认得这一处。
这是海运货船的必经之地,它还有一个名字——偷渡天堂。
厉京泽的车顺利开到了海岸口的停车场。
只不过当事人显然情绪不怎么高昂。
厉京泽停稳车后拿起了副驾驶座上的一小罐透明液体。
纱布被液体渗透,有些透明。
余悦知道后面自己的宿命,索性直截了当道
“我自己来。”
厉京泽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癫狂,他没有听她的话。
余悦失去意识前真的想炸了这个操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