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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二楼。

隔壁的客房里传出低不可闻的聊天声,omega声线细弱。

沈清辞寻找抑制剂的动作停顿半秒,分辨出那声音来自自己的未婚夫,心底蓦地产生升起一抹怒火。

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嘭”地一声关上抽屉,转身往外走,准备一脚踹开隔壁的房门,把那个敢在订婚宴会上和简尹冬单独聊天的Alpha抓出来,狠狠地揍一顿。

握住冰凉门把手的瞬间,沈清辞突然想起Alpha手腕的触感。

冰凉又光滑的皮肤与他的手心紧密相贴,他只顾着拉扯莫离,根本没注意到燃烧的香烟掉在地上。

……那是简尹冬最喜欢的花房。

沈清辞眉头重重地跳了一下,回过头又重新拉开抽屉,翻找起未开封的抑制剂。

他和简尹冬毕竟只是联姻,无权插手对方的私生活——更何况,这里面有很大原因都要怪沈清辞自己。

世代从政的家族教给他的不止政治手腕,还有保守的思想。

他不会在婚前和任何omega发生关系,包括自己的未婚夫。但同时,沈清辞清楚omega无法靠自己度过易感期。

考虑到今后的受孕问题,频繁使用抑制剂也不是个好办法。

约会这事,沈清辞是默认的。

平日里他嫌烦了会管一管,但简尹冬真处于易感期时,他不会去打扰,省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沈清辞手指探入抽屉深处,摸出一根注射式的抑制剂,装进口袋。

路过隔壁客房时,浓郁的奶香味渗透门缝飘出来,刺激得他大脑发热,浑身血液流速加快。

高达百分百的匹配度让他难以抵挡简尹冬的信息素。

他们两个但凡长时间待在一起,总有一个人会被刺激得失去理智……沈清辞并不喜欢被本能支配行为。

在他看来,这样和未开化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所以易感期提前到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离开了宴会厅,独自一人前往花园里吹冷风冷静。

宴会厅和二楼到处都是omega,沈清辞不想遇见他们,干脆也没去找抑制剂,想着找个没人的角落自己想想办法,结果遇见了莫离。

这位上次在他家浴室,和他未婚夫闲谈的Alpha。

沈清辞不是第一次撞见他们两个在一起。

第一次见到莫离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漂亮得像个omega。

可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顶级Alpha,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亡命徒。

据他未婚夫说,莫离体力很好。

明明脸蛋漂亮又腿长腰窄,谁知道百米赛跑甚至能跑进10s。

沈清辞以往听见这些说辞,总是嗤之以鼻。

喜欢?

莫离根本是个来者不拒的浪子。

他不止和简尹冬约会,只要是个漂亮的omega,不论男女,他都能搂在怀里叫宝贝,带回家共度春宵。

只是。

沈清辞揣着抑制剂走进花园,前往喷泉的位置,心情微妙地产生了一些怀疑。

刚刚他见到的莫离,反应意外纯情,被他碰一下就害羞,耳朵发红。

……果然应该是omega才对吧。

沈清辞想。

想起这事,他就想到自己撞见莫离和omega在浴室里那天,敞开的衬衫露出的结实胸膛。

水流从他雌雄莫辨的脸庞滚到脖颈,滚过喉咙,然后从胸膛滑入小腹……

沈清辞深蓝的眼眸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

花园喷泉。

沈清辞带着抑制剂赶到时,莫离正趴在喷泉边,按着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屏幕上全是水珠,触屏不怎么灵敏。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渐近,莫离抬起头,冷得牙齿打颤,身体又热得异常,仿佛被闷在笼子里用火烤一样。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渴望omega,和他们聊天。

湿透的额发粘在脸上,他眼尖地望见一剂乳白色的抑制剂,眼神瞬间锁定。

“给我!”

长达半个小时欲仙欲死的折磨,已经让莫离理智尽失,他完全想不到没有omega的发情期会如此难以度过。

因此恨死了把抑制剂送给沈清辞的自己。

——幸好这人有点良心。

他撑着喷泉边光滑的台子伸手就抢,眼神那叫一个如狼似虎。

沈清辞看着那张红润的、雌雄莫辨的漂亮脸庞,突然不想把抑制剂交给莫离了。

他抬起胳膊,避开莫离抓来的手,不出意料地望见Alpha错愕又挣扎的眼神。

沈清辞心情微妙地愉悦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微微颤抖,渴求抑制剂到快要疯掉的纤细Alpha,有一种扼住了对方喉咙的错觉。

——再顶级的Alpha,一样受他支配。

沈清辞从这种欺负“病号”的事情上感受到些许爽快,尤其对象是莫离。

他把这种诡异的想法归于莫离和omega偷情的报复欲,尽管很奇怪,但他不想细想。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无比清晰,甜酒的香味仿佛已经浸满整个喷泉,连水都散发着丝丝甜味。

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很不一样。

简尹冬的味道是香甜的,腻的;莫离的味道是清淡的,甜里裹着苦涩的味道。

而又馥郁。

那是一种压在舌头下面、吞进肚子里才能品味的香味,沈清辞握着注射器半蹲下来,近在咫尺地欣赏着莫离有些扭曲的五官。

他不断地喘着气,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大理石的喷泉边缘,桃花眼湿润一片,浅棕色的眼眸水光氤氲。

能帮助他脱离苦海的抑制剂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求我。”

沈清辞低哑的嗓音仿佛优雅的大提琴音色,缓慢地、充满引诱感地响起。

“呵呵……”

莫离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嘲讽意味极浓的笑声,抬起右手,清晰地比出一个中指,“做梦。”

他一把抓住手机,按亮,试图拨打助理的电话,让他给自己送药过来。

哪怕再耽误一段时间,再被这不讲道理的发情期折磨半个小时,他也不会向区区一个男主妥协。

想让他低头,还是做梦来得快一点。

莫离遭受过的酷刑数不胜数,因此锻炼出的坚韧意志远超常人的想象。他按下助理的号码,拨通的前一刻,余光瞥见沈清辞表情惊讶,薄唇微张。

小样……

他冷笑一声。

下一秒,一只骨节偏大的手伸过来,轻易夺走了他的手机。

莫离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望向他的眼眸。

深蓝的瞳孔在夜幕下几乎变成纯粹的黑,沈清辞凌厉的凤眼舒展着,眼底透着淡淡的玩味。

手指把玩着手机。

“现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