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河畔锦囊
萧麦、凤修怀立即赶过去。
捕门的发现有两处,其一,他们在现场发现了牲畜的粪便和车辙印,判断老板娘杀害百姓的目的是为了抢车。
其二,是掉落在路旁的一个崭新的拨浪鼓。
程锋蹲下身,仔细端详拨浪鼓:“这对夫妻的孩子,当时很可能也在车上。”
凤修怀皱眉问道:“老板娘劫持孩子作甚?”
程锋冷哼一声:“一个单独赶车的女人,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哪个更容易让你放松警惕?”
凤修怀恍然大悟:“肯定是后者!带着孩子的女人,谁会怀疑她是劫匪?”
宗星阳一挥手:“必须尽快找到这个老板娘,否则孩子会有危险。”
话音未落,他突然注意到,萧麦隔着眼罩,还在到处寻找着什么。
这让宗星阳不禁怀疑,萧麦拥有某种透视的能力。
“咦,对了,”他暗自琢磨,“先前一直盛传,萧麦的神通是纯粹的身体强化,后来又有人说,他的神通是无视受伤,快速自愈。依我看来——他的神通莫非是透视?”
就在宗星阳瞎琢磨的时候,萧麦又有了新发现:驴车的车辙印通向来时的方向,劫匪的马蹄印则与驴车相反。
这证明一件事,劫匪救走老板娘后,两者分道扬镳,劫匪前往它处,老板娘则掉头返回荆湘。
“她回荆湘干嘛,探亲吗?”
萧麦当然能猜到,大概率不是探亲,而是复仇。
“要么找宗星阳报仇,要么找我报仇。”他暗自思忖,“应该是冲我来的。若是找宗星阳,不必返回荆湘。”
“可是,在荆湘地界闹事,她不怕死的吗?”
萧麦猛地想起之前遇到的水鬼,算上他,老板娘便是第二波来取自己性命之人。
这似乎印证了李疏狂的猜测:鲛宫会在冥冥中操纵麾下高手,袭杀所谓的“失败品”。
“问题是,我真的没去过鲛宫!总不至于,鲛宫里面是白眼黑鱼吧?”
萧麦反复推理,迸发出许多很有道理的想法,但每种想法又似乎都存在致命破绽。
“罢了,我现在就是线索太少,想得太多。”
“先把老板娘捉住才是要紧事。”
萧麦想到,屏蔽辟邪之眼,会不会是劫匪和老板娘其中一人的能力?
于是他又测试了一下,结果均以失败告终。
至此,萧麦彻底放弃靠辟邪之眼直接抓人的念头。
他冲到宗星阳跟前,语气急促:“宗指挥!”
“如何?”
“老板娘已折返荆湘,着庸队需原路返回,追查她的下落。”
宗星阳点头:“理应如此,这就行动吧!”
萧麦却摇头:“我暂时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为何?”
“来不及解释。孩子的安全,就靠你们了。”
如今地上还残留劫匪的马蹄印,萧麦仍有将之生擒的可能性。一旦下雨,线索将被彻底抹去,届时就只能指望守株待兔了。
他无意同宗星阳解释,也根本来不及解释。
交代完后,直接纵马追去。
程锋见状,喊道:“老大,萧麦一个人走了,要追吗?”
宗星阳望着萧麦的背影,略做思考,道:“我们自己的人手尚且紧张,就别再分兵了。程锋!”
“在!”
“你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抓人,我们是专业的!”
着庸队立即折返,搜寻伪装成带孩子的老板娘。
另一边的官道上,萧麦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想要赶在痕迹完全湮灭前,抓住劫走老板娘的凶犯。
然而,此时他胯下的只是一匹很普通的坐骑,远不及红鬃马的速度。
“要是马哥在的话,早把凶手缉拿归案了!”
待一人一马行至河边,天不遂人愿,哗啦啦的雨水倾泻而下,化作河面上的万道涟漪。
萧麦只能眼睁睁看着,视野中的红色痕迹,在雨水的冲刷下化为乌有。
“真是该死!”
正当他大失所望,纵马在河畔踟躇时,视野内忽然跃入一道微小的红光。
萧麦失落的心劲瞬间提振起来,他翻身下马,在河水蔓延将红光冲走前,把它捡了起来。
“锦囊?”
这是一只略小于掌心的空锦囊,以珍贵的丝绸制成,上面还绣着考究的花样。萧麦把锦囊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只闻到一股水腥味,大概是在河水里泡过。
辟邪之眼将其鉴定为证物,大概是凶犯留下来的。
古人的随身物品,大多放在包袱、腰袋、袖口这些地方,本身就很容易遗失。
萧麦一路追来,目的就是希望凶犯能百密一疏,落下点什么东西让自己找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头让人鉴定一下,这锦囊究竟是什么来头。”
来时走得匆忙,没顾上携带雨具,折返回去时,只能任由大雨淋成落汤鸡。
好在冰冷的雨水,能帮助萧麦冷静思考。
“没人会带空锦囊出门,里面肯定是装过东西的,会是什么呢?”
“锦囊被遗失在河边,是凶犯故意还是不小心?若是故意,那跟里面的东西被拿走,有关系吗?”
萧麦设身处地地思考,什么原因,会让自己舍得丢下一只丝绸锦囊?毕竟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难不成,这锦囊的存在,会证明一些对凶犯很不利的事情,所以想让证据永沉河底?”
逻辑上说不大通,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萧麦只能暂时把这个问题压在心里。
待萧麦回到馆驿时,全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把脸上没擦完的血迹冲了个干净。
心里正盘算着着庸队的进展,一名留守的捕手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缰绳。
“萧少侠,你可算回来了!”捕手语气急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指挥那边有消息了!”
“这么快?”萧麦心中一惊,暗叹着庸队的效率。不愧是捕门精锐,一旦锁定目标,行动迅如雷霆。
只不过——眼前的捕手,表现得似乎有点过于兴奋。
萧麦隐隐感到不安,他不动声色地抽回缰绳:“兄弟倒也不必这般兴奋。宗指挥现在何处?”
“我带你去!”捕手转身引路,脚步匆忙。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雨势渐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
捕手将他带到离馆驿不远的一座院落前,指了指里面:“宗指挥就在里面。”
萧麦站在门前,音波扫过高墙大院。院中寂静无声,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仿佛一座空宅。
“奇怪,过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