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位公公,我们这可是为你好。这天大的好事,让你赶上了,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郝仁一边钳制着孙洞,一边苦口婆心道。
孙洞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感觉自己进了贼窝。
特别是,看到几个壮汉控制着他,还粗暴的脱他的衣裳,将他的胳膊露了出来。
孙洞吓的面无人色:“你们要对咱家做什么?咱家可是陛下身边的人呐,你们就不怕……不怕陛下责罚?”
“我说公公呦,陛下责罚什么啊?陛下若是知道,肯定还让你来谢谢我们公子呢,这疫苗,现在可价值千金呐。”郝仁笑嘻嘻道。
孙洞看到郝仁一脸猥琐的笑,感到更加恐怖。
诚王竟然如此蛮横?
以前见到的诚王,不都是彬彬有礼的吗?
孙洞吓的胡思乱想之际,他的胳膊已经被人扎开。
“呦……”
孙洞感受到刺痛,大喊一声。
“行啦,行啦,公公你可真矫情啊。”郝仁一脸嫌弃。
种痘完毕,众人松开孙洞。
孙洞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他自打入了宫,就拜了马持做干爹,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只有他欺负别的宦官的份儿,哪受过今日这种折磨?
孙洞委屈的将衣袍穿好,越想心中越是难受。
“孙公公,麻烦向父皇说一声,让父皇不必担心,本王这边有预防天花的法子,只是需要些时日,现在时间还不够。”赵悠道。
孙洞擦了擦泪水:“是,奴婢记下了。”
他能怎么办?
对方是皇子。
他穿好衣袍,忙飞也似的逃离祥泰药堂。
他回到养心殿时,几位大臣正在与启国皇帝商讨国事。
孙洞挨着马持站立一旁,不敢言语。
马持却发现了他的异常。
孙洞两只眼睛已经哭的肿起来。
他回来的路上,越想越害怕。
那些人粗暴的将他按着,不知道向他身体里,灌了什么东西。
他胳膊疼极了。
直到此刻,他手臂依然在痛,且是极深入的那种疼痛。
孙洞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忍不住,再次默默流下泪水。
马持伸手戳了戳他,提醒他,陛下面前,如此失仪,怎么能行。
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被启国皇帝的一瞥,看的清清楚楚。
“孙洞,你怎么了?”启国皇帝有些担忧。
他命孙洞出去给两位皇子传旨,回来便是这副模样。
莫非诚王或者晋王,出了什么事?
潘照和吕运显一愣,陛下怎么说着说着,去问一个宦官?
孙洞此时满心委屈,听到启国皇帝问话,他跪倒在地,哭出声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启国皇帝更急了。
“陛下,奴婢去给诚王殿下传旨时,诚王殿下不在王府,奴婢便寻去了祥泰药堂,不料……不料……”孙洞有些哽咽。
“不料什么?快快说来,诚王发生了什么事?”启国皇帝大声道。
马持看到孙洞如此模样,也是急的直挠头:“你快说啊,别让陛下着急。”
吕运显与潘照看的一头雾水。
“祥泰药堂的人将奴婢抓起来,不让奴婢走,还将奴婢的胳膊划开,不知向奴婢身子里注入了什么东西,奴婢现在的胳膊,疼的厉害。”
启国皇帝皱着眉头,没有理解孙洞的话。
祥泰药堂是韶阳公主和蓝青合开,怎么被孙洞这么一说,像黑店一般?
祥泰药堂中的大夫,医术高超,先是救了祁王,随后又救了卫老夫人。
不可能有问题。
“你胡说什么?”启国皇帝脸上怒色明显。
看到启国皇帝发怒,孙洞更害怕了:“陛下,当时蓝主事和诚王殿下都在的,祥泰药堂的人说,那叫什么疫苗,可以预防天花。”
他不敢再迟疑,忙如实转述。
预防天花?
所有人皆是一愣。
“陛下,诚王殿下说,让我转告陛下,让陛下不必担心,诚王殿下那边有预防天花的法子,只是需要些时日,现在时间还不够。”孙洞接着道。
启国皇帝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不是胡闹吗?”
潘照心头一阵冷笑。
赵悠还真是不知死活。
“陛下,诚王有这份心是好的,但天花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可以预防,想必诚王年纪还小,不懂天花的厉害之处。”潘照貌似为诚王说话,但却在讽刺他不懂装懂,还平白添乱。
“潘尚书说的有理,现在这个时机,诚王该回到王府闭门谢客才是,若感染了天花,可是要命的大事。而预防天花之事,想必诚王也是被人骗了。”
吕运显说的就更直接了。
被骗?
被谁骗?
祥泰药堂是蓝青的,当然是被蓝青骗。
启国皇帝面色晦暗不明。
诚王和蓝青自回京师以来,一直都没有让他感到失望。
但这一次,启国皇帝对二人的做法,有人不认同了。
天花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这二人怎么当做儿戏一般?
诚王不好好待在王府,竟然和蓝青跑出去。
说着什么有对付天花的办法,只是时间没到。
这不就是没有法子吗?
天花自古就有,怎么可能有法子?
诚王还是经历的少了些,缺少历练。
启国皇帝缓缓呼出一口气,压制住心头压抑。
诚王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太不知轻重了。
启国皇帝沉默片刻,看向吕运显与潘照二人。
在这二人面前,他即使心中对诚王不满,也不可能说出口。
“诚王也是在为朕分忧。”
吕运显、潘照二人闻言,自知不能再多言了,陛下有心在维护诚王。
这个时候若说多了,只会徒惹陛下反感。
启国皇帝将话题遮过去,但心中却更加担忧。
夜晚。
程起望回到家,背了一个大包袱。
包袱中装了足够程家一家的疫苗。
“起望,现在京师中的天花感染人数越来越多了,你明日起,别再出门了。”程莲小心道。
程起望那个倔脾气,对他严厉,完全起不到作用,只能好言相劝。
程莲认真看着程起望的神态变化,只见程起望咽下口中食物,满不在乎道:“爹,你别瞎操心了,天花没有那么可怕。”
程莲当即就急了,起望这想法太不对了。
“这可是会死人的,爹能害你吗?”
程莲眼睛瞪的溜圆,却见程起望起身走到他身后。
“爹,你看外面谁来了。”程起望说着,猛的扒开程莲的衣领。
程莲转头间,感到胳膊一阵剧痛。
“孽子,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