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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婉仪夫人的话,香凝顿时愣住:“您怎么会知道?”

“我就知道,那日你离开后,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逃避不如主动告诉你真相。”

她松开握着香凝的手,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坐下。

“我是从新康县出来的人,你的母亲同我,也算是故交好友。”

“当初,没有她帮我打点,早在被抓进狱中的第一日,我可能就死了。”

婉仪夫人给两人倒了茶水,示意香凝坐下。

“无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吧。”

闻言,香凝才坐下来:“您说,我阿娘同您早就相识?”

怪不得那日来的时候,婉仪夫人会是那样的表现。

“是,我今日请你来,不为别的,是为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

“我听人说,大夫人寻了她的表弟,要杀一个人。”

婉仪夫人的话让香凝心中压着的那块儿大石,更重了。

或许当初在琼华院中,大夫人心中就有这个念头了。

只要她出裴府,必定没有活路。

因为大夫人也知道,唯有死人,才不会造成任何波澜。

“那个人,就是我,对吗?”

闻言,婉仪夫人点头:“我不知道你和大夫人之间的矛盾,但我可以救你。”

“香凝,我欠你母亲一条命,这是我该还的。”

即便是冒着被大夫人发现的风险,婉仪夫人都会这么做。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尤其人情债,是人这辈子最难还的。

只可惜,赵兰已经不在了,她能帮的,也只有她的女儿了。

“我跟大夫人做了交易,她不想我活着。”

“不过,多谢婉仪夫人的好意,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香凝起身,婉拒了她。

离开裴府,就代表她和裴府中的人再无瓜葛。

她也不需要婉仪夫人帮她做什么。

“香凝,你同大夫人做了什么交易?”

“秦碧君如今可是个笑面虎,你莫要着了她的道。”

婉仪夫人跟着一起起身,担忧的说了句。

从前的秦碧君,好歹还能看出心里的想法,可如今的她,将心思隐藏的极其深。

“我知道,多谢您的提醒。”

香凝面露一笑,她不过想借大夫人的手,拿到卖身契罢了。

没有这个东西,她就是逃奴,被抓到直接就能乱棍打死。

她想要的,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见香凝这般,婉仪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拿了些银两给她。

“也算我的一点心意。你若不收着,我的心里就永远不安稳。”

闻言,香凝伸手接过,同婉仪夫人道谢后,起身离开了这里。

倒是不曾想,婉仪夫人同她阿娘的关系,阿娘广结善缘,这份福报,便应在了自己身上。

香凝回了墨松苑,打开那包裹一看,才看到里面放着一样东西。

“路氏商行?”

这是一枚商行的令牌,最底下压着一张纸,她打开看了下。

是婉仪夫人的字迹,上头写着,她当初派人回新康县寻过她阿娘,只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但是却在家中屋子的暗格中发现了这个。

能被她阿娘这么珍视,存放起来的东西,想来对她一定很重要。

所以婉仪夫人便做主,拿回了这样东西,并且收了起来。

如今见到香凝,这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姐姐,爷马上要回来了。”

碧桃见香凝回来后就在屋子里头,估摸着时间,她便去敲了敲门。

听到碧桃的话,香凝将东西收到匣子里锁起来,而后走出去。

“扶柳呢?”

这段时日不都是扶柳在照顾裴宴之吗?

“姐姐,你再这么躺下去,那扶柳就彻底占了您的位置了。”

碧桃挽住香凝的胳膊说了句,她就是看不惯那扶柳嚣张的态度。

闻言,香凝笑了下:“她怎么嚣张了?”

听香凝问起,碧桃像是找到宣泄的口子一样,将这几日,扶柳做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

虽然裴宴之待扶柳的态度依旧淡淡,瞧不出什么,但是碧桃就怕,某一日裴宴之会对扶柳心软。

要是香凝再不出现,那扶柳都得伺候到裴宴之床上去了。

听着碧桃的话,香凝揉揉她的头:“她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真能让爷收了房,也是她的本事。”

“毕竟是大夫人送来的人,咱们也不好太过苛责,以免她去跟大夫人告状。”

香凝的话说的不无道理,碧桃自然也是明白的。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觉得那扶柳还没被爷收房,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真将自己当做这墨松苑的女主子了。

“碧桃,没必要跟她计较什么,她也不会影响你,她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做,切莫让她欺负你。”

香凝只怕自己到时候离开裴府,这个扶柳会欺负碧桃。

只要碧桃不去扶柳眼前晃悠,扶柳和她也没利益冲突,定然不会怎么碧桃的。

“我啊,有姐姐护着,才不怕她。”

闻言,香凝抿唇不语,只是心中依旧有些担心。

傍晚的时候,扶柳照常在门口等着裴宴之回来,却等到了有几分醉意的裴宴之。

成华对扶柳,就没对着香凝时那般恭敬,实在是这扶柳眼中的野心都快要溢出来了。

“爷,奴婢扶着您进去吧。”

扶柳笑着,刚伸过去手就被裴宴之挡住。

“香凝的病,好些了吗?”

这句话,是对着成华说的,听到这句,成华立马回道:“今日李大夫去看过,说是还没好全,又开了两副药。”

“去看看。”

裴宴之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清明,直接朝着香凝的屋子走去,从始至终,都没看扶柳一眼。

扶柳看着裴宴之走远的背影,恨恨的跺了下脚。

“爷,既然您不喜欢扶柳,为何还要留下她?”

成华有些不解的问了句,听到这句,裴宴之沉默了下,没有回话。

留着扶柳,当然是因为香凝。

裴宴之不想说,留下扶柳,最大的用处,其实就是试探香凝。

尤其是这段时日,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香凝的心思。

但愿他的想法是杞人忧天,也希望香凝不要做,让他生气的事情吧。

那样的场面,他真的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