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云心中明白,赵屠夫这是在给自己难堪。他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赵屠夫,我知道你和林家关系不错,但这件事关系到一条人命,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赵屠夫冷哼一声,说道:“赖大人,您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赵屠夫行得正坐得端,什么时候和人命关起了?您要查案,就去找凶手去,别来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赖云还想再问,一旁的马捕快连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赖大人,这赵屠夫一向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怨,想来也不会知道什么内情。咱们还是再问问其他人吧。”
赖云看了一眼马捕快,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解围,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赵屠夫。
他环顾四周,只见原本热闹的集市,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那些原本在街边摆摊的小贩,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窃窃私语。
赖云知道,自己被林家退婚的事情,已经在城里传开了。如今,自己在这市井百姓眼中,怕是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赖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马捕快问道。
赖云沉吟了片刻,说道:“先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目击者。”
说罢,他便带着马捕快,在集市上挨家挨户地询问。然而,一上午过去了,他们却一无所获。
那些商贩和路人,要么说没看到,要么就说不知道,甚至还有人对赖云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赖大才子吗?怎么,今天不去陪你的富家千金,跑到这市井之地来做什么?”
“就是,人家林家小姐可是咱们青云城的第一美人,你竟然舍得退婚,真是不知道好歹!”
“我看啊,他八成是被林家扫地出门的,如今没了林家的庇佑,看他以后怎么办!”
听着这些刺耳的言语,赖云心中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些墙头草,见风使舵罢了。
正当赖云心灰意冷之时,他突然看到,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马捕快,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些可疑?”赖云指着那个乞丐,对马捕快说道。
马捕快顺着赖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中还拿着一个破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过是个乞丐罢了,能有什么可疑的?”马捕快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赖云却摇了摇头,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还是过去问问清楚。”
说罢,他便径直朝那个乞丐走了过去。
“哎,等等我!”马捕快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这位老人家,我想向你打听点事……”赖云走到那个乞丐面前,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发现,那个乞丐竟然转身就跑,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哎!你别跑啊!”赖云见乞丐跑了,拔腿便追,无奈那乞丐身形灵活,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赖云竟一时半会儿追赶不上。
“哈哈,赖大才子,怎么连个乞丐都管不住啊?”周围的百姓非但没有帮忙,反而哄堂大笑起来,言语中满是嘲讽之意。
马捕快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赖云说道:“赖大人,别追了,我看那乞丐八成是做贼心虚,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赖云只得停下脚步,看着乞丐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这个乞丐一定有问题,只是现在人海茫茫,再想找到他,怕是难如登天了。
赖云无奈,只得继续在集市上调查。然而,被退婚一事,让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那些原本还算热情的商贩,如今见了他都像躲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这位大婶,请问你昨日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赖云拦住一个卖菜的大婶,试图询问线索。
那大婶却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推开赖云,嘴里念叨着:“晦气,晦气!别来问我,我不知道!”说罢,便匆匆收拾摊位,一溜烟地跑了。
赖云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摊位,心中五味杂陈。他这才意识到,林家在青云城的影响力远超他的想象。如今他被林家退婚,就如同被贴上了“废物”的标签,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难以改变世人对他的偏见。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同样的结果。赖云心灰意冷,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难道,这案子就真的查不下去了吗?
“马捕快,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赖云无力地问道。
马捕快也是一脸愁容,他跟随赖云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的模样。
“赖大人,你别灰心,咱们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转机的!”马捕快安慰道。
赖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马捕快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如今这情况,哪里还有什么转机可言?
就在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偷偷摸摸地走到赖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赖大人,我知道一些关于昨日伤人案的事……”
赖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小贩接下来的话,却让赖云如坠冰窟。
“我昨日的确看到陈乞丐和伤者起了争执,但……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像是林家小姐的……”
“什么?!”赖云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而此时,林家小姐的丫鬟却突然造访县衙,带来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我家小姐说了,赖公子如此聪明,定能找出真凶,只是切莫被眼前的迷雾遮蔽了双眼……”赖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一团乱麻缠绕其中。这起伤人案,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如今更是疑点重重。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仔细回想小贩的话:“玉佩……林家小姐……”
难道,这案子真的和林家有关?赖云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怀疑。他看向马捕快,却见他也一脸茫然,显然也是毫无头绪。
“林小姐这是何意?”赖云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跑进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大……大人,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说……说您因为被林家退婚,心生怨恨,故意嫁祸林家……”
“岂有此理!”马捕快一听就怒了,拍案而起,“是谁在胡说八道?!”
那衙役吓得一哆嗦,颤声说道:“是……是林府的丫鬟,她四处散播谣言,说……说您对林小姐……”
“够了!”赖云厉声喝止,脸色铁青。他如何不明白,这是林家在故意抹黑他,想把他彻底踩进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他已是腹背受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必须保持清醒,绝不能中了对方的圈套。
“马捕快,”赖云沉声说道,“你去查一下,那个陈乞丐,到底是什么来路!”
“是!”马捕快领命而去。
赖云独自一人坐在衙门后堂,仔细回想案发的经过,以及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他发现,这些线索虽然相互矛盾,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指向陈乞丐。
难道,陈乞丐才是幕后黑手?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赖云否决了。一个乞丐,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机,布下如此精密的局?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赖云喃喃自语,他感觉到,在这起案件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而他,就像一只误入蛛网的飞虫,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出衙门,直奔城西破庙而去,那是陈乞丐经常出没的地方。然而,当他赶到破庙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陈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