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璇的反常,令柳月心中警铃大作。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瞬间想起来,香水不就是萧尘给陛下曾经做过的一个玩意儿吗?
她顿时脸色刷白,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洛清璇回过神来,就见柳月已经躺在地上,整个人状态很差。
“柳月!你怎么了?”
洛清璇上前抱着柳月,宫人连忙上前搀扶,将柳月扶到床上。
“奴婢……没事,咳咳……”
柳月吐出一口黑血,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洛清璇心头大乱,抛掉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帮她顺气。
柳月不顾身体难受,嘴唇嚅动着似乎有话要说。
洛清璇屏退左右,柳月道:
“陛下……奴婢知道您对萧大人用情至深,可是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他了!切不可再对他心软,也不要有那些希望他回来的想法。”
“这是奴婢的真实感受!”
洛清璇的脸色也不好看,要是平时,柳月这样说,她早都发怒了。
柳月本就想死,现在侥幸捡回一条命,心中也下定决心,一定要看住陛下,她不可再为萧尘伤神。
“哪怕是陛下亲自到他面前求他回大周,他也不会回来!”
柳月喘了口气,继续道:
“而且,奴婢认为,就算萧尘未来主动提出要回大周,他也只是为了报仇而来,陛下万不可轻易信之,让萧尘钻了空子。”
说完这些,柳月又吐出了黑血,好在太医赶到,赶紧用银针护住心脉,又是一阵抢救。
洛清璇把空间让给太医,她沉默着退出了殿内。
她刚才的确是被香水勾出了心底的渴望,现在冷静下来后,对萧尘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若是柳月有个好歹,她不介意跟大秦宣战,誓要将萧尘要回来,让他受尽折磨。
……
“阿嚏!!”
正在西厂忙活的萧尘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有些鼻音。
“难道是刚才在审讯室受凉了?”萧尘兀自道。
刚才他利用独孤月,已经逼着北莽的人上当,让他们吐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草原上雨季扎营的地点,虽说总是在动,但大方向不变,这些信息,都对大秦同化北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北莽这边取得了一些有用信息,另一边乞丐的审讯进展却很慢。
那个疑似大周来的探子乞丐嘴硬的很,不过,正因为他如此嘴硬,萧尘才更加肯定,这个乞丐绝对不是一般人。
寻常乞丐饭都吃不饱,这乞丐居然还有肌肉,虎口处的薄茧肉眼可见。
这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忠诚的练家子。
寻常方法没用,萧尘打算慢慢磨他,正好试试自己想到的一些新审讯法子。
萧尘收回思绪,翻看着手里的举报信,打算挑一些在西厂审理。
其中,有一个举报信的案子引起了萧尘的兴趣。
有一个农民龚顺,托人写了一封举报信。
说是举报信,更像是求助信,因为信中没有嫌疑人。
龚顺在信中说,自家的耕牛被人割掉了舌头,早上起来要犁地的时候,发现牛嘴角有些血迹,牛的精神也不好,奄奄一息。
他不知道是谁如此丧良心,害了他的牛,但是求告衙门后,衙门去探查了一圈,没找到可疑人员,这事儿也就悬而未决了。
正好这几日萧尘办的窦三娘的案子轰动了底层百姓,龚顺便投了这样一封信,求助于西厂。
萧尘放下信件,眼中疑云密布。
耕牛在大秦算是很重要的劳动力,秦律写明不能私自宰杀耕牛,龚顺种田要用到耕牛,他自己肯定不可能伤害耕牛,那么嫌疑人很可能是周围的邻居。
但是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割了牛舌头,牛也活不了多久,也无法得到这头牛,可谓损人而不利己。
萧尘差人将龚顺带到了西厂问话。
不多时,一个皮肤黑黝黝的中年男人跟着牛大头走进询问室。
进门之后,一见到萧尘就磕头求助,说的就是牛被割舌头的事。
“萧大人,求您为小民做主,小民的牛现在嘴里还淌血,估计活不了多久,田里的地还等着犁,这没了牛可杂办……”
萧尘问道:
“你跟邻居有仇吗?”
龚顺一愣,摇头道:
“小民本分做事,未曾与人结仇……”
下一瞬,他眉头微皱,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过,前段时间,小民的邻居想要借用耕牛,因为农忙,小民没有同意,他还放话要杀了小民的牛。”
萧尘又问了那人姓甚名谁,便对龚顺道:
“你回去不要声张,把牛杀了,然后就等着本官传唤你。”
龚顺战战兢兢地问道:
“大人,杀牛犯法,小民不敢。”
萧尘道:
“本官恕你无罪,这是免罪声明,你拿回去揣着,牛反正也活不长了,让它少受点苦,害他的人本官定能抓到!”
龚顺这才捧着萧尘给的“免罪声明”,返回家中。
他按照萧尘交代的那般,将牛杀了,留了一点血迹在牛棚中,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