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十分满意,带去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也很是吃惊,只觉短短时日姚苏苏就被调教的就大变样了,十分开怀,又拨了银子给姚苏苏置办衣裳首饰。
许泽琨马上就要回府了,她得好好谋划谋划两人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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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苏苏进府这么长时间了,县主自然知道。
但是她并不在意,此时她正待在自己的浣芳院让婢女染指甲。
她生的艳丽,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肌肤细腻如玉,身子丰腴,穿着一身缎红绣牡丹的裙儿。
此时低头看自己指甲的时候,说不出的活色生香。
她本无意探听姚苏苏的事,在她心里,那女人低贱如泥,名儿都不配从她方嫣然的嘴里说出来。
偏自己的婢女桃枝不知着了什么邪,从姚苏苏一进府,便开始盯着了。等她进了抱竹轩,更是愤愤不平,直言姚苏苏污了大爷的地方。
此刻又在方嫣然身边絮絮:“老夫人今日请了霓裳阁的绣娘进府给那姚氏量尺寸,看样子是要给她做新衣了,县主您可要防着点,奴婢听说那姚氏生的花容月貌,万一将大爷勾…”她还未说完,便见方嫣然柳眉一竖,顿时不敢说了。
方嫣然根本就不在意抱竹轩那个低贱的玩意儿,甚至连许泽琨她都不在意。
她只觉得自己命苦,今生也嫁不得自己喜爱之人。
想起那年宫宴,为何偏偏是他…
方嫣然一想起,心情顿时从晴转阴,只觉这一生已经毁了,再提不起任何兴味。
“再在我面前聒噪,就把你卖出府去!”撂下这一句话,就施施然的起身,将珠帘掀的噼啪响,进了内室了。
桃枝被吓得小脸惨白,再不敢多言。
但她心里的嫉恨还是铺天盖地一般,她对世子爷的心可是真真的,老夫人想给世子爷纳妾,为何不选她。
偏偏选一个外来的狐媚子,她可不就是恨上姚苏苏了,她这般在县主面前提起姚苏苏,只是想让县主立起来,去收拾收拾那女人。
可偏偏县主高傲,懒得拿眼皮子夹她。
归根结底是县主对世子爷无心,可是你要说她无心,不想伺候世子爷,那世子爷来的时候,为何不把她推出去?若是她早早被收用了,哪里还轮的上姚苏苏?
桃枝心里悔啊,连带着对县主都怨上了,她实在是看不透县主。
方嫣然进了内室,便躺在了床上出神,老夫人看她不顺眼,她又何尝愿意伺候吴氏了?
心心念念给许泽琨纳妾,呵,那就看看许泽琨进不进那小妾的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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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世子爷要回来,门房的杨五一早就得了寿安堂赵妈妈的信儿,此刻虽困得打瞌睡,心里还绷着一根弦。
未时一刻,只听一阵马蹄声从远到近传来,杨五心里一喜,忙起身出来迎。
远远就看见几匹骏马飞驰,为首的马毛色光滑,身形流畅,长长的鬃毛在阳光下又黑又亮,可不就是世子爷的踏雪!
许泽琨亦着了一件黑衫,他面容冷峻,见有人冲出来,微微皱了皱眉,猛的拉紧缰绳,踏雪仰起头颅嘶叫,健壮的马蹄扬起一片飞沙。
“世子爷,您回来了。”杨五满脸堆笑。
许泽琨利落的下了马,将缰绳随手往杨五身上一抛,淡声道:“有事?”
他生就一双剑眉,一双星目,眼睛黑亮锐利,无端给人威压。
杨五咽了咽口水,接过那缰绳,恭声道:“世子爷,寿安堂老夫人让您去一趟。”
许泽琨闻言“嗯”了一声。
他是奉旨在京外的军营带兵,已经半个月未归家了。
母亲让人给他传话,他也未多想,大步朝寿安堂走去。
他身量极高,长腿劲腰,步履生风,不一会便穿过了花园,又过了一道月亮门,便是老夫人的住处了。
银朱早已经等在角门,见许泽琨回来了,忙过来盈盈行礼,语带亲昵:“世子爷可回来了,老太太盼了一上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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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堂内
姚苏苏此时心头像揣了个兔子一般,跳的飞快,捏着帕子的手也满是冷汗。
今日一早,老夫人便让人给她梳妆打扮,又换上了做好的新衣,早早来了寿安堂。
见寿安堂忙成一团,又是准备午膳,又是准备点心的,纵使姚苏苏反应慢,也猜到了,应是那位爷回来了。
姚苏苏千里迢迢从江南来,心里不是不怕的,她根本不知道许泽琨的模样,但是她马上就要和这个男人过一生。
若是许泽琨不喜欢她…该怎么办?她会再被送走么?还是直接被发卖?继续之前那种身如飘萍的生活。
想到此处,姚苏苏心里打了个颤,她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让许泽琨喜欢她,留在宁远侯府,就算是个妾,也是安稳的生活。
她这边还胡思乱想着,听到银朱娇俏的话语和一阵低沉男声,更是心头打鼓一般。
不多时,有人掀开帘子快步进了寿安堂了,他走的极快,简直是像一阵风一般。
吴氏见儿子回来了,自然是高兴至极,拉着许泽琨的手上下打量,嘘寒问暖。
姚苏苏就立在老夫人身边,她抬眼飞快的看了一下许泽琨,只觉他身量极高,一身黑袍,十分威风。
至于长得如何,因打量的极快,只看见了他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薄唇。但仅看这下半张脸,已足见他生的优越。
姚苏苏心里怦怦直跳,许泽琨比她想象的更加俊朗。
她到现在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便是她的表哥,但是世子爷和她的表哥还不一样,她表哥是温润如玉的书生,而世子爷,是充满阳刚之气的将军。
“母亲勿忧,儿子一切安好。”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泽琨不太适应母亲的热情,说了一句便又去下面洗漱更衣了。
骑马身上沾了尘土,着实不像话。
吴氏本打算让姚苏苏跟着去,但是又想到儿子以来不喜欢洗漱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连婢女都不成,当下让姚苏苏进去未免太突兀了。
他这儿子除了县主,可以说是不近女色,怪脾气也不知随了谁。
她收了心思,又向姚苏苏嘱咐待会该如何服侍。
姚苏苏一一应了。刚才他虽看了许泽琨,但是她知道,许泽琨的眼神可没有落在她身上片刻。
她心思细,见许泽琨进去洗漱,竟没有婢女伺候,心里更是震惊,看来许泽琨不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许泽琨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衫,他虽是将军,但素来爱洁,在军营怎么着都行,在家里还是十分讲究的。
此时用膳也是仪态极好,虽吃的速度不慢但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粗鲁。
许泽琨赶了一上午路,说是饿的前胸贴背也不夸张。
吴氏见他吃的这般香,也心疼的不得了,一时只顾着看许泽琨吃饭了,倒是将苏苏忘在了脑后。
等许泽琨用完膳后,想告退去浣芳院的时候,吴氏才嘴角一耷拉:“就你急!只想着你媳妇!留在这陪陪母亲不行?”
听母亲这般说,许泽琨有些不自在,他急着回浣芳院,不是因为县主,只是想赶紧洗浴罢了。
只是不便说那么细了,母亲既留他,那他便又坐了下来。
“苏苏,去给大爷倒杯茶。”吴氏给姚苏苏使了个眼色
姚苏苏低低答应了一声,随即执起茶壶,朝着许泽琨面前的杯盏倒去,她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腕。
许泽琨眉心微皱,纵然他再心大,也知道母亲这里没有叫“苏苏”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