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第二、三路军能够顺利抵达作战目的地,张永德又命随军都虞侯崔彦进与铁骑军指挥使呼延赞为第四路军,领两万人赶往侯州地界,阻隔南北两方的叛军来回支援。
说两句题外话,这位呼延赞是宋初开国大将,也是小说水浒传中呼延灼的祖父。只不过呼延灼当是虚构的,其原型大概率是呼延通。
最后一路,乃由张永德自己担任,计划去蒋州,若出师不利还可以确保大军沿着此地撤退。
此外,张永德还向以罗氏和宋氏为首的未有参与起义的各方土司写信,要求他们发兵协助剿逆。
蛮州方面,都不用张永德开口,宋氏家主宋景阳在叛乱刚开之时就已经率领所有厢军士兵同起义军作战了。
矩州刺史普贵也是一样,不过他与宋景阳不同的地方在于宋景阳是为朝廷奋战,而普贵纯粹是不想让叛军夺走他的地盘。
因此宋景阳敢追着起义军到处跑,而普贵在将起义军赶出自己地盘后便没了动静,选择固城守备。
张永德安排这五路可不是照着地图瞎点的,根据情报来看,这些地方都是起义军聚集最多的地方,他知道起义军的尿性,只要把成团的都给打没了,剩下的散户也就不敢再胡乱叫板了,届时再以朝廷之名诏安,他们基本上都会低头认错的。
是以,五路大军分别从邛水县、安夷县以及思州地界进入黔中。
当中,最先与起义军交战的是杨、田的两万军马,他们在后来的施秉县附近与万余起义军遭遇。
田杨军与起义军的士兵大多都是临时征召的壮丁,素质差不多,且起义军兵少,照常来说肯定不是田杨军的对手。
巧就巧在起义军来的早了一步,抢占了有利地形,可以从上往下射击田杨军。
田杨军一时之间竟无法挫败其锐。
正午时分,暂且退兵休整的田承文亲率一队人马沿着周围勘探,发现起义军所占高地北面有一条小路,虽然坡度较为陡峭,但靠着铁镐也能爬上去。
回营后他与杨实商议,二人旋即决定分兵作战,杨实在正面继续打作为佯攻,田承文带队从后面上去。
说实话,这一招非常冒险,因为那条小路基本没有可以驻足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但是没办法,如果他二人不气到带头,底下的士兵会心生不满的,如此极其不利于行军打仗。
当日下午,杨实一直在阵前叫骂与来回冲击,时时刻刻吸引起义军注意力,直到半夜为止,田承文与五百名敢死队战士终于爬到了顶部,趴在地上歇息片刻,举起大刀与吼叫中杀向起义军。
前头的起义军本来还在为杨实打不上来而沾沾自喜,满嘴嘲讽,没料到背后突然会冲出来一群连甲胄都不穿戴,面目狰狞的红眼怪物,全军为之一颤,许多人都忘记了反抗,一股脑的往山下跑。
听见上头莫明骚乱,杨实意识到必是田承文得手了,没有半分犹豫,令全军压上去,发动总攻!
两名盾兵靠在一起,保护着弩手射击,长枪兵缩着脖子紧随其后,上面的起义军弓手所能造成的有效打击越来越小。
除此之外,田承文亲率的千名弓箭手站在下面朝上方展开交叉式射击,为了不伤及同僚,他将目标定为压制,只要别让起义军露头就行。
前有狼后有虎,高地上的起义军具为胆战心惊,别说露头,很多人已经连腿都站不直了。
得此良机,长枪兵左右出列,大步超过前排的盾兵,翻身越过那道低矮的石墙,从而打开了缺口。
见状,田承文收弓换枪,指挥所有人随他冲上去展开肉搏战。
起义军的士气已经降至低谷,在越来越多的官军面前变成了可以手拿把掐的小鸡崽子,一个昼夜的功夫,田杨军杀敌过三千级 趁夜溜走的不过二三十人,其余的皆成了俘虏,打出了黔中平定战的第一场大捷。
第二战乃是距离宋军本营最近的蒋州。
张永德率军一万七千浩浩荡荡的赶往此处,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到,一没劝降二没攻城,蒋州城守军就直接投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张永德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蒋州起义军的领头人是个归化羌人,汉名叫做周昌,对着张永德是一阵狂舔,完了还不断地自我批评,比如自己瞎了眼失了智,不该随大流搞什么起义云云,听的张永德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若周昌真愿意投降,张永德倒也乐见其成,毕竟可以避免一场死战。
为了表示诚意,周昌将自己的佩剑、甲胄还有户册全都上交了。得知张永德要以蒋州为驻扎地,便主动提议让出蒋州刺史府供其居住。
张永德先行派人进城探查,确定四处都没有伏兵后方才进城。
当夜,二人在席间交谈,周昌言及在蒋州以北十里的山中有一座行营,驻扎着一千起义军,张永德可以前去围剿。
为了证明自己诚信归服,周昌主动请缨做向导带路。
张永德心想这样也好,既不耗费时间,也能把住周昌,若是他撒谎,也好拿他问罪。
次日,因为对方只有千人,张永德这边也只筛选出三千正规精锐,让其他人在城中休整。
当日傍晚时分,官军抵达山脚,探马来报里头的确有一营寨。
张永德闻之大喜,令全军原地埋锅造饭 休息到子时再进山……
时间转眼就到,因山路曲折难行,张永德让全军下马,留百人看守,其余者口皆衔枚,悄悄的进山。
距离营寨三十步左右,张永德一声令下,全军疯狂往寨内射箭,连射数轮后又令士兵与他冲进去!
就在张永德志得意满之际,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整座寨内除了门口的几个岗哨和一队夜巡外再不见其他人。
部将查看过几处营寨后赶紧汇报:“将军,没人,全都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