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娘一摊手,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穷啊,只出得起这个价。你们要是真不舍得,不愿卖马的话,我也可以买铠甲的,听说三殿下的铠甲不错,不知多少钱一套啊?”
三皇子专门请人铸造的山文锁子甲,在京城是很有名气的,耗费巨大。他的钱也是基本花在这些东西上面了。
宋兴宁看向三皇子,这他不能作主。
三皇子皱眉沉吟起来。
他的锁子甲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但铁甲未经朝廷许可,一般护卫是不能穿戴的,所以他根本没想卖这个。
他知道盛家有穿戴资格,问题是,铁甲穿上后直接就能增加战力,他若是卖给盛家,那岂不是在资敌吗?
可是想想筹钱的困难,他又头疼起来。
算了,就卖给盛家!
盛家只有一百护卫,这么点人,在他的铁骑军之下,一个突击恐怕就没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想要铠甲也可以,六十两白银一套!”
棉娘轻哼一声,
“太贵了,批量的装备哪有这么贵?”
三皇子冷声道:
“本王的山文锁子甲,每一副都是精心打造,不是普通的铁甲!”
棉娘不以为然,
“那也贵了,我怀疑你故意喊高价,你若真想卖,就三十一两白银一套。你可别说我没诚心,我这次没有砍半价啊。”
三皇子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死女人就是故意的,纯粹是来捣乱的,或者是想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三十一两白银,先不说价低的问题,就算吐血卖她一百套,也只有三千一百两,离他的目标还有不小距离。
那他忍气吞声挥泪甩卖,有多大意义?
棉娘叹口气,这人真是太没礼貌了,买卖不成你脸皮还在嘛,这么生气做什么呢?
她确实是想给自家的铁卫配上铁甲,不过真要买了三皇子的锁子甲,那她同样等于是帮助了他,所以意愿并不是很强烈。
不过,三皇子要是真舍得吐血卖给她,她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的。当然,三皇子想凭借这个就能补足亏空,得以成行,那是不要想。
走了一会,就看到了颜宝斋。
现在林微月已经接管了,店子里还是井井有条的,客人们的表现与往常也大致不差,这就行了。
微月跟棉娘讲了这几天的情况,一切都还顺利,客人们虽然有些惊讶,但解释过后,也就没什么了。
只有一桩不好,就是龚王妃喜欢时不时的来捣乱,将她们冷嘲热讽一番,又经常对顾客们说这里东西太贵了,是糊弄傻子的,云云。
棉娘这个气啊,这是欺负微月这个新人吗?
本来她打算看看就走的,但遇上这种事,她有必要去对面看看了。
养颜堂里,棉娘又看到了龚王妃的身影,眉头紧锁,一会在柜台看看,一会在货架上指指点点,显得很忙的样子。
棉娘走了过去。
“哟,龚王妃亲临指点啊!这活儿不是姓宋的狗贼干的吗,怎么劳烦王妃亲自出手呢?哦,我想起来了,你家最近很缺钱吧?听说丫环都卖了,唉,日子真是艰难呐,难怪要亲自上阵了。”
龚王妃一看是她,气得咬牙。
随着三皇子的失势,铺子里的生意越发不好了,而对面却相反,有愈发红火的趋势。她有一天专门观察过,有好几个以前没见过的生面孔,都往那里去了。
真是气死人!
卖那么死贵,还有那么多人捧场,她们的钱都是贪来的吧!
她骂道:
“小人得志!缺钱又怎么了?我家夫君是皇子,会被区区银子难倒吗?你赚了那些昧心钱,小心出门撞鬼!”
棉娘呵呵而笑,她都死过一回的人了,都没见到过鬼,她会怕鬼?
这世上有没有鬼,还两说呢。
“你这人呐,心眼真不大,我来宽慰你几句,你开口就骂我。不过我还是得说两句,缺钱也不能太拼呐,你堂堂王妃,何苦跑这么勤快呢?哦对了,你现在不能称王妃了,真是让人惋惜啊。”
龚王妃冷声道:
“你得意什么?迟早有一天,我夫君还是会再次封王,你眼红都没用!还有,你的宽慰我受不起,哪凉快你哪待着去,你不知道自己很惹人厌么?”
棉娘笑笑,不以为意,
“我来这里也不多吧,好像这是第二次,这么快就惹人厌了?那你三番五次的跑我铺子里,阴阳怪气,拆台捣乱,我还没说你惹人厌呢。真是,做人呐,还是要大度点,你一个王妃,哦,是一个有梦想再次成为王妃的人,怎么也不能比我一个乡下村妇还不如吧?”
龚王妃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嘴上自然是不服输的,
“你以为你铺子多香我喜欢去似的,你一个破胶漫天要价,欺瞒顾客,我还说不得了?大路不平人人踩,你如果不亏心你担忧什么?”
棉娘哂然,她的颜宝胶全是真材实料,浓缩而成的精华,一进门就有浓厚的天然芦荟香味,比这里的掺水货还真的要强多了。
“你还说对了,我的铺子就是比你的铺子香。要说漫天要价,你难道不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而且我的东西起码很管用,有人觉得值,那它就值这个价,你有什么权利去多嘴?你要是再敢去乱说,破坏颜宝胶的声誉,我就去官府告你!”
龚王妃满不在乎,
“我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你告我什么?破坏颜宝胶的声誉?我可没说它不好啊!”
棉娘道:
“告你嫉妒,眼红我的铺子!”
龚王妃有些呆住了。
她堂堂王妃,还怕棉娘告她的状?简直是笑话,随便去告!
可是,要是说她嫉妒眼红,她却不想背这个名,哪怕这个罪名非常小,可能都不会成立,但这是很丢脸的事,她一个王妃居然还去眼红别人,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尤其是在当下,她家境况本来就不好,这岂不是佐证了这个说法么?
龚王妃恨得牙痒痒,但棉娘已经离去了。
棉娘来这里,本来是想当着顾客的面,也挖苦一下的,奈何这破店人气太差,半天不见一个人来,只有算了。